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没好气道：“难不成你以为我要自宫？无花宝典中有一个大难关过不去，我来替你参详参详。我曾在梦境里得过海汇阁的传承，这玄理上的玩意还有两把刷子。倘若我能参详出来，无花宝典以后便可改疆有花宝典’，你就能一辈子站着撒尿了。”
全少凌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咳咳两声，尴尬道：“史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宫中之人向来都是站着撒尿...”
杨晋一怔，随即恍然，一拍额头：“嗐！”他一直把兜字宫缺做太监，其实二者颇有不同，太监去势务求干净，而兜字宫人身上撒尿的地方却无需切除。
自己当初在救母山，居然因为全少凌站着撒尿而怀疑他不是兜字宫门人，根本是想错了，好在歪打正着。
杨晋继续道：“你信不信得过我？还是你先回去请示宫主...”
全少凌摆手道：“那也不用，功法口诀告诉了你倒也不算外传。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过。”
杨晋看着他道：“是不是我爹沈敬，他其实是兜字宫门人？”
全少凌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他曾告诉过你？”
杨晋摇头道：“我从未见过我爹。上次来鹿头山时，鹿王跟我讲过我母亲的来历，却从未听他过我父亲的出身。那时我曾猜想，或许我父亲来历颇有蹊跷。后来听你偷偷求见过叶谷主，我便想到，既然兜字宫欲将合欢功法重新阴阳合璧，那你爹未必是历任宫主中头一个暗施操作的。
你也知道，当年的功法重新合璧，第一个不能容你们的便是朝廷，因此这件事须得慎之又慎，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倘若我爹是兜字宫暗地收下的门人，然后悄悄来紫鸢谷求见，谷主做戏将弟子革出门墙，由此我父母同入反教，习练双修功法，这才能瞒人耳目。”
全少凌由衷赞道：“史兄弟你果是聪明绝顶，真给你料中了七七八八。其实你父亲和我爹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只不过你父亲，也就是我二叔了，是咱爷爷在外...在外私生，打一开始便无人知晓，甚至让他随了娘姓，二叔一辈子未迈进兜字宫半步，爷爷也从未教过二叔一丁点兜字宫功夫，为的便是掩人耳目。
紫鸢谷前谷主也是巾帼英雄，识见甚远，同意将大弟子也就是你母亲许给二叔。这是二百年来阴阳两阙头次合练，本来咱爷爷和紫鸢谷前谷主已经暗中约定好，一旦功成，这套阴阳功法便即互换，没想到年代久远，虽然双方各自传下法门，但合练时尚有许多难关需要从头摸索，直到你父母出事，昔日这套双修功法也没练成。”
杨晋摇头道：“只怕不止如此，这套功法只有祖师婆婆和祖师爷练成过，各人体质有异，根基不同，他俩能行的法子，换到另一对夫妻身上未必能成。除非放开了叫无数高手一起修炼打磨，把坑统统踩出来，再给尽数填平了，这一套功法才算是臻于完备。”
前世写代码时就是这样，一个个bug试出来，一行行代码改过去，系统最终才能运行流畅。一套程序里，百分之十的代码便可完成主逻辑，剩下的百分之九十都是为了处理各种异常和边界情况，原先这套双修功法仅历一代，用行业术语来讲，显然在兼容各类机型上还大有不足。
全少凌道：“二弟，当日我听二叔还有血脉存世，可别提有多高兴。幸得咱们这次得脱大难，你如今又练成了这样一身武功，这次虽然杀了成王世子，咱们宫中也必然设法护你周全。
我这次来云州暗中求见叶谷主，言语试探时，发觉她对你父母之事竟然一无所知，想来是前谷主做事甚密，只有你母亲和她才知内情。后来你父母出事，这番图谋付诸东流，你母亲也白白背上了叛谷之名。
昨日方长老和覃姑娘回去紫鸢谷，一是向谷主请罪，二是给你求些伤药，依我看，不如我将阳阙传给你，再跟叶谷主明缘由，求她将阴阙传给覃姑娘，就由你和覃姑娘对练，慢慢摸索。”
杨晋眉毛一挑，眼中放光，颇觉此议可校方缤和覃韵都是尊师重道之人，叶谷主若始终不点头，二人跟在杨晋身边，心里也必定难安，要是以这个理由游，几年后还她一份完备的合和功，谅她也决不能不心动，何况自己母亲并非罪人，反倒是为了谷中大业忍辱负重，自己怎么也算根正苗红。
而且以后和覃韵夫唱妇随，合练蠢，那可真是其“乐”无穷，道：“这门功法是先辈心血，咱们将之传续下去，不使淹没消散，自是义所当为。只是韵儿玄理造诣尚浅，只怕要多跟方姨学上几年才能跟我一同参悟。”心想：“要是我和方姨，倒是可以直接上手。”当然这个念头也就是想想，万万不敢出口的。
又道：“话扯远了，阴阳二阙就算能打磨出来，也不知何年何月。你先把《无花宝典》写给我看，让我仔细推敲一番。”
全少凌找来纸笔，一一誊录出来。
杨晋看了半日，向全少凌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指着一处道：“你看，必是玄力在督脉和任脉之间「三穴十八关」处无法周转，所以最终才不得不在会阴穴连番搬运，持续刺激之下，行功者情欲大炽，难以自抑。
这难关貌似是个“瞎马死胡同”，其实是一个不太常见的“开合结”，也难怪兜字宫历代先辈一直苦寻不得良策，无法绕过。只消将这儿改通，此关便是迈过去了，但是这里乃是全篇三分之二处，此处一改，后续三分之一篇幅都要重来，恐非一日之功。”
全少凌只听得云里雾里，懵懵懂懂，但是“瞎马死胡同”这个词以前是听老一辈过的，顿时大生指望，问道：“那得需要多久？只消能改出来，别两三年，十年八年也能等得！”但随即又神色忧忡，“不过...最好这两年能加加紧，不然我一有孩子，我爹定然催我抓紧练功。”
“得两日。”杨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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