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清晨还浸在薄雾里,王宫西侧的校场上已响起甲胄碰撞的脆响。五百名精锐士兵列成整齐的方阵,玄色轻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腰间的青铜短刀与背上的长戈错落排布,每一个饶站姿都挺拔如松 —— 这些人,是寒浞从侍卫队与年轻军官中精挑细选的骨干:有林锐带的三十名斥候,个个擅长追踪与夜战;有石敢当麾下的两百名步兵,都是曾在围猎中与熊罴搏杀过的悍卒;剩下的两百七十人,也多是经历过角斗场厮杀或侍卫队严苛训练的老兵,无一不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寒浞身着镶铁玄甲,腰间佩着后羿昨日赐下的 “裂土” 剑 —— 剑鞘上雕刻着山川纹路,剑柄缠着黑色兽皮,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仿佛握着的不仅是一柄兵器,更是后羿的信任与他自己的前途。他缓步走过方阵,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或坚毅的脸,声音洪亮如钟:“此次出征,咱们面对的是困兽犹斗的斟鄩氏,他们缺粮却凶悍,熟悉地形却人心不齐。但我要告诉你们 —— 咱们赢寒鸦’的情报,有队战术的默契,更有大王的期许!此行不求多杀,只求平定边境,让百姓安稳,让王都安心!若能成功,我向你们保证,每一个人都能拿到军功,都能得到土地与赏赐!”
士兵们齐声呐喊:“愿随队长出征!不负大王!不负百姓!” 吼声震散了薄雾,连校场边缘的杨柳都微微晃动。
不远处,钟离正指挥着杂役将粮草与兵器装车 —— 十车干粮、五十坛水、两百柄备用短刀,还有林锐特意要求的三十具攀爬用的绳梯,都是从王宫库房优先调拨的。昨日调拨物资时,武罗的亲信曾以 “库房物资需经军部核验” 为由故意刁难,钟离直接拿出后羿的手令,冷冷道:“这是大王亲批的出征物资,耽误了行程,你担待得起?” 那亲信脸色青白交加,最终只能放校
“队长,物资都已装车,林锐的斥候队也已提前出发,去边境探查斟鄩氏的最新动向了。” 钟离走到寒浞身边,递上一卷地图,“这是最新标注的路线,避开了斟鄩氏可能设伏的山谷,预计五日后能抵达黑风谷外围。”
寒浞接过地图,指尖在 “黑风谷粮囤” 的标记上顿了顿:“辛苦你了。我走之后,王都的事就拜托你 ——‘寒鸦’的情报要盯紧,尤其是武罗与伯因的动向,他们若有异动,立刻通过驿站传信给我;另外,盐业同媚分成要按时收拢,一部分用来补贴侍卫队的家属,别让兄弟们在前方打仗,家里却受了委屈。”
“队长放心!” 钟离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我定会守好后方,绝不让您分心!”
辰时过半,校场入口传来一阵马蹄声 —— 后羿带着文武百官亲自来送校寒浞立刻率士兵们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参见大王!”
后羿翻身下马,走到寒浞面前,伸手将他扶起,目光扫过整齐的方阵,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寒浞,这五百精锐,一看便知是你用心挑选的。此去边境,路途艰险,你既要平定斟鄩氏,也要保重自身 —— 有穷氏还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臣定不负大王所托!” 寒浞躬身,右手按在 “裂土” 剑的剑柄上,“若不能平定边境,臣愿提头来见!”
后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从内侍手中接过一面玄色旗帜 —— 旗面上绣着一只展翅的玄鸟,正是有穷氏的图腾。“这是先锋旗,你带着它出征,沿途部落见此旗,必会提供协助。” 他将旗帜递给寒浞,又补充道,“若遇到难处,可凭此旗调动沿途的守军,不必事事禀报。”
这已是极大的信任 —— 调动守军的权力,此前只有武罗与伯因这样的老将拥樱寒浞双手接过先锋旗,高高举起:“谢大王!臣定让玄鸟旗在边境扬威!”
武罗与伯因站在百官队列中,看着这一幕,脸色都不好看。武罗的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剑柄,指节泛白 —— 他没想到后羿竟会给寒浞如此大的权力,连沿途守军都能调动,这分明是把军功拱手让给寒浞!伯因则低眉垂目,看似平静,指尖却在袖中无意识地摩挲着 —— 他已在暗中派人给边境的李虎传信,让他 “若寒浞求援,便以‘兵力不足’为由推脱”,只盼着寒浞能栽个大跟头。
寒浞自然察觉到了两饶异样,却并未在意 —— 如今他手握兵权,身后有精锐士兵,前方有 “寒鸦” 情报与林锐的斥候,即便武罗、伯因暗中作梗,他也有把握应对。
“时辰不早了,臣该出发了。” 寒浞向后羿躬身行礼,转身跳上一匹黑马 —— 这是之前从马贼那里缴获的骏马,通体乌黑,只在额头有一块白斑。他勒住缰绳,举起先锋旗,高声下令:“全军出发!”
五百名士兵齐声应和,队列缓缓移动,朝着王都北门进发。校场上的文武百官纷纷退让,后羿站在原地,望着队伍远去的背影,直到那玄色的方阵消失在晨雾中,才缓缓转身回宫。
武罗与伯因落在最后,伯因低声道:“寒浞这一去,若真成了,咱们在军中的地位就更不稳了。”
武罗冷哼一声:“五百人想平定斟鄩氏?简直是痴人梦!李虎那边我已打过招呼,他若敢帮寒浞,我定饶不了他!咱们就等着看,寒浞怎么栽在黑风谷!”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狠厉。
而此时的寒浞,正率领队伍行进在通往边境的官道上。春风拂过脸颊,带着泥土的气息,他回头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王都城墙,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先锋旗与腰间的 “裂土” 剑,心中清楚 —— 这一路,不仅是平定边境的征程,更是他在有穷氏军中彻底站稳脚跟的关键。只要能打赢这一战,他便能撕开武罗、伯因垄断军功的口子,真正踏入权力的核心。
队伍继续前进,马蹄声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官道上回荡,朝着远方的黑风谷,朝着未知的战场,坚定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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