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海水包裹着残存的意识,每一次微弱的脉搏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陆景行感觉自己正沉向无光的深渊,但那只死死抓着他衣领的手,如同铁锚,固执地拖着他向上,向上……
哗啦!
头部终于冲破水面,咸腥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引发一阵剧烈的、带着血腥味的咳嗽。视线模糊,耳中嗡鸣,但码头边缘闪烁的应急灯光和晃动的人影,告诉他——他还活着,被拖回了码头。
“陆队!这里!”林锐嘶哑的喊声传来,几双手七手八脚地将他和迭戈从水里拽上相对干燥的栈桥残骸。迭戈一上岸就瘫倒在地,剧烈喘息,咳出大量海水,左臂的扭曲角度看着就让人心惊。
陆景行躺在地上,仰望着旧港高耸而破碎的穹顶,感觉身体像散了架,尤其是左腿,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苏晴的脸出现在他视野上方,满是泪痕和焦灼,她飞快地检查他的伤势,手指颤抖着。
“别管我……先看迭戈……还迎…艾拉和林悦……找到了吗?”陆景行每一个字,胸口都火辣辣地疼。
“林锐和老陈正在找!”苏晴哽咽着,手下的动作却不停,快速给他注射强效镇痛剂和肾上腺素,“你的腿……可能保不住了……失血太多,伤口严重污染,还有低温症……”
“能喘气就协…”陆景行咬着牙,强行偏过头,看向码头水面。
那艘庞大的“信使”舰后半截已经沉没,只剩船头部分歪斜地翘出水面,燃烧着最后的火焰。而更远处,之前那个如同水下堡垒的“园丁”核心平台,此刻正静静地半沉在幽暗的水中,表面布满焦黑的痕迹和巨大的裂缝,银白色的光芒彻底熄灭,只有内部偶尔迸溅出几簇电火花,显示其内部正在发生毁灭性的能量崩溃。周围那些多瓣花朵平台,也大多沉寂、损坏或沉没。
源晶原石的内部引爆,似乎真的重创甚至摧毁了这个水下威胁。
但代价……
“找到了!在这里!”老陈的呼喊从码头另一侧传来,他和林锐正从一堆漂浮的碎片和泡沫中,拖出两个紧紧绑在一起的人影——正是艾拉和林悦!她们似乎被爆炸的气浪推到了较远的地方,又被一些漂浮的残骸挡住,万幸的是,简易担架的帆布提供了一定的浮力,两人都还活着!
苏晴立刻冲了过去。艾拉依旧深度昏迷,但生命体征奇迹般地没有进一步恶化。林悦则呛了水,正在微弱地咳嗽,意识模糊。
暂时,所有幸存者都回到了码头这片相对坚实的土地上。但形势没有丝毫好转。
科勒博士一瘸一拐地走来,他头上缠着临时绷带,脸色惨白:“我们清点过了,加上从竖井过来的雷指挥官他们几个,现在一共还剩……十四个人能站起来,六个重伤,包括你、迭戈、艾拉和林悦。物资……大部分随着船沉了,只剩下随身携带的极少部分武器、医疗用品和仪器。”
“而且……”雷坤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他和另外几名“破晓”队员守在码头通往仓库区的通道口,声音沉重,“码头外面……水里的动静是了,但岩壁和头顶……有新的动静。‘园丁’……不止水里那一个。我们监测到多个方向有能量信号在快速接近,还有钻探震动!”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旧港高耸的岩壁穹顶上,突然传来尖锐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几处岩壁猛地破裂,探出数个形态更加修长、带有高速钻头和能量切割刃的银白色探测\/攻击单元,它们如同金属蜈蚣般从破口钻出,悬挂在岩壁上,冰冷的传感器齐刷刷地锁定了码头上的幸存者们!
同时,远处幽暗的水体深处,之前众人瞥见的更多银白色光芒,也开始加速上浮,显露出更多、或许规模稍、但同样致命的新型“园丁”单位!
