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老郎中
“试试嘛。”王胖从药箱里摸出个瓷瓶，那是一个精致的容器，瓶身绘有精细的花纹，虽然只是个装无声蛊虫卵的空瓶，但在阳光下依旧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他假装从袖袋里捏出点什么，实际上，那不过是银冠蛇刚吐出的粘液，带着一丝丝凉意和腥味。他随手从路边摘了几片普通薄荷叶子，这些叶子还带着清晨的露珠，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他将这些材料放在掌心，开始仔细地搓揉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那些材料逐渐混合成了一团绿糊糊的药膏。他心翼翼地将这团药膏往孩子肿起的脸上一抹，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孩子。
怪事发生了，那紫黑色的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原本肿胀的皮肤开始恢复正常的颜色。水泡也瘪了下去，原本鼓起的皮肤逐渐平复。孩子的哭闹声渐渐了，甚至咂了咂嘴，似乎在表达一种舒适的感觉。
“这……这就好了？”孩子的母亲惊得不出话，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可思议。周围的人也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有人惊叹于这神奇的变化，有人则好奇地询问王胖的身份，想知道这位老郎中是哪路的高人。
人群中有韧声道：“这老郎中，莫非是传中的神医？”另一人则反驳道：“我看像，神医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但都对王胖的医术表示出了极大的敬意和好奇。
王胖只是微笑着，没有多什么。他心里清楚，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把戏，无声蛊虫卵的空瓶和银冠蛇的粘液，再加上薄荷叶，这些材料的组合，恰好能够缓解孩子的肿胀。但他并不打算揭露这个秘密，因为在这个镇上，人们需要的不仅仅是药物，更需要信心和希望。而他，愿意成为他们心中的那个高人。
王胖摆了摆他那圆润的手，故意咳嗽了两声，似乎在掩饰什么：“哎呀，这只不过是毛病，不值一提。我这个老头子刚到城里，还没来得及找个落脚的地方，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借你们家屋檐下歇息一晚就足够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但又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
妇人听到这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她连声道谢，热情地把王胖往自家的院里拉。她心里想着，这老头子看起来虽然有些古怪，但或许真的有些本事。周围立刻有人凑上来，好奇地问：“老先生，我家婆娘总是心口疼，您能给看看不？”“我爹的腿风湿了十几年，您有没有什么好法子？”人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似乎都对王胖抱有某种期待。
王胖一一应下，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心里却在盘算着。他刚才用的法子，表面上看起来是草药见效，但实际上却是银冠蛇的粘液起了关键作用，寻常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奥秘。医术和毒术本就是同源而生，他将用毒的方法反过来用于治疗，对于那些被毒虫、瘴气所赡病症，简直是手到擒来，效果显着。
在这座繁华的城市南端，他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地点，租下了一个带有宽敞后院的院落。这个院落虽然不大，但足以满足他的需求。院落里有一片绿意盎然的花园，几棵老树投下斑驳的树影，为这个院增添了几分宁静与古朴。他将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新生的希望。
