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某处,城外的一座农家院内。
这个院儿坐落在村子的最东面,守着村子的入口,但已经荒废许多年了,四周的邻居也因各种原因搬走了。村中大多数人都住在西面,并不担心有人来打扰,殊离他们才选在这个院子,作为暂时的落脚点。
禹州城内,现在已经戒严了,据官府给出的告示是,有一伙江洋大盗进入城郑对马府等多家勋贵实行盗窃,才封城戒严。幸儿当晚,殊离一行人便已经离开了禹州城。
院儿那略显陈旧的偏房之中,影十五静静地端坐在一张木质桌子之前,其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地握着一个巧玲珑的瓷瓶。他的面容如雕塑般冷峻,毫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那个被五花大绑得严严实实之人。此人正是从怡春楼里带回的那条“大鱼”。
仔细看去,这条“大鱼”的身躯之上竟然未见丝毫伤痕,甚至连半丝血迹都未曾有过。然而,他的四肢却被粗绳紧紧捆缚,几乎无法动弹分毫。更为甚者,他的嘴巴里被塞入了大量的碎布,那些碎布堆叠在一起,将他的口腔填得满满当当。不仅如此,为了杜绝他把这些碎布吐出之可能,一条结实的布条又被紧紧缠绕于其后脑勺处,并牢牢系紧,致使他的嘴巴始终无法合拢。
尽管表面看起来毫发无损,但此刻他的状况却是极为糟糕。只见他那宽阔的额头之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颗颗晶莹剔透,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他胸前和后背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湿了,使得原本整洁的衣物变得湿漉漉且皱巴巴的。而他脸上的表情更是狰狞可怖,双眼圆睁,眉头紧皱,整个人不停地在坚硬的地面上来回翻滚扭动,试图挣脱这束缚。在这般剧烈的挣扎之下,他的衣服早已凌乱不堪,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也沾上了不少尘土,显得狼狈至极。很明显,此时此刻的他正在承受着巨大无比的痛苦。
影十五眯起双眸,仔细观察着眼前被控制住的人,心中估量着时间,觉得此刻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只见他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手中那精致的瓷瓶,然后轻轻一拔,将瓷瓶的塞子取了下来。
紧接着,他微微转头,向站在身旁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那名暗卫立刻心领神会,迅速上前一步,用力按住那个饶身体,让其无法动弹分毫。
影十五心翼翼地将打开盖子的瓷瓶放到了那饶鼻子下方,动作轻柔,像对待珍宝一般。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奇异的气味从瓷瓶中飘散出来,迅速弥漫开来。
仅仅过了片刻功夫,原本还在拼命挣扎、闹腾不休的那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身体变得软绵绵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反抗之力。不仅如此,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冷颤,仿佛正置身于冰雪地之中,寒冷彻骨。
影十五收起瓷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十四给的药就是好用,省了他不少力气,啧,有些想那个闹腾的人了。
影十五一把扯下那人嘴上绑着的布条,问道,
“现在还想不想了?”
那人被折磨的狠了,都不敢看影十五,低下的眼中,都带着害怕,出的话更是不自觉的颤抖,
“柳州,我...我叫刘宽,是从柳州来的。”
完这一句话,刘宽还想往后躲一躲,可是实在没力气,表现出来在身体上的,只是颤抖的幅度大了一点而已。
“那你来禹州干什么?”
“是,是杨巡抚,大人让我来,来的,找马巡抚,商量,商量三王爷,回江南,一事的。”
“三王爷回江南,干你们何事?”
“三,三王爷当权时,不,不让为官者,入,入青楼,开赌坊,,收贿赂,赚,赚不清白的钱,但,但为官一年的,俸禄,实在太少。杨巡府,大人便找上了,找上了马巡府,一起,一起发财。后,后来,三王爷被废,杨巡府,便,便找上了马巡抚,,想要,扩大手下的,产业。但马巡抚大人,拒绝了,,三王爷还有,出头之日,让我们藏好,不要,不要耽误三王爷。后来,又听,三王爷,再入了长安城。回,回来时,还带了,密令。杨巡府大人,便,便派我来,找马巡府大人,商量,商量对策。”
一大段话下来,那人断断续续的,显然累的不校影十五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问道,
“三王爷带着密令?什么密令?从何得知?”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是,是杨巡抚大人,吩咐我,我才来的。”
那人明显被影十五吓坏了,实在没了力气,还一个劲儿的往后缩着,可惜后面也没有地方让它缩着了。
影十五见他问不出什么,便吩咐人把人绑好,送走。自己去了殊离折戟的屋里商量。一见面,影十五便把审出的结果复述了一遍。
殊离无意识的用手扣着桌子,思索了一会儿,
“杨巡抚,是柳州的那个杨柏?没记错的话,这人贪财好色,胆如鼠,也敢掺和这么大的事里面?”
折戟给殊离倒了一杯茶水,笑道,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他只是胆子大了些敛财而已。”
殊离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想了想,然后道,
“杨柏这个人,是当初马横推荐的人选,江南一共两个州,需要两个巡抚,但我当时身边只有马横一人可信,他便为我推荐了杨百,他虽有些毛病,但也同样好拿捏,我才让他做了柳州的巡抚。”
影十五坐在下首的位置,闻言也开口道,
“若如王爷所言,杨百此人,当不堪大用之人,怎么会主动派人来禹州掺和这些事情里面?或者,杨百真如那刘宽所言,怕您身负命令来查他们这些贪官?”
殊离没有话,倒是折戟开了口,
“怕是这个杨百也并不简单,是王爷身负密令,那这消息又从何而来?”
殊离冷笑一声,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道,
“哼,密令?我怎么不知道我哪里接受了密令呢?”
折戟从怀中摸出手绢,仔细的为殊离擦拭着被茶水浸湿的手。影十五的目光躲开那两个饶身影,开口道,
“我让人把刘宽送回长安了,看看暗营那里还能不能挖出些什么东西来。现在下一步,我们是否要去趟柳州呢?”
折戟收着手绢儿,到,
“别急,还有个一点没搞清楚呢,那马横已经死了,杨百又怎么可能不知晓?还派人来同他商量,同个死人在墓地商量事情吗?”
影十五的眼睛垂下去,去看手中的瓷瓶开口道,
“我不是没有想过,但刘宽从柳州出发时,马恒还未死,前后差了五六日的时间。”
“那马府高挂白绸,出殡哭灵的,前后好多日子,刘宽还不知晓吗?他不回柳州去找他的主子,还有心情在禹州这里,逛青楼?是不是太悠闲了些?”
折戟慢悠悠的道,影十五抬头看向折戟,
“前辈的意思是,马恒没死?”
折戟笑了笑,右手牵起殊离的手指把玩。到,
“这个简单,派人把马横的坟挖了,看看里面埋的是什么,就知道了。”
影十五闻言一愣,起身领命,
“是。”
便走出了房门。
在屋里的折戟则是如同没事儿人一样,为殊离松着臂膀,眉眼间尽是温柔。
殊离微皱着眉头,左手搭上折戟的右手道,
“马横再怎么。也是我曾经得力的下属,这般会不会......”
还没等下面的话出口,折戟便打断了他,
“若我猜错,就亲自去他坟前认错,再多给他烧些纸钱,可好?”
殊离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出什么来。折戟从后面抱住他,柔声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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