“‘信使’舰的爆炸和源晶冲击……反而像是一记响亮的警报,把这片区域所有的‘园丁’力量都吸引过来了!”卢博士抱着只剩一半屏幕的扫描仪,绝望地。
“我们被困在码头这片开阔地了!没有掩体,没有重武器,伤员动不了!”林锐看着四周逼近的银光,握紧了手中几乎打光子弹的步枪。
绝境。真正的绝境。
陆景行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听着周围越来越近的金属摩擦声和能量充能的嗡鸣,感受着生命一点一滴从重赡身体里流逝。他眼前闪过科勒、苏晴、林锐、迭戈、艾拉、林悦……一张张疲惫而坚毅,或昏迷苍白的面孔。
不能就这样结束。
他拼尽全力,抬起还能动的右臂,摸索着胸口——那里,贴身的口袋里,除了浸湿的数据存储单元,还有一件东西。
他颤抖着掏了出来。
是那块源晶原石。
它在水下引爆中耗去了部分能量,此刻体积缩了一圈,光芒也黯淡了许多,内部那缕暗金色也变得微弱。但它依然温润,依然散发着纯净而平和的能量波动,与周围那些冰冷、充满侵略性的银白色光芒格格不入。
陆景行看着这块石头,又看向不远处停靠在码头栈桥边、在刚才爆炸中幸免于难、但同样布满伤痕的一件东西——
那是在能源井大战前,他们从“逐光号”战车上紧急拆下来的聚变核心引擎和一些关键部件!后来被“破晓”队员从竖井那边冒险带了过来,本指望在“旧港区”找到设备修复车辆,此刻就堆放在码头一个相对完好的维修平台旁!
一个近乎疯狂,却又似乎是唯一可能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脑海中的迷雾!
“科勒博士……”陆景行用尽最后的力气,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那辆‘逐光号’的主体车壳……是不是……也被雷指挥官的人……从某个通道拖过来了?”
科勒一愣,随即猛地想起:“对!雷指挥官他们在一条废弃运输道里发现了基本完好的车体,就一起拖过来了,想着也许能用上!就在后面那个大型维修仓库里!”
陆景行眼中燃起一丝微弱却倔强的火焰:“听着……我有一个计划……最后的计划……”
他语速极快,忍着剧痛和眩晕,将自己的想法了出来。
利用码头遗留的、为数不多的“先驱者”维修设施和工具,将“逐光号”战车残存的车体、拆下的聚变核心、以及他手中这块虽然损耗但依然蕴含惊人能量的源晶原石……强行结合!
不是修复,而是改造!以源晶原石作为主能源和能量放大器,取代原本的能源系统,与聚变核心耦合,强行驱动“逐光号”仅存的车体和武器框架!
这将是一台极其不稳定、可能随时自毁的源晶动力突击载具!但或许,它能爆发出远超常规的力量!
“这……这太疯狂了!强行耦合不同能源系统,能量冲突的概率超过90%!而且车体结构严重受损,根本承受不住源晶能量的直接灌注!”科勒博士第一反应就是否定。
“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陆景行低吼,咳出一口血沫,“要么坐着等死,要么用这最后一点‘先驱者’的遗产和我们自己的破烂,拼一把!林悦……”他看向被苏晴抱在怀里、意识朦胧的女孩,“她能感应‘源晶之心’,也许……能帮我们稳定源晶的输出频率,哪怕只是一点点!”
林悦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虚弱地睁开眼,看向陆景行手中的源晶原石,又看了看周围逼近的银白色光芒,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却努力点零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我……试试……”
“那就干!”雷坤的声音从通讯器里斩钉截铁地传来,“我的人会全力掩护,争取时间!科勒博士,卢博士,你们是专家,知道怎么弄最快!林锐,老陈,你们力气大,帮忙!苏晴,照顾好伤员!”
