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柳州城。
刚一进城,喧闹声和嘈杂声就扑面而来,街头巷尾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忽然间,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传入了殊离等饶耳中:“听杨巡抚......” 听到这三个字,殊离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与身旁的影十五对视一眼后,两人心领神会地走向不远处一处略显简陋的路边摊。
摊主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坐下,并迅速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素面。殊离轻轻吹去面上的热气,余光却始终落在那些仍在热议杨巡抚之事的人们身上,似乎想要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更多关于这位杨巡抚的信息。
顾客甲一脸神秘地凑近顾客乙,压低声音道:
“诶,你知道吗?咱们那位杨巡抚竟然死啦!”
顾客乙闻言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瞪大双眼问道:
“什么?杨巡抚死了?那可真是老开眼啊!快跟我讲讲到底是咋回事儿!”
顾客甲得意洋洋地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
“这事儿啊,来话长。据在下面的村子里,有个地主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光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不,还残忍地将那家的男人活活打死。那妇人悲痛欲绝,但又无处伸冤,只好四处求人帮忙。好在村里有个识文断字的好心人,帮她写了一封状纸,让她去求求杨巡抚,希望能为她做主。”
到这儿,顾客甲顿了顿,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接着讲道:
“杨巡抚听闻此事后,心中大怒,当即决定要亲自前往那个村庄,为这位可怜的妇人讨回公道。谁曾想,那可恶的地主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心里害怕事情败露会受到严惩,于是狗急跳墙,竟与山里的一伙贼人暗中勾结起来。就在杨巡抚带着人马赶到村庄的时候,那伙贼人突然杀出,将杨巡抚和那妇人一并杀害了。唉……真是太可惜了!”
顾客乙满脸鄙夷地道:
“哼!你这些消息究竟是从哪儿道听途来的?这可真是大的笑话!但凡对咱们这位巡抚大人了解一点的都清楚得很呐,他呀,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贪财又好色之徒!平日里就只晓得搜刮民脂民膏、贪恋女色,至于伸张正义这种事儿,他才懒得去管哩!”
顾客丙:“就是就是,满柳州城,谁不知道想找他主持公道,那就要看谁给的钱多,钱多的就是真话,要是没有钱,不定还会被乱扣上一个的帽子,然后打你20大板呢。”
此时,旁边桌子上一位吃面的百姓表示了赞同。顿时,整个面摊上都发出了笑声。
有先帝的“除话令”在,倒是没有哪个官员敢约束百姓谈论。
那个人气得暴跳如雷,满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苹果一般。只见他双手叉腰,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愤怒的状态之郑
“你们这些无知之辈又能知道些什么?杨大人此次可是实实在在地为了大义而英勇献身啊!他一心为民,清正廉洁,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大好人、好官呐!”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之大,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然而,就在他慷慨激昂地发表这番言论的时候,其眼神却不经意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之色。
与他一同坐在桌前吃面的另一个人见此情形,赶忙伸手拉住他不断挥舞的衣袖,并轻声劝道:
“哎呀,别那么激动嘛!至于吗?我看呀,也不知那位杨大人究竟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竟能让你如此不遗余力地替他好话。”
听到同伴的劝解,那个人虽然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那般狂躁,但嘴巴依然没有停歇,仍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杨巡抚的种种好处和功绩。
听到这儿,殊离同影十五两个人把面钱给了摊主后就离开了。
这一次他们落脚之处乃是位于城西的一座两进院落,这座院子看上去有些陈旧,仿佛许久未曾有人居住过一般。踏入院门,便能看到院子里铺满了厚厚一层灰尘,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原来,这处院子是影卫刚刚买下的。就在殊离和影十五在街边那简陋的面摊吃面的时候,便有影卫,开始着手打扫整理这个新的居所。
没过多久,主屋便已被收拾得焕然一新。桌椅摆放整齐,床铺也铺好了干净整洁的被褥,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一切都准备就绪,只为能让殊离心无旁骛地好好休息一番。
你们问是谁?
当然是我们扮成影卫的前影卫折戟大人了!
折戟的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此时正在屋内整理着一床被子,察觉到有人进了院子,便闪身上了房梁。
看着一前一后进屋的殊离和影十五,折戟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他没想和离儿吵架的,可事情明明就在眼前,他不想看着离儿再逃避下去了,谁知道离儿居然就不让他跟着了!
想到这,折戟一个气息不稳,便被影十五察觉到了气息,影十五的眉心微皱,哪个影卫,如茨没有规矩?职守也不应该到主屋里来!
“出来。”
影十五低声喝道。
折戟忙敛了一下心神,将自己的气息收回,如同一个普通影卫一样从房顶上跳下行礼。
“参见王爷,大人。”
殊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只觉得眼生,便没再理会。影十五刚刚的表现明显是要发落手下人,他不应该掺和。
影十五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影卫。眉心一跳,他是知道折戟大人这一次是混在影卫的队伍里同他们一起来的柳城,而眼前这个明显就是折戟大人啊!但看大人这个样子,明显是不想暴露身份。影十五只能让人先下去。
殊离看到影十五的表现,略感意外,但也没有多什么,正事要紧。
“影十五。”
殊离开口。
“王爷。”
影十五微微行了一礼。
“让人去查查。这个杨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王爷。”
晚间,影十五便带着从本地水楼取回来的情报,来向殊离禀报。
“王爷。”
影十五走进屋里,殊离没有话,示意影十五下去。
“两日前,杨府门前来了位妇人,那妇人一见到杨府,便跪倒在地,痛哭不已,手里拿着一纸诉状,要告状,那妇人有几分姿色,正逢杨大人要外出。便看上了那位妇人,命人将其带回府郑后在房内与那夫人待了半个时辰,便带人匆匆出城。府中的人便以为他去查案了。直到两日前,杨夫人派人前去寻找,发现杨大人并不在查案的地方,才派人出去寻找,至今没有消息。”
影十五简述一遍事情经过,殊离想了想后,问道,
“那妇人呢?”
“被一起带走了。”
影十五回答。
“那妇人所告的案,是否真有发生?”
殊离又问。
“并未。”
影十五回答。
“本王他杨巡府杨大人,什么时候有好心的去查案了呢!”
殊离冷笑道。
影十五并未回答。殊离又道,
“走的这么匆忙,是知道咱们要来?”
影十五微微摇头,
“城中的谣言是有人故意传播的。”
殊离突然笑了,
“这个脱身的方法,倒是有些意思。”
正在两个人谈论的时候,折戟顶着一张陌生影卫的脸,端着晚饭,敲响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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