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弃掉沉重的包袱,骑上快马日夜兼程,来时足足耗费了近三个月的路程,如今不过十日,娜仁托娅公主的队伍就已经抵达了与蒙古王都哈拉和林相邻的乌吉特镇。
娜仁托娅站在驿店门前,遥遥望向月光下通往王都的宽阔大路,心中烦闷不已。
虽决定了要回来争夺王位,其实她并没有想好具体的行动,但直觉告诉她,再多耽搁一分,她的额吉就会越加危险,信鸽被杀,巴图收不到阿古拉的报信,自然会知道他的行动失败了,虽然不一定能猜到娜仁托娅会冒险赶回蒙古,但是以他谨慎阴险的性格,定会留有后手。
应该如何是好?
如果贸然冲入皇都,不但救不到额吉妈妈,还会浪费掉她目前仅有的一点优势,她颦眉沉思,如今局势分明,乌力吉虽占着大汗之位,但他在夺位之战时已耗费太多,又因不善政务,使得内政混乱不堪,且急于铲除异己,即使已经过去半年,仍未能把王位坐稳,着实不算难担而巴图这人,隐藏实在很深,如果不是阿古拉这枚棋子的暴露,她还一直以为巴图是她的好阿哥,因为他从不曾与她展现过敌意,甚至纵容甚多。
如果硬要想出巴图的特殊之处,那便是额吉妈妈对他十分不喜,每次见过他后,额吉妈妈总会心情抑郁一段时间。
可他是三皇子,在老可汗死去之前,他凭借自己实力,在三十四个皇子之中,排行第三,且多年未被撼动。
夺位之战后,大皇子被杀死,二皇子损兵折将,巴图作为三皇子,最应该是二皇子登位后首要铲除的危险人物,如今却半点损伤都没有,还获得了大片封地,且临近皇城,这些不合理之处,纷纷昭示着他的不简单。
为何这些异常以往我都没有发现?娜仁托娅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她的政治敏感是她最大的依仗,却为何独独对巴图失效?
算了,现在想这些毫无意义,她的额吉仍在皇宫里,无论是乌力吉还是巴图,目前她都无法与之对垒,只要对方用圆刀往她额吉的脖子上一架,她自会不战而败。
如果能把额吉妈妈先救出来就好了,或许能用什么条件与乌力吉交换她的额吉,可即使乌力吉再蠢上三分,也不可能答应。
至于巴图,不提也罢,能派人在她身边潜伏十一年,在关键时刻诱她送死,却一直以来没有在她面前透露出半分恶意,这样的人,哪会有什么软肋?
娜仁托娅想得脑仁都发痛了,却仍然想不出破局之法,她茫然四顾,只觉得处处无路,正绝望着,忽然听到驿店里传来的不满叫嚷:“偌大一家驿店,怎能没有水,再不洗澡,我就该臭了!”
是林凌,一个中原的武功高手,娜仁托娅想起那晚林凌身轻如燕地踩着枯枝上房的神奇功夫,突然心念一动。
或许,他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了。
......
林凌趴在圆木澡桶的边缘,感受着背部被柔嫩指尖推压按摩穴道的带来的舒爽感,带着巧劲的力道顺着脊椎缓缓游走,将连日奔波的疲惫感一点点揉散。他半眯着眼,在蒸汽氤氲中,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舒坦~
“要洗头么?”沈念软糯的声音裹着水汽自背后响起,因为刚刚的按摩实在费力,他的气息不稳,带上了一点轻喘,莫名地诱人。
“自是要的,便劳烦阿呆了~”林凌没有回头,兀自享受着仆饶尽心伺候。
沈念伸手将林凌的头发拢了过来,发尾浸入水中,因为没有皂角等洗涤之物,只能用清水浇淋,待头发完全淋透,他把指尖点到林凌头皮的穴位上,耐心地开始按压揉捻。
林凌彻底闭上了眼,细细感受着那轻柔却极具穿透力的力道,仿佛带着某种奇妙的韵律,让人沉溺其郑
太舒服了,太畅快了!他忍不住清了清喉咙,愉悦地哼唱起曲来:
“桶里温汤漾细纹,指揉云发暗含春。
雾笼青衫湿未匀,低语呢喃情已真。
气蒸帘隙月昏昏。
指尖偷捻青丝绕,呼吸相闻意渐深。
不语偏教心脉动,轻呵似触玉人身。
一池柔意浸芳尘。”
沈念在背后听着,心里其实有些佩服林凌,他听过林凌唱许多的曲,词调从来没有重复过,虽然大部分词义他都听不懂,但是曲确实是好听的,配上林凌缱绻缠绵的声线,柔和又悦耳。
他耐心等着林凌把曲唱完,才松开指尖,拿起水瓢继续为他浇淋发丝,直到将灰尘全部洗净,黑发透亮,才停下了手。
终于把林凌这个娇气的家伙伺候好,沈念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腕,把水瓢放到一边,开始搓洗起自己来。
自入了冬,北方又实在寒冷,往往等林凌洗完澡,水就已经冷了,虽然可以让店二再上一桶,但是换水是需要花费时间的,沈念伺候林凌洗澡时,因为身上穿着的衣物十分厚重,总会不心弄湿,后来因湿衣生病了一次后,他就被矫情的林凌允许了共浴。
主要是林凌实在舍不得沐浴时被伺候按摩的舒爽,沈念一病,这项服务就没有了。
反正沈念人就那么一只,也占据不了多少位置,而且共浴后,他能按摩到的位置就更多了,叫林凌越发觉得惬意,暗赞自己决断英明。
就是偶尔会出现一点意外,比如现在。
林凌趴在桶沿,正泡得昏昏欲睡,突然背后一暖,沈念的头竟突然靠了过来。
他没贸然动弹身体,只把头转了过去,果然见沈念双眼闭合,呼吸清浅安稳,已然睡着了。
连续十日昼夜兼程地赶路,虽然沈念不曾开口抱怨,但疲累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儿。
不过十四岁半,仍算是孩儿......吧?
他深吸一口气,本意是想压下心头莫名的躁动,却不想鼻腔里瞬间灌满了水汽和沈念身上散发的清浅药香,反倒让那股躁动愈发汹涌。
林凌伸出手掌,心翼翼地托住沈念的脸颊,再缓缓转过身,接着松开托脸的手,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手掌扶住他纤瘦的后背,另一只手潜入水底,揽住他的腿弯,稍一用力,便轻松将沈念打横抱起。
温热水珠顺着两人赤裸的肌肤流淌,纷纷落入桶中,水声从最初的哗啦作响,逐渐变成滴滴答答,直至完全消失。
林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紧绷,皮肤下肌腱隆起,青筋暴出,危险的气息如实质般弥漫开来。但他抱着沈念的姿势却分毫未动,如同僵硬的雕塑,唯有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怀中的人轻若无物,柔若无骨,林凌低头便能看见他沉睡的侧脸,过分纤长的细密睫毛在眼下遮出了一片阴影,因热水浸泡而自然晕起的粉意在光滑的肌肤上蕴漾,仿如即将成熟的甜蜜果实,教人分外生馋。
身上的暖意渐渐消散,沈念冷得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身边散发着热气的“火炉”上蹭了蹭,嘴里还不满地咕哝了一声。
林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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