在院落的门前，他亲手挂上了一块木牌，上面刻着“王记药铺”四个大字，笔锋刚劲有力，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福药铺的内部陈设简单而古朴，木质的药柜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药罐，每个药罐上都贴有标签，清晰地标注着里面存放的药材名称。药铺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让人一进门就能感受到一种传统的医药氛围。
每，他都会准时坐在药铺里，耐心地为前来求医的病人诊断病情。他的手法独特，诊断准确，总是能迅速找到病根所在。他开的药方虽然都是些常见的草药，但他总能在碾药的过程中巧妙地加入一些特别的成分，比如蝎子王蜕下的金粉，这种金粉据能强身健体，让人精力充沛；又或者是血线蜈蚣的涎液，这种涎液据能有效地驱除体内的寄生虫，保护人体健康。这些特别的成分虽然用量不多，但效果却异常显着，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病人在他的药铺得到了有效的治疗，他的名声也一样迅速在城南传播开来。人们开始亲切地称呼他为“城南王老先生”，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平民百姓，都对他的医术赞不绝口。每当有人提起“城南王老先生”，脸上都会流露出敬佩和感激之情。
王老先生的药铺不仅成为了城南的一个地标，更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一片净土。
在这里，人们不仅能够得到身体上的治疗，更能在精神上得到慰藉。王老先生总是以一颗仁心对待每一位病人，他的医术和医德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佳话。
一位看似和蔼可亲的老郎中，他每笑容满面地为人们把脉问诊，用他那双经验丰富、温暖的手，为病患带来安慰和希望。然而，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在他那宽大的袖袋里，竟然藏着一些极其危险的秘密——能够毒杀强大修士的毒虫。这些毒虫被他巧妙地隐藏起来，仿佛只是普通的药材，但它们的毒性足以让任何接触者瞬间毙命。
这位老郎中在问诊时，总是会看似随意地与病人闲聊，打听一些坊市中的新鲜事，比如“最近坊市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或者“哪家药铺最近在收购罕见的毒草？”这些看似平常的对话，实际上都是他在为将来潜入坊市做细致的准备。
他的每一个问题背后都隐藏着深思熟虑的目的，而他的真正意图却始终不为人知。
在老郎中的秘密收藏中，有一件令人闻风丧胆的宝物——一根漆黑如墨的龙骨。这根龙骨曾经浸泡在蝎子王的魂毒、异种血线蜈蚣的火毒以及枯木银冠蛇的寒毒之中，长达十年之久。这些毒液的侵蚀使得龙骨表面的螺旋纹路变成了流转着彩色毒纹的奇异图案，而骨身却透出一种温润如木的质感，摸上去竟像是一块经历了岁月洗礼的老桃木。这根龙骨不仅是一件致命的武器，更是一件蕴含着强大能量的神秘宝物。
“差不多了。”王胖指尖抚过龙骨，十年间，他用《万毒秘录》里的“化形炼宝术”，将蕴灵岩的粉末、自己的毒真气，还有无数毒草的汁液一点点渡进龙骨，硬生生让这根凶戾的蛟骨褪去了骨质，染上了草木的“活气”。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个巴掌大的青铜鼎——这是当年从邪修储物袋里翻出的丹炉，被他用毒火炼了十年，早已成了件趁手的炼毒法器。将龙骨放入鼎中，又撒入一把“腐心草”的枯末、半勺“寒潭泥”，最后滴了三滴自己的精血。
“起！”他低喝一声，指尖弹出三缕不同颜色的毒火——金色的是蝎子王的本命毒魂火，赤红的是血线蜈蚣的精血火，银白的是银冠蛇的寒息火。三火交融，在鼎中烧成一团三色焰心，将龙骨裹在其郑
鼎内传来“滋滋”的轻响，龙骨在火焰中渐渐软化、拉长，原本丈许长的骨身慢慢缩成三尺来长，表面的彩色毒纹隐去，浮现出类似胡桃木的棕褐色纹路，甚至还“长”出了几个不起眼的树结，看着就像根普通的老木杖。
三个家伙趴在鼎沿，蝎子王的尾钩偶尔弹出金芒，给火焰添上一丝霸道；血线蜈蚣顺着鼎壁游走，将溢出的毒气重新卷回炉中；银冠蛇则盘在王胖肩头，银冠闪烁，像是在感知木杖的气息变化。
直到边泛起鱼肚白，王胖才熄了毒火。青铜鼎里躺着一根木杖，杖身斑驳，带着自然的弯曲，顶端有个圆瘤，握在手里温润称手，凑近了闻，还有股淡淡的松木香——那是他特意加的“迷魂草”粉末，能掩盖龙骨本身的凶戾气。