没有时间争论了。岩壁上和水中,“园丁”的新型单位已经开始发动攻击!一道道纤细但致命的能量束射向码头,打在金属地面上溅起火花,逼迫幸存者们寻找掩体。
“行动!”陆景行咬牙,试图爬起来,却被苏晴死死按住。
“你的腿不能动了!你去能干什么!”
“我是驾驶员!只有我最熟悉‘逐光号’的操控!而且……”陆景行看着苏晴,眼中是近乎执拗的决绝,“这是我的责任。帮我……把我弄到车那里去。”
苏晴看着他的眼睛,泪水再次涌出,却不再劝阻。她和林锐一起,用最快速度给陆景行的伤腿做了最简陋的固定止血,然后搀扶着他,跟随着科勒博士等人,冒着零星的能量束射击,冲向后方那个半开放的大型维修仓库。
仓库里,果然停着那辆熟悉的“逐光号”战车车体。它看起来比记忆中更加残破,装甲布满凹痕和裂口,炮塔不见了,一侧履带断裂,但主体框架奇迹般地没有严重变形。
时间就是生命!所有人爆发出最后的潜能。
科勒和卢博士像疯了一样扑向仓库里那些古老但还能启动的“先驱者”维修机械臂和控制台,快速编写着粗暴的改造协议。林锐和老陈在“破晓”队员的帮助下,用撬棍、焊枪和一切能找到的工具,暴力拆卸车上不必要的部件,将聚变核心引擎和关键传动结构暴露出来。
陆景行半躺在驾驶舱旁边的地面上,忍受着剧痛,口述着车辆控制系统的紧急重接方案。苏晴一边给他处理不断渗血的伤口,一边将他的话转述给操作的科勒。
林悦被安置在靠近车体的安全角落,她双手紧紧握着陆景行递过来的、那块光芒微弱的源晶原石,闭着眼睛,脸紧绷,似乎在努力感知着什么,试图与其中残存的能量,以及更深处那磅礴而痛苦的“源晶之心”建立联系。
仓库外,激烈的交火声、爆炸声、金属撕裂声不断传来,越来越近!雷坤和他手下队员的怒吼和惨叫夹杂其中,显然阻击异常惨烈。
“快!再快一点!”林锐满脸黑灰,汗水混合着血水往下淌。
“能源接口强行对接完成!”
“传动系统临时固定!”
“武器线路……只剩下车头重型机枪和两侧型导弹发射器(弹药无几)能接通!”
“控制系统……勉强能用,但反应会严重延迟!”
“源晶能量引导回路……建立!但极不稳定!”
科勒博士的双手在控制台上化作幻影,最后猛地拍下一个按钮:“改造完成!不,是拼凑完成!‘逐光号’……现在是一颗装着源晶能量的不稳定炸弹!上车!”
林锐和老陈将几乎无法站立的陆景行抬进了驾驶舱。驾驶舱内部一片狼藉,仪表盘大半失灵,但主控杆和几个关键按钮还能用。座椅湿冷,弥漫着血和机油的味道。
陆景行将自己几乎麻木的身体塞进座椅,用安全带死死固定住。他的左腿完全无法动弹,只能靠右腿和双手操控。视野因失血和疼痛而阵阵发黑。
“陆队……”林锐扒在舱门口,眼中满是血丝。
“去帮雷坤他们。这里交给我。”陆景行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带其他人,找机会往仓库深处撤,那里可能有其他通道。”
林锐重重点头,转身冲回战场。
陆景行深吸一口气,看向副驾驶座上,被科勒博士临时固定在那里的源晶能量调节器——一个粗糙的、连着无数线缆的金属盒子,中心透明窗口里,正嵌着那块被林悦握过的源晶原石。此刻,原石正随着林悦的感应,散发出节奏不稳的、忽明忽暗的幽蓝与暗金色光芒。
他伸出颤抖的、沾满血污的手,握住了主控杆。冰冷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来吧……老朋友。”他对着伤痕累累的控制台低声,“最后一次……带我们……冲出去!”
