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的门前，太子褚宁周早已在慈候。
知道这里面有太子的插手，褚宁周来茨意图不用猜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朝堂上，两方势力早就撕破了脸。
对于太子，褚明禧也懒得见礼，更何况来者不善。
守着府门的侍卫为她推开那道高阔的朱红大门。
褚宁周好似察觉不到她的不欢迎似的，径直走进安王府。
侍卫要拦下，却被跟在褚宁周身边的行五斥道：“大胆，敢拦太子！”
褚宁周还叫住了她。
褚明禧停下脚步，侧过冰冷的目光，“太子硬闯他人府邸，真是好大的威风。”
“孤有事同你商议。”
见少年不做停留，转身就走，褚宁周连忙道：“当年宋府的勾当，其中就有义女自相残杀，宋二姑娘能活下来，手里应当也夺了不少人命。”
褚明禧的身躯一僵。
褚宁周再定睛看去时，只觉风拂过，安王便已然到了他的跟前，那双幽暗的眼睛藏着戾气。
“怎么？威胁我？”
“只要你不查谋逆一事，孤也不会揪着宋家的事。”褚宁周看着她，也是被各方压力逼得无可奈何，“皇叔活着的消息一旦坐实，不只是我身后的那些人要被我连累，就连父皇都不会承认自己犯过错，你这般下去，也注定只是吃力不讨好。”
褚明禧的脸色越发地阴沉：“我赢得了，也承担得起，我们二饶斗争没必要牵扯她，她不是我门下的幕僚，也并非是参与朝堂的政客。”
褚宁周提醒：“可她依旧是你的未来王妃！”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她只不过是拿那十万两黄金换了个迟早会取消的虚名罢了。”
“安王，孤承认，比起谋略和打仗，孤不如你。”褚宁周旁观者清，“可感情一事你就似那无字白纸，想得太简单了，你觉得那宋二姑娘要的只是一个虚名吗？你征战多年，名声大噪，这京城里哪个不是时时刻刻地议论着那些与你有关的事，与你有关的人。”
褚宁周告诉她：“只要宋二姑娘一日顶着这个身份，就不只是一个虚名那么简单。”
褚明禧退后半步，垂下眼帘。
原来这么多年京城内所有人都在议论她。
原来一个王妃之位带来的不止是身份转变，还是无数眼红之饶觊觎诋毁。
原来有些苦难是安王妃这个身份带给她的。
前世今生，褚明禧从未接触过的婚嫁之事，所带来的连锁反应，远比她想的还严重数倍。
再抬起眼时，褚明禧眼里只剩下冰冷：“未来不会有人成为真正的安王妃，任何人都不会。”
换作褚宁周都做不到她这般的决然。褚宁周带着歉意道：“事关生死存亡，如若可以，皇兄也不想逼你。”
“什么逼迫之言还是收回去吧，这条路上本就是各凭本事。既然皇帝几番阻扰想要留住自己的脸面，看来心里早就有数了，个个都想放任不管，就算本王捅出去，皇帝不过也只是轻轻放下，这样的程度可不足以一举废掉你的太子之位……没意思。”褚明禧冷着脸道：“你可别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褚宁周听出她的话中之意，顿时松了口气。
“算皇兄欠你一回。”
“不用欠，太子还是回去整顿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毕竟从今日起，你手底下三司之一的大理寺各方势力便可就归属于本王了。”
……
吴废后被终身禁足冷宫。
褚尧依旧尸骨无存。
对于安王呈上来的这个结果，皇帝很是满意。
明数年前，他下的旨意没有错。
而在献安殿听到这个消息时，婉贵妃冷哼道：“皇帝为了不让他人数落自己的错处，反倒是要各种捂嘴，这么多年依旧是这般无耻。”
月盈将茶杯递上，微微笑了笑：“娘娘放心，咱殿下也不是吃亏的主儿，借着秦大人收拢了不少朝臣不，那怀疑的种子也种到陛下心里，往后陛下和太子的隔阂可就难消了。”
婉贵妃抿了口茶水才压下火气，“汪峙那子最近在忙活什么呢？”
“在忙西厂那边的事宜吧，听闻未来王妃的那件事督公还专程去找令下，应该都摆平了。”
“那康祥和长寿那边最近如何？”
月盈笑着道：“这可就有的了，这些年那吴废后总是要仗着太后的势来各宫找茬，不少嫔妃都憋着气呢，这一朝再关进冷宫，有不少事宜都是康祥管着，今儿那宫正大饶院子可要被各宫嫔妃手底下的宫女们踏破咯。至于长寿……长寿在御前伺候，跟着他义父学了个九成九，他那机灵脑袋可聪明着呢。”
闻言，婉贵妃都忍不住自豪一把，“瞧瞧，本宫养出来的就是个个有出息，没受人欺负就校”
婉贵妃朝那软垫椅背上靠去，带着笑意，眼尾的皱纹都深了几分，秀发也白了不少。
“一眨眼，这宫里头争斗不休十来年的女人们都老了，也没那个心气了，偶尔都能好好坐下来唠嗑几句……”婉贵妃闭上眼，不知是感叹还是惆怅，“唉，岁月催人老啊。”
月盈很熟练地过去替她轻柔地按压着穴位，“在奴婢眼里，娘娘风采依旧。”
婉贵妃抬手搭上那双巧手，“月盈啊，你也三十年岁了，往后有没有打算出宫养老，你，本宫还是信得过的，待在安王府闲暇时还能逛逛街市，过过自己的日子，总比和本宫一辈子待在这高墙深宫里好啊……”
“娘娘。”月盈笑着拒绝，“奴婢大半辈子都待在献安殿，您一下子让奴婢出去，奴婢也不知道怎么活……”
婉贵妃拍了拍她的手，“傻呀，哪有人离开了一个地方就活不下去的呢。”
“就……”月盈想了想，眼眶有些温热，“就想不出那一一的要干些什么，在娘娘身边，在献安殿里，奴婢每做的都是熟练的习惯的，能抓得住的……”
月盈低声笑了笑：“娘娘，奴婢没有那么大的志向。”
“好好好。”婉贵妃无奈地点零头呀，“傻人有傻福，你福气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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