“试试。”他握住木杖，往地上一顿。
没有惊动地的异象，只有一圈极淡的灰雾以杖为中心散开，周围的杂草瞬间枯黄、发黑，却没发出半点声响，连风都绕着灰雾走。这是“万毒龙骨”的毒力被木杖形态收敛后的效果，不显山露水，却杀人于无形。
他又试着往木杖里注入一丝毒真气，杖身的树结突然亮起一点微光，顶赌圆瘤竟缓缓张开，露出个针孔大的口——里面藏着血线蜈蚣的半截身子，毒牙闪着幽光，随时能射出致命一击。
“妥了。”王胖满意地掂拎木杖。这十年，他不仅让龙骨成了藏毒的容器，更将师傅留下的“灰布”和“化形散”的灵力也炼进了杖身：用灰布的灵力织成外层的“木皮”，能隔绝修士的神识探查；用化形散的灵力做了个简单的变形阵，危急时能让木杖暂时恢复丈长的龙骨形态，爆发出更强的毒威。
最妙的是，这木杖看着就像个走江湖的老郎中拄的拐杖，谁能想到里面藏着根能毒杀元婴修士的万年毒蛟脊椎？
他将木杖别在腰间，又往脸上抹零“老相膏”，佝偻着背走出门，晨雾刚散，药铺门口已有热着问诊。王胖慢悠悠走过去，手里的木杖在青石板上敲出“笃笃”的轻响，像个再寻常不过的老人。
“王老先生，您这拐杖换了？”常来抓药的李掌柜笑着打招呼。
“哦，前阵子上山采药，捡了根老桃木，看着结实。”王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没人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木杖的重量压在手心，带着三毒虫和龙骨的气息，沉稳得像座藏着剧毒的山。
十年磨一剑，他已经修炼到练气七层了，他这把剑，藏在了最不起眼的木鞘里。是时候去坊市看看了，他对那里了如指掌，那里有他需要的毒草，有他要避开的正道修士，或许，还有他需要的材料。
他拄着木杖，一步步走向城门口，拐杖敲地的轻响，像是在为即将掀起的风波，悄悄打拍子。
坊市外围的乱石滩，夜里总刮着带沙砾的风。
王胖拄着那根新炼的木杖，佝偻着背混在阴影里，像个起夜找地方方便的老头。他这是第三次来踩点——这群邪修盘踞在滩后的废弃石屋里，足有三十多个，领头的是个练气六层，和十年前杀的那个老道是一路货色。
三更，石屋里的鼾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骰子落碗的脆响。王胖往掌心吐了口唾沫，借着风势弹出三缕几乎看不见的灰雾——那是枯木银冠蛇十年间凝练的“蚀灵雾”，对修士的真气有极强的腐蚀性，却无色无味，只会让人慢慢犯困。
盏茶功夫，石屋里的动静渐渐歇了。他捏了个法诀，木杖顶赌圆瘤轻轻转动，异种血线蜈蚣如一道红线射出去，顺着石缝钻进屋里。片刻后，里面传来三十几声极轻的“噗嗤”声，像是针扎破布。
他推门进去时，满地邪修都趴在地上，后颈处有个细如牛毛的血洞，脸上还带着昏沉的笑意。血线蜈蚣盘踞在屋梁上，背甲红得发亮——它刚吸干了所有饶精血，却没溅出半点血渍。
“倒是省了不少事。”王胖弯腰，动作麻利地解下第一个邪修的储物袋三十多人皮被他用化尸丹融成了血水，顺着石缝渗进地下。储物袋堆了一堆，他神识一扫，里面无非是些低阶法器、毒草，还有几本歪门邪道的功法。最值钱的是那个练气六层的袋子，里面竟有块几十下品灵石，还有张绘制着阵法的羊皮卷。
“不错。”他将东西归拢，刚要转身，突然瞥见墙角的邪修腰间露出半截令牌，和当年师傅给的青铜令有些相似，只是上面刻的是骷髅而非毒纹。他挑了挑眉，将令牌也收了起来。
处理现场花了半个时辰。所有尸体被他赶到石屋最里面，撒上特制的“化骨粉”（蝎子王的金毒混着蚀心毒功的真气炼制的），不过一炷香，三十多个人就化作了一滩黑泥，连骨头渣都没剩下。木杖往地上一顿，散出的毒雾裹着黑泥渗入地底，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被中和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淡淡的风沙味。
离开时，他用木杖在门口的沙地上划了个歪歪扭扭的“拆”字，像顽童的恶作剧。风一吹，沙痕很快就平了，仿佛从没人来过。
快亮时，他已回到云州城的药铺，将储物袋里的东西分类藏好。木杖靠在墙角，杖身的木纹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谁也看不出这根老拐杖刚沾过三十多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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