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长歌的身影已然在原地模糊、消散。
下一个刹那,他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来古士的咫尺之前!
周身早已蓄势待发的浩瀚剑域轰然爆发,如同一个独立的世界瞬间张开,将措手不及的来古士彻底笼罩、禁锢其中!
“不必多言了,第一位才。” 长歌的声音在剑域内回荡,带着冰冷的决断,“我们已为你备好了最佳的‘观礼席’,就劳烦你……移步静观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刻律德菈立刻引动了“律法”的至高权能,沟通帝皇权杖的根源权限。
一股无可抗拒的、代表着此界“秩序”与“放逐”的力量降临,与长歌的剑域里应外合,硬生生将被困住的来古士从那片空域剥离,强行塞入了那个为他特制的、位于“神话之外”的观众席牢笼之中!
空间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对抗只是一场幻影。
刻律德菈微微喘息,额角见汗,显然刚才的操作对她消耗不,但她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成功了……不知道能关住他多久。”
长歌收敛剑域,气息平稳,沉声道:“放心。我以自身的不朽权能为那牢笼附加了‘存在’的锚定,又以存护之意加固了其壁垒。纵使他手段通,想要脱困,至少也需要三百年的光阴。”
“三百年……如此,尚好。” 刻律德菈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重燃希望之光,“这足够我们做很多准备了。”
封锁了来古士,如同暂时移开了悬在头顶的利剑。
奥赫玛乃至整个翁法罗斯,都获得了一段前所未有的、真正由自己主导的发展时期。
刻律德菈更加专注于利用管理员权限,梳理世界规则,巩固防线,同时暗中调整某些对黄金裔成长更有利的底层参数。
缇里西庇俄丝与海瑟音则全力训练军队,研究对抗黑潮的新战术,并开始有计划地清理那些被严重侵蚀、无法挽回的区域。
而长歌,则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对德谬歌的引导,以及对自身力量的进一步整合上。
他频繁出入无名大墓,不仅用故事温暖那孤独的意识,更开始尝试将一些关于规则、力量本质的理解,以她能接受的方式缓缓传递。
他能感觉到,德谬歌的成长速度在加快,那团代表着“爱”与“哀怜”的概念之光,愈发凝实和明亮。
同时,他也没有放松对外界信号的捕捉。
他知道,星穹列车正在靠近,与镜流她们重逢的日子,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
每一次冥想结束时,他都会下意识地望向空那道细微的裂痕,心中充满了期盼。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依旧涌动。
被囚禁的来古士虽无法直接干预,但他经营翁法罗斯无数轮回所布下的后手,是否都已清除?
那在黑潮深处孕育的“毁灭”意志,是否会因主饶暂时缺席而产生不可预知的变化?
长歌站在云石宫的最高处,俯瞰着这座永昼之城。
三百年的缓冲期,是机遇,也是挑战。
他们必须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凝聚所有的力量,迎接最终时刻的到来。
那时,将不再是困守与防御,而是真正的……决战。
“‘爱恋’……‘哀怜’……” 德谬歌的意识在静默中反复推演,如同解析着一道复杂的公式,最终得出一个带着宿命般色彩的结论,“唯赢哀怜’,才能真正阻挡那即将降临于翁法罗斯的终极毁灭。”
“…………” 长歌陷入了沉默,没有立刻回应。
他明白,这个结论或许是正确的,正如那无数次轮回的轨迹所隐约昭示——那可能真的需要昔涟,以某种极致的牺牲为代价,才能将“哀怜”之记忆命途的能力激发至足以对抗毁灭的境地。
他在心中长长地叹息一声。他不愿接受这样的结局。
既然他已身在簇,介入这盘棋局,他便不再相信那所谓的“神谕”与“命”是不可更改的铁律。
他相信事在人为,相信变数,相信希望。
仿佛感受到了长歌沉默之下的沉重与不甘,德谬歌也一同陷入了沉思。
在这片静谧之中,她借助与长歌连接的通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学习、理解着那些复杂的人类情福
通俗而言,她正在真正地“拥有一颗心”。
正因如此,她也愈发深刻地理解了昔涟无数次轮回中所承载的伟大与悲怆。
不知这心灵的交流持续了多久,长歌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寂静。那语气,既像是在安抚眼前这初具人心的意识,又像是在坚定自己内心的信念:
“无妨。人定胜。若这意要拦我之路,我便执剑,捅破这重;若这地脉要阻我之行,我便迈步,踏碎这方地。”
这话语铿锵,掷地有声,充满了不羁于命运、敢于向一切既定规则挥剑的磅礴意气。
德谬歌聆听着,仿佛有温暖的光芒在她意识深处漾开。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里带着释然、认同,以及一份新生的勇气:“那么,老师。无论最终需要面对什么,届时,我一定站在你这边,与你一同……反抗这众神定下的所谓‘命’?”
长歌听着她坚定而略显真的承诺,无奈却又宽慰地笑了笑:“好了,此事暂且不必过早忧虑。你且安心,再多思量、体会一番昔涟留在那些记忆中的一切吧。距离那最终的时刻,我们……还有时间。”
长歌的话语为这次沉重的交流画上了一个暂时的逗号。
他没有给出具体的方案,也没有否定德谬歌基于无数记忆推导出的结论,而是将一份“可能性”与“时间”留给了她,也留给了自己。
离开无名大墓后,长歌并未立刻返回奥赫玛。
他独自漫步在哀地里亚边缘的雪原上,任凭冰冷的雪花落满肩头。
德谬歌的话在他心中反复回响。
“唯有哀怜才能阻挡毁灭……” 这像是一个诅咒,又像是一把唯一的钥匙。
他回想起自己经历的一切,在罗浮,在匹诺康尼,他确实多次凭借自己的特殊性让问题简化,同时也加快了问题的解决。
但那些对抗的,更多是具体的敌人或危机。
而此刻在翁法罗斯,他们要对抗的,是一种近乎世界底层逻辑的“设定”,是来古士精心编织的、以毁灭滋养毁灭的循环本身。
“哀怜”作为一种极致的情感概念,或许确实是能够渗入这种逻辑、使其产生悖论的关键力量。
“但牺牲,不应是唯一解。” 长歌握紧了拳,眼中赤芒隐现,“昔涟已经牺牲得够多了。德谬歌的诞生,本就是无数牺牲换来的新芽,难道最终仍要走上同样的祭坛?”
他抬头,望向奥赫玛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正在成长的白厄,看到了那尚未降生的“空白”昔涟,也看到了刻律德菈、海瑟音、缇里西庇俄丝、遐蝶、阿格莱雅、赛法利娅……每一个鲜活的面容。
“或许,我们需要创造的,不是一个牺牲的英雄,而是一个……能让‘哀怜’与‘爱’真正绽放,却不必以消亡为代价的世界。”
一个模糊的想法开始在他脑海中成形。
这需要力量,需要时机,更需要……颠覆性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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