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且在此歇息片刻。” 长歌转身,朝庭院内走去,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我去处理那几头野猪。今晚,让你们好好补一补。”
昔涟望着长歌的背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对白厄:“老师真是贴心呢。白厄,可别忘了你的一万次哦,我会帮你计数的?”
白厄瞥了她一眼,略带郁闷地轻哼一声,但眼神却已比以往更加坚定。
庭院后方传来利落而有节奏的声响,是长歌在处理猎物。
昔涟托着腮,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着长歌那深邃的眼神,忽然轻声:“白厄,你有没有觉得……老师好像透过我们在看别的什么人?”
白厄愣了一下,回想长歌偶尔凝望远方时的眼神,以及那份沉稳与偶尔流露的、深切的思念,若有所思地点零头:“好像……是有点。师娘和师姐,一定也在很远的地方等着老师吧。”
“所以老师才这么拼,想早点结束这里的一牵”昔涟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划动着,“我们也得加油才校不能一直只被老师保护着。”
“嗯!”白厄握了握拳,感受着手上已无大碍、却仿佛残留着力量记忆的皮肤,“一万次……就从明开始!”
两人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长歌招呼他们过去帮忙。
处理好的野猪肉被分成几份,一部分被长歌用独特的香料腌制起来,另一部分则被直接架上了篝火。
很快,令人垂涎的烤肉香气便弥漫了整个祝祭庭院。
夜幕降临,篝火噼啪作响。
长歌将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的肉块分给两人,自己也拿着一串,靠在老树根上,慢慢吃着。
火光映照着他的侧脸,也映照着两个年轻人满足而略带疲惫的面容。
这一刻,没有轮回的阴影,没有宿命的沉重,只有篝火的温暖、食物的香气,以及师徒之间无需多言的安宁。
“吃吧,多吃点。”长歌看着他们,眼神温和,“成长的路上,体力是根本。”
白厄和昔涟用力点头,大快朵颐。
他们知道,这样平静而温暖的夜晚是珍贵的礼物。
而从明太阳再次亮起开始,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日复一日的汗水、锤炼,以及向着不可预测却必须面对的未来,一步步扎实前进的足迹。
长歌静静地望着跳跃的火苗,心中计算着时间。
关押牢古士三百年的缓冲期,正在一减少。
而他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时光里,将尽可能多的力量与信念,传递给这些即将肩负起未来的种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厄与昔涟继续跟随村民们进山狩猎。
在一次次的实战中,两人面对野猪这类寻常猛兽时,已能稳住阵脚,进退有度,至少做到了游刃有余地自保。
闲暇时,白厄便开始了那“每日一万次”的挥剑功课。
起初的几日,单纯的重复已让他手臂酸胀难忍,而长歌更会悄然动用能力,为他手中的长剑附加恰到好处的额外重量。
每一次挥动都变得无比艰难,结束时双臂沉重如灌铅,仿佛不属于自己。
然而,白厄只是咬牙坚持,将每一次近乎力竭的挥斩,都视为对昨日弱的告别。
相较于白厄近乎自虐般的苦修,昔涟的训练则显得“温和”许多。
长歌为她量身设计了一套以闪避、格挡和巧妙卸力为核心的防身剑技。
他先亲自缓慢演示,分解每一个细腻的动作;待昔涟尝试时,他便在一旁仔细纠正她的姿态、步法与发力的瞬间;最后,只要求她将这些基础动作练至纯熟,形成身体本能。
昔涟学得认真,她虽不追求刚猛力道,却在灵巧与时机把握上展现了独特的赋。
长歌常常抱臂倚在祝祭庭院斑驳的墙边,静静看着两人以截然不同的方式挥洒汗水。
白厄的挥剑从最初的僵硬沉重,渐渐多了一丝沉稳的韵律;昔涟的防身剑舞也褪去了最初的生涩,多了几分行云流水的从容。他眼中掠过欣慰的神色,微微颔首。
“招式与力道的根基,已为他们打下。” 他在心中默想,“至于战斗中那份关乎生死的灵觉、随机应变的机智,以及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剑意’……剩下的这些诀窍,便只能留待岁月沉淀,在未来的风雨与真正的实战中去淬炼和领悟了。”
日子在汗水与收获中平稳流逝。哀丽秘榭迎来了短暂的冬季。
狩猎活动暂歇,村民们开始更多地处理储备的物资,修补工具,享受着劳作后的休憩。
然而,祝祭庭院旁的训练却并未停止。
白厄每日挥剑的身影已成为固定的风景,那柄被附加了重量的长剑在他手中越来越显得“轻灵”,挥动的轨迹也愈发稳定精准。
昔涟则将那套防身剑法反复锤炼,甚至开始尝试将一些祈祷时感悟到的、微妙的精神集中技巧融入其中,使得她的防御姿态隐隐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韧性”。
这一日,长歌叫停了两人各自单调的练习。
“练了这么久,也该看看成效了。” 他走到庭院中央的空地,随手从柴堆旁抽出两根长短、重量相仿的木棍,分别抛给白厄和昔涟。“白厄,你的任务是‘进攻’,目标是我。昔涟,你的任务是‘防守’,保护白厄的侧翼与后背,同时干扰我的行动。不用留情,把我当作……林中最狡猾凶悍的那头头狼。”
白厄与昔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与兴奋。
他们调整呼吸,握紧手中的木棍,迅速进入状态。
白厄低喝一声,踏步上前,木棍挟着风声直刺长歌中路,力量与速度已远非昔日可比。
昔涟则悄无声息地移动脚步,保持在白厄侧后方一步之遥,木棍横在身前,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长歌可能发力的方向。
长歌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手腕微翻,用一根不知何时折下的细树枝轻轻一拨,便将白厄势大力沉的一刺带偏,同时树枝如同毒蛇吐信,点向白厄因用力而稍显滞涩的肘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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