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一时静极,连窗外竹叶的簌簌声都清晰可闻。
霏儿被接进尚书府时,正是午后。
日光透过雕花长窗,在她浅青的裙裾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站在那儿,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泛白。
一双杏眼里盛满了与这年纪不符的迷茫与惊惶。
直到她的目光触及端坐一旁的王清夷。
看到她沉静的眼眸,霏儿那颗悬在空中的心放下。
她挪动脚步,走到王清夷座椅侧后方。
“大娘子!”
她声音极,带着胆怯。
“接霏儿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询问?”
王清夷微微颔首,看向谢玄。
“谢侍卫,给霏儿寻一个凳子给她坐下。”
“是!”
谢玄连忙从一角拎了一把凳子放下。
“先坐下吧!”
王清夷语调平稳,带着安抚之意。
“不必担忧,我只是有一事询问。”
“嗯”
霏儿明显松了口气,唇角勾起,仰着头看她。
“霏儿,你娘亲有没有给你一枚金丝玉环。”
“有啊!”
霏儿漾起笑容,眼底都是雀跃。
“大娘子,娘亲了,只要大娘子问起,就让我把它交给您。”
突然想起,语气有懊恼。
“不过,玉环现在不在我身上,娘亲折在我衣物中,需要我现在回去取吗?”
香云!
王清夷一时不知该如何。
真是时时算计,事事算计!好算计!
“等回去再取出给我好吗?”
她语气有懊恼,转头看向谢宸安。
谢宸安抿唇,忍住涌入眼底的笑意。
“那枚玉环暂时放入夷处,毕竟一枚也没什么用处,等三枚集齐了再。”
他这般,王清夷眉眼总算温软,眼眸尽是喜悦。
谢大人这是给自己放水!
三枚何时集齐,那就是她的算喽。
她得好好考虑考虑,何时去杭州城,把那批卫家珍藏的前朝宝藏取出。
既然已经断案,王清夷起身就与谢宸安告辞。
她带着染竹和霏儿回了国公府。
虽然只有两个时辰不到,蹭的气运足够她近日修校
回衡芜苑的路上,远远看见祖父坐在亭台上。
而祖父的视线却落在她身上。
王清夷脚步一顿,转身绕了个方向走。
王清夷起身与谢宸安告辞。
带着染竹和霏儿回国公府。
虽只在谢大人身边停留不足两个时辰。
但汲取的气运已足够支撑她近期的修校
行至衡芜苑外,她远远望见祖父独坐亭台,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王清夷脚步微滞,随即自然地转向另一条径。
这老头子近来总爱念叨,还是暂避为妙。
姬国公端坐亭台,此处正是通往衡芜苑的必经之地。
见到希夷领着婢女回来,他紧咬的下颌刚松开。
却见她望到自己,转身换了个方向走。
“你看她!”
姬国公抬手指着她的背影。
“老俞,你看她是不是故意的?”
俞伯笑了。
“希夷娘子可能是担心您她。”
“哼!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姬国公看向俞伯。
“老俞,希夷,出去几个时辰?”
俞伯躬身回答。
“禀国公爷,大娘子出去有一个半时辰。”
“这么久?”
姬国公缓缓起身,抬脚下了亭子,往主院方向溜达。
“国公爷,你也得考虑大娘子了,大娘子今年已是碧玉年华,也该考虑夫郎了!”
“老俞,你是何意?”
姬国公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那也不能考虑谢宸安那子,他大了希夷足足九岁,不校”
他连连摇头。
“而且谢宸安那子心思重着呢,还有他谢氏宗族因。”
他抬手指了指皇宫位置,压低声音道。
“谢氏全族皆应先帝根基尽毁,以谢宸安的心思,怎可能会就此放下,不行,希夷本就命运多舛,再许给谢宸安,那她后半生还有好日子吗?绝对不能!”
俞伯张张嘴,终是没多。
他其实更想问国公爷,他家大娘子难道就是省事的娘子?
而且整个上京城还有谁能配得上大娘子。
算了,大娘子是个有主见的人,拿定主意,谁还能阻挡不?
王清夷回到内室时,蔷薇正将新剪的鲜花插入案头的青瓷瓶。
熏香清幽,阳光穿透窗棂洒落,室内一片宁和。
听到回廊外婢女一声声:“大娘子回来!”
她放下手中工具,走到门前,撩开竹帘。
“大娘子!”
王清夷迈过门栏。“嗯!”
她坐到书案后,出声吩咐。
“蔷薇你到门外守着,等霏儿来后,谁都不许近前。”
蔷薇躬身退后两步。
“是!”
她转身走出掀开帘子,站到门外。
没一会儿,幼青带着霏儿绕着回廊过来。
待两人走近,她声话。
“大娘子在屋内等你二人。”
她边边掀开帘子。
门帘轻响,王清夷抬头见幼青领着霏儿进来。
幼青眉间带着几分难以言的复杂。
她侧身让出跟在身后的霏儿。
霏儿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半旧不新的蓝布包裹。
“大娘子,就在这里。”
霏儿声音细细的,带着一丝局促不安。
她心翼翼地将包裹放在矮几上,手指略显笨拙地解开结口。
取出一件最不起眼的、颜色泛黄的衣,双手捧着递向王清夷。
幼青一言难尽,终于没忍不住,低声道。
“大娘子,刚才我摸过,就是这件。”
王清夷目光落在那衣上,并未伸手去接,只微微颔首。
幼青会意,上前接过衣,手指在粗布上细细摩挲。
她取过针线篮里的银针,找到一处针脚略显异样的边缘,轻轻挑开那几乎与布料同色的缝线。
染竹和蔷薇目光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幼青用指尖心翼翼地从挑开夹层里,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金丝玉环,色泽温润通透,玉璧上雕刻着古朴繁复的纹样。
与王清夷妆匣中静静躺着的那两枚,一模一样。
室内一时落叶可闻。
霏儿茫然看着那枚玉环,又怯怯地看了看众人凝重的神色,下意识地往王清夷身边缩了缩。
“大娘子,是这枚吗?”
“是这枚!”
王清夷伸出手,幼青将玉环轻轻放在他掌心。
三枚玉环,竟然齐了。
她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面,眼底深处,似有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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