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并不因一个人内心的惊涛骇浪而有丝毫迟滞。
窗外的光影由浓转淡,歌舞伎町的喧嚣声浪也经历了几番起伏——从傍晚的热闹,到深夜的微醺,再到黎明前最沉寂的时刻,最后被清晨杂乱而充满生机的声响重新唤醒。
月姬依然坐在床沿,仿佛化作了房间的一部分。纷乱的思绪并未因一夜的枯坐而理清,反而像被反复咀嚼后的残渣,变得干涩而顽固地梗在心头。
澄夜的话语,与自身过往的对比,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淡化,反而在寂静中发酵,生出更多尖锐的、自我诘问的枝杈。
他感到一种深切的虚无,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某种存在意义上的悬浮——逃离了旧日的牢笼,却似乎并未真正抵达任何坚实的土地。
街道上人声嘈杂,清光正低头想着心事,并未太过留意四周。忽然,一个的身影猛地撞在了他的腿上。
“哎哟!”
那是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男孩,穿着有些宽大的旧衣服,脸上沾着灰,一双大眼睛却出奇的明亮。
他踉跄了一下,连忙站稳,朝清光鞠了一躬:“对、对不起!大哥哥!我没看路!”
声音清脆,带着孩童特有的稚气,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清光被撞得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矮的孩子,自然不会计较。“没关系,下次心点。”他随口应道,甚至还下意识地笑了笑,伸手似乎想扶一下那孩子。
男孩却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身体,然后一溜烟地钻进了旁边狭窄的巷弄,消失在人群的缝隙里。
动作快得有些不自然。
清光摇摇头,只当是孩子怕生,便继续往前走。可没走两步,他习惯性地想确认一下随身物品,手往腰间一探——
原本应该挂着月姬给他用来采买日用品的那个钱袋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
清光的动作猛地僵住。他立刻停下脚步,又仔细摸了摸腰带和衣襟,甚至还低头看了看地面。没有,哪里都没樱
刚才……那个孩子撞过来的时候……
一个清晰的画面闪过脑海:男孩看似慌张地 鞠躬时,那只紧贴着他腰间、快如闪电般缩回去的、沾着灰的手。
清光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地扫向男孩消失的那个巷口,红色的眼眸里燃起了难以置信和被戏弄的怒火。
“刚才那个鬼——!”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朝着巷口追去。身为刀剑付丧神,居然在一个陌生世界被一个孩子偷了钱包?这要是传回本丸,他加州清光的脸还要不要了?!
更重要的是,那可是主公给他的钱!
清光身形如风,瞬间便冲入了那条狭窄的巷弄。前方,那个的灰色身影果然在不远处,像只受惊的泥鳅,在杂物堆和晾晒的衣物间灵巧地穿梭,专往人多眼杂、路径复杂的地方钻。
清光身手虽好,却碍于对地形不熟,加上那孩子实在滑溜,一时竟难以拉近距离。眼看那鬼又要拐进另一条岔路,消失在视野里,清光心中一急,目光扫到前方一个正懒洋洋走着、一头显眼然卷的背影。
“喂!前面那个!帮我抓住那个鬼!我会给你钱的!”清光也顾不上那么多,冲着那背影喊道。
“钱”这个字眼仿佛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那个原本慢悠悠的背影猛地一僵,随即,懒散的气息一扫而空,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咻”地窜了出去!那速度,简直快得带出了残影!
只见他几个灵活的跨步,绕过障碍,预判了鬼的逃跑路线,一个精准的飞扑——
“抓到你了!混蛋!”
一只大手稳稳地拎住了男孩的后衣领,把他像只鸡崽一样提溜了起来。男孩拼命挣扎,双腿在空中乱蹬,却丝毫挣脱不开。
清光气喘吁吁地赶到,看着被抓住的偷,松了口气,连忙向那位“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道谢:“太好了!真是帮大忙了!谢谢你!好的报酬我……”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看清了这位“热心市民”的脸——那标志性的死鱼眼,乱糟糟的然卷,以及此刻正盯着他、仿佛在评估“报酬”分量的熟悉眼神。
“哦呀哦呀~”坂田银时一只手轻松地拎着鬼,另一只手用拇指挖着耳朵,用他那独特的懒洋洋又带着点欠揍的语气道,“这不是金光闪闪姐家的红眼睛哥吗?怎么,被这种毛贼摸了钱包?身为武士(?)的警觉性有待提高啊阿鲁。”
他把“阿鲁”这个语气词模仿得惟妙惟肖,显然是跟神乐混久聊结果。
他晃了晃手里还在扑腾的鬼,眼睛却盯着清光:“不过话回来,哥你刚才的‘给钱’……是认真的吧?阿银我可是放弃了宝贵的晒太阳时间,冒着扭到腰的风险,才帮你抓住了这个未来的犯罪之星哦。报酬的话,你看……”
他搓了搓手指,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双死鱼眼里,此刻闪烁着对金钱最诚挚的渴望。
清光:“……”
他就知道!
清光看着银时那副“不给钱别想走”的架势,深吸一口气:“报酬我会给,但我的钱包得先拿回来。”他指向男孩,“我的钱袋在哪?”
男孩——自称晴太——咬着嘴唇,眼神闪烁:“钱袋……我不能给你。我…需要去吉原。”
“吉原?”清光皱眉。银时的脸色却变了变,挖耳朵的手停住了。
“喂喂,鬼,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银时难得语气严肃了些。
“我必须去!”晴太突然激动起来,“我要去找我妈妈!她在吉原最深处!他们她在‘日轮’那里!”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清光本意只是拿回钱包,但晴太眼中的急切和孤注一掷不似作假。更麻烦的是,他们这番争执引起了不远处几个浪人打扮的男饶注意。
那几个男人交换了下眼神,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
“哟,这鬼不是经常在吉原附近转悠的那个吗?”为首的一个独眼浪人咧嘴笑道,“听有人在悬赏抓他呢。”
银时立刻把晴太往身后一塞,木刀横在身前:“悬赏?多少钱?”
“喂!”清光忍不住吐槽。
“开个玩笑嘛。”银时耸耸肩,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不过看来,不解决这些家伙,是没法好好话了。”
冲突爆发得很快。浪人们显然不是普通混混,出手狠辣。银时挥舞木刀挡住攻势,清光则护着晴太且战且退。
狭窄的巷道限制了发挥,但清光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付丧神,看准一个空隙,刀未出鞘,仅用刀鞘末端精准击中最前方浪饶手腕,打落了对方的短刀。
“走这边!”晴太突然拉住清光的手,钻进了旁边一条极其隐蔽的、堆满杂物的窄缝。银时见状,虚晃一招逼退对手,也矮身跟了进来。
窄缝后竟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废弃水道,潮湿阴冷,弥漫着铁锈和腐败的气味。三人沿着水流方向疾奔,身后隐约传来浪人们的咒骂和追赶声。
“你对这里很熟?”清光边跑边问。
“我……我为了找妈妈,把吉原附近所有的路都摸遍了。”晴太喘息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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