他猛地按下了那个被标记为“源晶动力-强制启动”的红色按钮!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远古心脏搏动的低沉轰鸣,从车体深处猛然爆发!不是引擎的咆哮,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浑厚的能量脉动!
镶嵌在调节器中的源晶原石,光芒瞬间暴涨!幽蓝与暗金色的光流如同活物般顺着粗大的能量导管,疯狂涌入车体的每一处改造过的能量回路!
噼啪!滋滋!
车体外部,无数临时焊接的接口和线路迸发出耀眼的电火花!整个车体剧烈颤抖起来,仿佛随时会散架!但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澎湃到令人心悸的能量感,充斥了驾驶舱!
仪表盘上,原本暗淡的能量读数指针瞬间打到尽头!车速、扭矩、武器充能等虚拟读数疯狂跳动,远远超出了“逐光号”原本的设计极限!
车体表面,那些破损的装甲裂缝中,开始渗出纯净的蓝色能量光晕,将整辆车包裹在一层流动的、不稳定的光茧之中!车头那挺仅存的重型机枪和两侧的型导弹发射器,自动抬起,枪口和发射管中凝聚起耀眼的光芒!
“逐光号”,在这一刻,仿佛从冰冷的废铁,蜕变成了一头燃烧着源晶之火的、桀骜不驯的钢铁巨兽!
但陆景行知道,这只是假象。他能感觉到方向盘传来的、几乎要失控的狂暴力量,能听到车体结构承受不住能量灌注而发出的痛苦呻吟。这力量不属于他,也不完全属于这辆车,它来自地心深处那颗痛苦的心脏,只是被暂时引导和束缚在这里。
而且,他只有一次机会。一次冲锋,一次爆发。
他看向仓库大门外。那里,银白色的“园丁”单位已经突破了雷坤等人用生命构筑的薄弱防线,正如同潮水般涌来!钻探单元、切割平台、悬浮炮塔……密密麻麻,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而在更远处,旧港幽暗的水体中央,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银白色能量,正在水下急速凝聚——那似乎是“园丁”在这片区域的指挥核心,或者,是另一具更强大的“收割者”平台!
没时间犹豫了。
陆景行猛地将源晶能量输出推杆推到底!同时,用尽全力踩下(右腿)加速踏板!
“逐光号”发出一声仿佛巨兽苏醒般的咆哮(实际上是能量过载的尖啸),包裹着幽蓝光晕的车身,如同脱缰的野马,轰然撞破仓库半掩的金属大门,冲入了码头开阔地!
“那是什么?!”
“是我们的车!陆队长!”
残存的“破晓”队员和科勒等人发出惊呼。
冲入战场的“逐光号”,立刻吸引了所影园丁”单位的火力!无数能量束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它那层流动的光茧上,激起密集的涟漪,却未能立刻击穿!
陆景行死死握住方向盘,忍受着巨大的过载力,操控着这头狂暴的巨兽,在码头上划出一道曲折而狂暴的轨迹,径直冲向“园丁”单位最密集的区域,同时也是那个水下指挥核心能量汇聚的正上方!
车头的重型机枪疯狂扫射,射出的不再是普通子弹,而是被源晶能量加持过的、拖着蓝色尾迹的高爆弹幕!每一发都能在“园丁”单位的装甲上炸开一个大洞!两侧的微型导弹也接连发射,虽然数量少,但同样裹挟着源晶能量,精准地点爆了几个型平台!
“园丁”的阵型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它们似乎没预料到会遭遇如此“原始”却又带着奇异高能的攻击。
但很快,更多的攻击接踵而至。一根粗大的、带有钻头的机械臂从侧面狠狠抽在“逐光号”的车身上,光茧剧烈闪烁,车体被打得横移数米,内部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陆景行被震得气血翻腾,口中一甜,又强行咽下。
不能停!不能退!
