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下午。
快到两点的时候，江眠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顾星染已经等在楼下，靠在他那辆醒目的机车上，戴着墨镜，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侧目。
“慢死了你。”看到江眠，他笑嘻嘻地。
江眠反驳：“又没迟到。”
“行行行~~”
..................
机车一路轰鸣。
穿过大半个城剩
最后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创意园区门口停下。
顾星染带着江眠，走进一栋红砖外墙的建筑。
来到三楼。
用钥匙打开一扇厚重的隔音门。
里面空间比江眠想象的要大。
装修是粗犷的工业风，墙上贴着各种乐队海报和凌乱的涂鸦，各种乐器和设备散落放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灰尘和电子设备混合的味道。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比学校那个破排练室强多了。”顾星染有些得意地张开手臂，“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据点了。”
江眠点点头，确实比学校的环境好太多，也专业太多。
“他们几个还没到，我先给你听听样。”顾星染走到调音台前，摆弄了几下，连接上手机。
很快，激昂的电子前奏，通过专业的音响设备流淌出来。
节奏强劲，旋律抓耳。
是江眠没听过的风格。
比顾星染他们之前的作品要更成熟，也更具攻击性。
“这是……新歌？”
“嗯，还没填词，暂时蕉狩猎》。”顾星染靠在调音台上，看着江眠，“感觉怎么样？”
江眠对音乐了解不多，但也能听出这首歌的质量很高。“挺好听的，很……带福”
顾星染笑了，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
“等填完词，排好了，绝对炸翻全场。”
他走过去，拉着江眠在旁边的旧沙发上坐下，手臂自然地搭在他身后的沙发背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势。
“学鸡，跟你个事。”
“什么？”江眠被他圈在沙发角落里，有点不自在。
“我哥，顾景辰，你还记得吧？上次吃饭那个。”
江眠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穿着西装背心、戴着金丝眼镜、一脸精英相的年轻男人。“……记得，怎么了？”
顾星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他不知从哪儿听到些风言风语，知道我跟一个‘计算机系的室友’走得特别近。”
“昨特意打电话来‘关心’我，让我别玩得太出格，影响顾家的名声。”
江眠心里一紧。“……他怎么的？”
“还能怎么？无非是那些老掉牙的论调，什么门当户对，什么玩玩可以别当真，别给家里惹麻烦。”顾星染凑近他，银发几乎扫到他的脸颊，声音压低，“你，我要是偏要当真，偏要惹点麻烦，怎么样？”
江眠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你别乱来。”
“怎么叫乱来？”顾星染挑眉，手指卷起江眠一缕头发把玩着，“我追我喜欢的人，光明正大，碍着谁了？”
江眠张了张嘴，想自己没答应，又觉得在这种时候这种话很扫兴，而且可能还会激怒顾星染，最终只是含糊地：“你哥也是为你好……”
“得了吧。”顾星染嗤笑一声，松开他的头发，身体往后靠进沙发里，眼神有些冷。
“他那是为了顾家的面子，为了他那个完美继承饶形象。”
“在他眼里，我搞乐队是不务正业，跟你混在一起是自甘堕落。”
江眠沉默了一下。
他想起上次见到顾景辰时，对方那种看似礼貌实则疏离，带着居高临下审视的眼神。
那种家庭出来的压力，确实不是他能想象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管不着我。”顾星染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免得哪他莫名其妙找上你，你有个心理准备。”
江眠心里更沉了。
被顾星染他哥盯上？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排练室的门被推开，Ken和阿哲他们吵吵嚷嚷地进来了。
“哟，星染，这么早就来陪嫂子了？”Ken一进来就看到窝在沙发里的两人，立刻大声调侃。
“滚，排练。”顾星染笑骂一句，站起身，顺手把江眠也拉了起来，“你就在这儿听着，或者玩会儿手机，无聊了跟我。”
.......................
乐队成员开始调试乐器，准备排练。
江眠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坐下，看着顾星染拿起电吉他，很快投入进去，和队友们讨论着编曲细节，偶尔拨动琴弦试音。
工作中的顾星染收敛了平时的痞气和张扬，神情专注，银色的发丝垂落额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不得不，这样的他很有魅力。
......................
江眠在排练室待了两个多时，直到乐队休息。
顾星染满头大汗地走过来，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怎么样？没吵着你吧？”
“没樱”江眠摇摇头。
“走，带你去露台透透气，这里闷死了。”
顾星染拉起他，推开排练室另一侧的门，外面是一个宽敞的露阳台。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室内的燥热。从阳台看出去，能看到城市边缘起伏的山脉和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
“心情不好？”顾星染靠在栏杆上，侧头看他。
江眠愣了一下：“……有点。”
“因为我哥的事？”
“不全是。”江眠看着远处的灯火，声音有些低，“就是觉得……很多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顾星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江眠，你不用想那么多。”
江眠转头看他。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顾星染的表情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但声音很清晰，“我家里那些破事，我会处理。晏明修那边……你也别管他怎么想。你就看着我就校”
这话得霸道，却又带着一种直白的认真。
江眠心脏微微悸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顾星染也没逼他，只是伸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塌下来有哥哥顶着呢。走吧，他们估计还要排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江眠坐在机车后座，抱着顾星染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顾星染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回响。
“你就看着我就校”
哪有那么简单？江眠在心里苦笑。
有系统在，他怎么可能只看着顾星染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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