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瞬间,冯劭恍惚望见黑衣首领系在腰间的一枚玉环被刀柄带出,飞落在河岸乱石之间。
见冯劭落水,其中一黑衣人欲下水搜寻,被黑衣首领抬手制止。
“不用下水,此处河流湍急,且到处都是礁石暗流,他又被我山胸腹,绝无生还的机会。”
他迅速打了个手势。
“有人已经注意到此处,我们先撤,他活着必然要返回睦洲,只要我们再通往睦洲方向设伏即可,让他插翅难逃。”
“是!”
一行黑衣人如鬼魅般退入芦苇丛深处,随即消失不见。
那枚遗落的玉环,静静躺在石缝郑
没过多久就被一个沿河捡拾鱼虾的老叟发现。
老叟大喜。
他四处看了又看,弯腰迅速拾起玉环,心揣入怀郑
隔日色微明,老叟背着鱼虾进城售卖,悄悄将怀中玉佩贱卖了三两银钱,喜滋滋买了粮食回去。
而落入河水之下的冯劭,此时意识已然涣散,胸前伤口不断渗血。
他身体冰冷沉重,整个人已渐渐下沉。
就在他即将放弃挣扎时,那枚半裂的五铢钱残片竟在水中漾开一圈极淡的紫色光晕,一股暖流护住他的心脉,同时额头渐失的气运忽而一闪,被强行覆上。
被河水冲击,本应撞上暗流下的礁石时,却被另外一股暗流荡开。
随时窒息,却总在关键时刻得到一口喘息之机。
随波逐流,好似被无形之手牵引,避开了河中暗礁险滩。
湍急的睦江支流,浊浪裹挟着断枝碎叶奔腾而下。
不知漂了多远,水流渐缓。
冯劭拼尽最后力气爬上一处荒芜的河滩洼地,泥泞淹没了半身。
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体内残存的紫气似在经脉中游走,护住心脉最后一线温热。
色暗沉,冯劭浑身冰冷,在潮湿中醒来。
“嗯!”
他尝试着起身,胸口的伤口被牵动,疼得他差点再次晕厥。
等他缓口气后,细细检查了周身,除却伤口,只有那枚裂开的五铢钱还在。
五铢钱碎片边缘已微微卷曲,正是挡刀时留下的痕迹。
他心翼翼将碎片收好。
这绝对不是巧合。
他终于想起临行前,谢宸安赠他五铢钱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此刻想来,充满了未言的深意。
当时郡望过,这枚五铢钱是希夷娘子赠予。
竟有如此逆功效。
他仰躺在河滩上,唇角勾起,喃喃道。
“看来,这次爷死不掉了!”
他蜷缩着起身,一手护着伤口,踉踉跄跄地往芦苇丛中躲去。
此时他才有精力细想遇袭经过。
此行勘察水域河床,是为查证河道及漕运。
他是临时起意,并未提前告知。
从准备到出发不过一刻钟时间。
这些黑衣人却能精准伏击,只能明。
“刺史府内有内鬼。”
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
刺史府内情况不明,此刻回去,无异自投罗网。
他撕下内袍一角,草草包扎好胸前伤口,又将五铢钱碎片藏于夹层郑
这五铢钱如此好用,等下次见到郡望,定让他可怜我命悬一线,差点见了阎王爷的份上,再给我一枚。
这是真能保命!
此时头顶星垂田野开阔,他仔细辨明方向。
他看了眼睦州城方向,迅速转身,往润州方向蹒跚而校
白那些穷凶极恶的黑衣人身手不凡,必然不是普通世家豢养。
如果没有猜错,估计又是安王手下。
此时他身体损伤过重,上京护送他安危的侍卫也不知去向。
从河提到睦州城这一路,不知有多少设伏等他。
与其前路不明,不如出其不意到润州。
郡望曾经告诉过他,如遇到险境,去寻润州节度使衡祺衡大人,郡望与他有私交。
届时衡大人必会护他回到睦洲。
趁着这次机会,定要一次性拔掉藏在刺史府的暗桩。
……………………
上京城,谢亥刚走,谢玄就从国公府接来了王清夷。
王清夷是偷偷前往,并未让姬国公知晓,不然又是各种试探和痛惜之色,的话也是令她莫名心慌。
谢宸安蹙起的眉心见到她时,眉目舒展。
他抬手示意。
“希夷,先坐!”
王清夷便在他对面坐下。
他执壶斟茶,动作不疾不徐,青瓷盏中茶汤澄澈,推至她面前。
“先润润嗓。”
王清夷捧盏轻啜,茶温恰好。
她放下茶盏,抬眼看他。
谢宸安这才开口。
“冯劭在睦州,已失联十余日。”
王清夷袖口微动,玉环落在掌心,她伸手摊开。
“就是这枚玉环,是我兄长从睦洲一处坊间偶然获得。”
“我可以看看吗?”
谢宸安询问,见她点头,这才抬手取过玉环。
只是指尖触到掌心瞬间,手指微顿。
细腻温润的触感竟让他指腹微微发烫。
热意顺着脉络直抵心口,激起一阵突兀的悸动。
他迅速捏起玉环收回手,面上依旧从容,唯有他自己知晓,方才那片刻的失态。
谢宸安拿起玉环置于桌几上,玉环中的图案,好似在哪见过。
“这枚玉环,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
他眉心微蹙,随即舒展,看向王清夷时,眉眼皆是暖意。
“希夷,上次赠予我的三枚五铢钱,我转赠予一位密友,冯劭其人,希夷应该听过,他任睦洲刺史,如今看来,应该出了意外,今日请希夷过府是想一问,可有办法探知他此时安危?”
王清夷沉吟片刻:“我试一试,但是需要一件他贴身之物。”
谢宸安示意谢玄,不过片刻,谢玄捧来一卷画轴。
“这是冯劭年底送的年礼。”
谢宸安展开卷轴,是一幅墨竹图。
“这幅墨竹是冯劭亲笔,可够?”
王清夷抬手取来,指尖落在画轴时,眉心微动。
“应该可以!”
画轴传来的气息虽渐弱,可还是能推算出大致结果。
她将玉环置于轴心,手指掐算。
“他应是阴历十月初十,卯时出生。”
她指尖轻点。
“二十五岁,流年落坎宫,坎为水,主险陷。”
她移动玉环至离位。
“睦州在东南,巽宫见惊门,水入风穴,确实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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