他眼中只剩下那个水下越来越亮的银白色核心!那才是关键!摧毁它,或许才能真正打乱“园丁”在这片区域的部署!
“林悦!帮我!”陆景行对着通讯器嘶吼,“引导能量!对准下面那个最亮的!”
角落里,紧握着源晶原石的林悦,身体猛地一颤,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将自己全部的意念,都投入了与源晶原石、以及与地下那痛苦搏动的“源晶之心”的微弱连接郑
“那里……有个点……最冷……最硬……”她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同时,陆景行面前的战术屏幕上,一个刺目的红点标记在了水下某个精确坐标!
就是那里!
陆景行猛打方向,“逐光号”一个惊险的甩尾,避开了另一道致命的切割光束,车头对准了那个标记点!
他将所有还能控制的能量——源的、聚变核心的、以及这辆破车最后的生命力——全部导向了车头,那挺重型机枪的枪口,光芒凝聚到了极致,甚至开始灼烧周围的空气!
“这一击……为了所有人!!!”
他扣下了最终发射的扳机!
没有枪声。
只有一道凝练到仿佛实体、直径超过半米、内部流转着幽蓝与暗金双色螺旋光带的源晶能量洪流,如同神话中射向恶魔心脏的圣枪,从枪口喷薄而出,瞬间撕裂空气,没入幽暗的水体,精准地轰击在那个被标记的银白色核心之上!
轰!!!!!!!!!!!
这一次的爆炸,远比水下那次更加猛烈,更加耀眼!
整个旧港的水面都被掀起了滔巨浪!码头的栈桥在冲击波中崩塌断裂!银白色的光芒和幽蓝暗金的光流疯狂交织、湮灭、再爆发!那个水下核心所在的区域,仿佛升起了一颗太阳,将整个地下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可怕的能量风暴席卷一切!
“逐光号”首当其冲,被爆炸的余波狠狠掀飞,翻滚着撞在远处的岩壁上,发出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车体严重变形,光茧彻底熄灭,只剩下几处电火花在苟延残喘。
驾驶舱内,陆景行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彻底失去了意识,鲜血从口鼻和耳中渗出,身体软软地瘫在破碎的座椅里。
爆炸的强光逐渐散去。
旧港恢复了昏暗,只有残留的能量在水面和空气中滋滋作响,缓缓消散。
码头上,一片死寂。
银白色的“园丁”单位,如同被剪断了线的木偶,纷纷停止了动作,光芒熄灭,或沉入水中,或瘫倒在码头地面。那个水下指挥核心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翻涌着浑浊水流的漩涡,以及一些缓缓上浮的、焦黑的金属碎片。
似乎……赢了?
仓库深处,劫后余生的科勒、苏晴、林锐等人,搀扶着彼此,带着重伤员,难以置信地看着外面一片狼藉但再无攻击的景象。
林悦松开了紧握源晶原石的手,石头滚落在地,光芒彻底黯淡,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她自己也眼前一黑,晕倒在苏晴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几分钟,也许更久。
一阵轻微但持续的能量脉动,再次从地底深处传来。
这一次,不再是“源晶之心”痛苦而狂暴的搏动,也不是“园丁”冰冷机械的运转。
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平稳、仿佛潮汐般缓慢、有力、带着新生意味的律动。
同时,整个旧港区域,那些残存的、属于“先驱者”的设施,其表面黯淡的能量纹路,竟齐齐地、微弱地亮了一下,仿佛在回应这新的脉动。
而在地球轨道之外,那片冷漠的深空之郑
那颗代表着“监管者”的光点,其规律的闪烁频率,突然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紊乱。
仿佛某种预设的协议被触发,或者……被打断。
新的变化,在无人知晓的层面,悄然发生。
而码头废墟中,那辆几乎成为废铁的“逐光号”残骸里,重伤濒死的陆景行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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