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关之后,李承乾、赵虎一行人并未多做停留。他们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必须在龙冕调集重兵、完成合围之前,尽可能地向长安挺进。
队伍进行了整编,愿意追随的武关降卒被编入军中,由张贲统领。加上原有的玄甲卫、守陵战士,总兵力达到了近五千人,虽然依旧算不上大军,但士气高昂,锐气正盛。
他们沿着武关道一路向北,沿途并未遇到像样的抵抗。许多城镇的守军闻风丧胆,或逃或降。偶尔遇到股神恩军团的骚扰,也被轻易击溃。形势似乎一片大好。
然而,赵虎(李昀)和李承乾却不敢有丝毫大意。越是接近长安,那种无形的压力就越大。空气中弥漫的“深渊低语”变得越发清晰和令人烦躁,即便有赵虎的秩序力场庇护,普通士卒也时常会感到心神不宁。
赵虎(李昀)眉心的印记几乎一直处于低功耗的运转状态,过滤着那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他能感觉到,龙冕的力量正在前方汇聚,如同张开了巨口的深渊,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五日后,前锋斥候带回了一个沉重的消息。
“殿下!前方五十里,蓝田县境外,发现敌军主力!数量……漫山遍野,至少有三万之众!而且全是‘神恩军团’的精锐!他们已经依托地势,构筑了坚固的营垒防线,扼守住了所有通往长安的要道!”
蓝田,长安的东南门户,最后的屏障!
众惹上高处远眺,只见远处地平线上,旌旗招展,营寨连绵,一股冲的肃杀之气混合着冰冷的幽暗能量,形成了一道几乎肉眼可见的壁垒!三万神恩军团主力,这几乎是伪帝能够调动的大部分核心战力了!
“果然……最后的决战,就在这里了。”李承乾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剑柄。以五千对三万,而且是攻城拔寨的硬仗,敌逸我劳,敌众我寡,形势极其严峻。
程处默独目赤红,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狗日的!就知道没这么容易!三万又如何?老子照样砍他个七进七出!”
影七面色凝重:“敌军据险而守,营垒坚固,强攻伤亡太大。而且……我感觉到,那营地上空,有极其强大的能量波动,恐怕……有龙冕直接赋予的防御手段。”
所有饶目光再次聚焦于赵虎(李昀)。
赵虎(李昀)凝视着远方的敌军壁垒,眼中数据流般的光芒飞速闪烁,他在快速分析着敌军的能量分布、营垒结构、以及那笼罩在整个战场上空的、加强版的“深渊低语”力场。
“硬拼……胜算不足一成。”他缓缓开口,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敌军并非乌合之众,而是被高度控制的战争机器,士气不会崩溃,只会战斗到最后一人。我们的优势在于‘秩序’对控制的干扰,以及……尚未完全暴露的底牌。”
“底牌?”李承乾看向他。
赵虎(李昀)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又指了指李承乾,以及身后的队伍:“你,我,还有这些忠于大唐的将士,我们本身,就是最大的底牌。龙冕畏惧的,并非我们的武力,而是我们代表的‘变数’与‘希望’。”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龙冕在此集结重兵,一方面是想将我们歼灭于此,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因为它对长安内部的掌控,也并非它表现出来的那么牢固?它需要这支主力来确保后方的‘稳定’。”
“你的意思是……长安城内,会有变故?”李承乾眼睛一亮。
“必然。”赵虎(李昀)肯定道,“星图显示,长安的光点虽然被黑暗缠绕,但其核心并未完全熄灭。武关的消息传开,城内忠于我们的力量绝不会无动于衷。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一头撞上去与这三万大军同归于尽,而是……等。”
“等?”
“等一个时机。”赵虎(李昀)目光深邃,“等长安城内的‘星火’燃起,等龙冕被迫分心,等……北疆那边的‘客人’,给龙冕制造足够的麻烦!”
他早已通过星图和冥冥中的感应察觉到,北疆那庞大的黑暗,在龙冕两次受挫(韶州、武关)后,变得更加躁动不安,似乎正在酝酿着一次更大规模的冲击。龙冕同时面对他们和北疆的威胁,其资源和控制力绝非无限。
“所以,我们暂时按兵不动,与敌军对峙?”影七问道。
“不。”赵虎(李昀)摇头,“对峙会消磨我们的锐气,也会给龙冕更多调动资源、稳固内部的时间。我们需要……主动出击,但不是强攻营垒。”
他嘴角露出一丝智珠在握的笑意:“我们要打,但不是打阵地战。我们要利用机动性,利用秩序之力对控制的干扰,不断袭扰、分化、疲惫敌军!我们要让这三万大军,变成一头被不断放血、焦躁不安的困兽!”
“同时,派出最精锐的斥候,想办法绕过敌军防线,与长安城内可能存在的抵抗力量取得联系!里应外合,方是上策!”
一个“以攻为守,疲敌扰敌,等待时机”的战略,被确定下来。
接下来的数日,蓝田前线变得异常热闹。
唐军化整为零,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赵虎(李昀)秩序力场的掩护,不断对神恩军团的营垒、粮道、巡逻队发动袭击。他们一击即走,绝不恋战,专门破坏敌军设施,杀伤有生力量。
赵虎(李昀)更是数次亲自出手,以秩序之力范围地净化战场,干扰“深渊低语”,甚至尝试引导地脉之气制造规模的地形变动,给敌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和伤亡。
神恩军团虽然个体强悍,纪律严明,但在这种无休无止的袭扰和那专门克制他们的秩序之力面前,也显得有些疲于奔命,士气(如果它们有的话)受到了影响。那坐镇中军的神恩主帅几次试图出动大军围剿,但唐军滑不留手,总是能提前察觉并遁走。
战局,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表面上看起来,神恩军团依旧牢牢控制着防线,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但实际上,他们就像是一头被无数蚊虫叮咬的巨象,虽然不致命,却烦躁不堪,精力在不断消耗。
而在这僵持的背后,无形的较量也在进校
赵虎(李昀)能感觉到,一股更加阴冷、更加隐蔽的意念,时不时地试图穿透他的秩序力场,窥探他们的虚实,甚至……再次尝试侵蚀他的识海。那是龙冕本体的力量!
他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精力,与这股来自遥远广州的意念进行着无声的对抗。这让他恢复力量的速度大大减缓,精神也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他知道,龙冕也在等,等在长安城内肃清反对力量,等北疆的威胁被暂时遏制,或者……等到他精神耗尽的那一刻。
这是一场意志与耐心的比拼。
就在这紧张的对峙持续到第七夜晚,赵虎(李昀)正在营帐中打坐调息,对抗着那无孔不入的龙冕意念探查时——
他脑海中那副星图,猛地剧烈闪烁了一下!
代表长安的那个光点,陡然间亮度增强了数倍!虽然依旧被黑暗缠绕,但那光芒却带着一种决绝与……爆发前的悸动!
与此同时,一点极其微弱的、带着特定频率的意念波动,如同穿越了重重阻碍的萤火,艰难地触及到了他布设在营地外围的秩序力场边缘!
那是……来自长安的联络信号!
赵虎(李昀)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
时机……似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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