回春堂内室门窗紧闭，一盏油灯摇曳，将三饶影子拉长投在墙上。空气中草药味与一丝血腥、阴冷气息混合。
面色阴鸷的老者被牛筋绳反绑在柏木椅上，绳索深陷皮肉。
他低头喘息，发丝被血汗黏连，嘴角残留乌血，本命蛊被破的反噬让他虚弱不堪，唯有眼中偶尔闪过的怨毒证明其危险性。
陈昊如铁塔般矗立阴影中，双臂环抱，眼神锐利，煞气锁定老者，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异动。
叶凡静坐对面，指尖拈着一根闪烁寒芒的银针。
他平静端详银针，而这根曾隔空破蛊的针，让老者眼皮狂跳，流露出骨髓里的恐惧。
沉默，有时比厉声呵斥更具压迫福
时间一点点流逝，内室中只有油灯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以及老者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这种死寂的等待，无疑是一种煎熬。
叶凡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老头，开口问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分量：“吧，你在五毒门里，算个什么角色？这次跑来江城，具体要干什么？”
老头猛地抬起头，三角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怨毒取代，嘶哑着骂道：“子！既知五毒门，还敢动我？立刻放人谢罪，或能留你全尸！否则门中高手一到，定将你抽魂炼魄！”
他试图用最恶毒的语言恐吓，但虚弱的气息和闪烁的眼神，却暴露了他内心的色厉内荏。
叶凡闻言，眼神未有丝毫波动，只是手腕微微一抖。
嗤！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几乎与动作同步响起！那根银针已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寒光，精准无比地刺入老者左肩的“肩井穴”，入肉寸许，针尾微微颤动！
“呃啊——！”
老头身体猛地绷直，发出一声不像人叫的惨嚎，整个人像被扔进油锅一样剧烈抽搐起来。那针上带着一股子霸道的力量，钻到他经脉里，跟他体内乱窜的邪气狠狠冲撞，疼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
叶凡指尖轻捻银针，语气依旧平淡：“否则怎样？五毒门会派谁来？比你更强？还是更擅长隐藏？”
剧烈的痛苦如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老者的神经防线，他修行邪术多年，自认心志坚忍，经历过不少痛苦，却从未体验过这种仿佛将灵魂都放在地狱之火上炙烤的极致折磨！这远比肉体的酷刑更可怕，直接作用于他的修行根基！
“停…停下！我！我全！”防线彻底崩溃，老者嘶声尖叫，声音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再也顾不得什么门规和尊严。
叶凡指尖微顿，那肆虐的生机之力暂时平息，但银针仍留在穴道内，冰冷的触感和潜在的威胁让老者不敢有丝毫异动。
老头像条死狗一样大口喘气，眼神涣散，断断续续地交代：“我…我就是个外执事，听令跑腿的，门里接到消息，回春堂的叶凡，可能身怀宝贝，医术邪门，怕坏了谁的事，也可能是上头对他感兴趣，派我来试试水深…”
“如何试？用化石蛊？”叶凡追问。
“是…用化石蛊…若能解，便证明确有价值，值得关注或招揽，或夺取其宝若不能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残留的残忍，“便…便是一具上佳的炼蛊材料，其磅礴生机于我等乃是大补之物”
叶凡眼神微寒，针尖似乎又有微动的迹象。
老者吓得魂飞魄散，不顾虚弱地急声道：“我都了！真的！我只是个听令行事的外执事！门规森严，任务失败，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求你给我个痛快！”
“任务结果如何传递？联络点在哪？”叶凡的声音冷了几分。
“信…信蛊…”老者艰难地道。
“我怀中有一枚休眠的信蛊虫卵，需以自身精血唤醒，将信息注入，它自会飞回省城西区的‘济世堂’药铺，那是我们在江城的一处暗桩，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总坛所在，门主身份，不是我这种层级能知晓的！”
叶凡与陈昊交换了一个眼神。陈昊微微颔首，凭借他过往的经验判断，这老者在极度恐惧下，吐露的信息应是真实的，至少关于核心机密的部分，他确实接触不到。
又反复盘问了一些细节，确认再也榨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后，叶凡这才抬手，拔出了那根银针。
老者如同彻底虚脱般瘫软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疲惫，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叶凡站起身，对陈昊道：“陈大哥，处理一下，确保他无法再作恶。然后，联系苏警官吧。这人，和他的供词，交给警方更合适。那个济世堂，需要重点监控。”
陈昊会意，沉声道：“明白，我会处理干净。”
叶凡微微颔首，不再看那瘫软的老者，转身走出了内室。
他踱步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夜风带着凉意涌入，吹散了室内的沉闷。
窗外，江城的夜景依旧繁华，灯火璀璨，车流如织，一派和平景象。
然而，叶凡的心却沉了下去。
五毒门。
这个名号，如同一个沉重的烙印，打在了他的心头。
一个行事诡秘、手段歹毒、等级森严的里世界势力，已经将触角伸到了江城，并且明确地将目标锁定了他。
今日来的只是一个试探的外执事，手段已然如此阴毒难防。
下一次呢？会是更强大的内门弟子？还是更诡谲莫测的蛊术？
他们口中的兴趣，是针对古玉，还是《生命法典》，亦或是他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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