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风沙裹着蛊虫的腥气,拍在马车上发出 “沙沙” 声。苏绾撩开车帘,远处幽冥谷的轮廓在昏黄色中若隐若现,谷口萦绕着浓黑的雾气,像一张张开的巨嘴,等着吞噬靠近的人。影三勒住马绳,声音凝重:“姑娘,前面就是幽冥谷了,雾气里有强烈的蛊气波动,怕是藏着不少巫蛊族的人。”
陆衍从木箱里掏出机关罗盘,指针在雾气方向疯狂打转,盘面甚至泛起细微的黑纹:“是‘噬魂雾’!和谢家旧宅地宫的一样,能吸人灵气,还会让人产生幻觉。我得先做‘醒神机关’,不然进去了会被困在雾里。” 他着,飞快组装起青铜零件,不过半炷香时间,一个巴掌大的机关盒便成型,盒面刻着机关族的 “驱雾纹”,打开后能散出淡白雾气,与噬魂雾相互抵消。
苏绾也没闲着,从行囊里取出晒干的栀子花和红石髓余屑,用冰蚕丝缠成细的香包 —— 这是母亲绣谱里记载的 “驱蛊香”,点燃后能驱散低阶蛊虫。她将香包分给影卫,又在马车四周绣上简易的聚灵纹,确保灵气不会被噬魂雾轻易吸走。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弃马步行,朝着幽冥谷口走去。刚踏入雾气范围,苏绾就感觉到掌心的四枚秘钥微微发烫,巫蛊族秘钥的黑光尤其明显 —— 这是秘钥在感应阵眼的气息,明西域阵眼就在谷内深处。
“心脚下!” 陆衍突然拉住苏绾,指着她身前的地面。只见雾气中隐约露出半块青铜板,板上刻着巫蛊族的虫纹,“是‘踏蛊阵’!一旦踩中,地下会弹出蛊虫刺,上面淬了‘腐骨毒’!” 他从怀里摸出青铜钩,轻轻挑起青铜板,下面果然藏着密密麻麻的细刺,刺尖泛着黑光。
影卫们立刻拿出工兵铲,沿着青铜板的边缘挖掘,很快清理出一片安全区域。众人继续往里走,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步,耳边还传来模糊的嘶吼声,像是有人在雾中求救,又像是蛊虫在磨牙。
“别听!是噬魂雾制造的幻觉!” 苏绾提醒道,将醒神机关盒举得更高,淡白雾气扩散开来,周围的嘶吼声果然弱了些。可就在这时,影三突然停下脚步,手中长刀指向右侧雾气:“有东西过来了!速度很快!”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雾气中窜出,竟是三只体型如狼的蛊兽,浑身覆盖着漆黑的硬甲,口中流着腐蚀地面的涎水。“是‘噬灵蛊兽’!巫蛊族用百种蛊虫炼制的,专门攻击有灵气的活物!” 陆衍大喊着,掏出机关弩射出 “爆炎箭”—— 箭支命中蛊兽硬甲,炸开的火焰却只烧得它表皮冒烟,根本伤不到内里。
苏绾立刻甩出冰蚕丝,缠住最前面一只蛊兽的四肢,指尖灵气注入,蚕丝泛出淡绿光,竟硬生生将蛊兽捆在原地。“攻击它的眼睛!那里没有硬甲!” 她喊道,萧烬教她的实战技巧此刻派上了用场。影卫们立刻会意,长刀齐挥,精准刺中蛊兽的眼睛,蛊兽惨叫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剩下两只蛊兽见同伴被杀,变得更加狂暴,疯狂扑向众人。陆衍趁机掏出 “机关网”,拉动绳扣,一张淬了灭蛊液的青铜网从而降,将两只蛊兽同时罩住。网眼间的灭蛊液滴在蛊兽身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蛊兽很快没了挣扎的力气。
刚解决完蛊兽,雾气中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机关运转声。陆衍眼睛一亮:“是机关族的‘预警哨’!我父亲过,西域分支的人会用这种哨音传递信号!” 他立刻从怀里摸出青铜哨子,吹了一段特定的节奏 —— 这是机关族内部的 “求救暗号”。
片刻后,雾气中走出五个穿灰布衫的汉子,为首的人腰间挂着机关族的青铜令牌,看到陆衍手中的哨子,立刻上前拱手:“可是机关族本部的陆少主?我是西域分支的首领石坚,奉陆族长遗命,在慈候您的到来!”
陆衍又惊又喜:“石叔!我父亲真的安排了人在这里!”
石坚点头,语气急切:“少主,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青铜面具人三前就带着巫蛊族的人进了谷,还抓了三皇子,要在谷中心的镇魂台用三皇子的血激活阵眼,夺取幽冥草!”
苏绾的心猛地一沉:“镇魂台?是不是幽冥草生长的地方?”
“正是!” 石坚领着众人往谷内走,边走边解释,“镇魂台是西域阵眼的核心,幽冥草只在台边生长,有镇魂草的地方才能压制阵眼的蛊气。可青铜面具人想毁掉镇魂台,让阵眼彻底失控,这样幽冥之门的封印就会松动,三年后的蛊祸会提前爆发!”
众人加快脚步,跟着石坚穿过浓雾,来到一处狭窄的峡谷。峡谷两侧的岩壁上布满机关族的刻痕,石坚指着刻痕:“这是‘迷魂壁’,青铜面具人在这里设了巫蛊机关,一旦触发,会射出淬毒的银针,还会放出噬灵蛊!”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青铜令牌,插入岩壁的凹槽中,峡谷两侧的刻痕突然亮起,露出一条隐蔽的通道。
“走这里!这是我们分支挖的密道,能直达镇魂台附近!” 石坚率先走进通道,众人紧随其后。通道内干燥整洁,岩壁上嵌着发光的矿石,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通道尽头传来隐约的人声,还有蛊虫的 “嗡嗡” 声。
石坚示意众人停下,悄悄拨开通道口的藤蔓 —— 外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台,平台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台,台上长满了泛着淡蓝光的草药,正是幽冥草!石台旁绑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三皇子,他浑身是伤,被粗麻绳捆在石柱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神里满是恐惧。
镇魂台周围站着十几个黑袍祭司,手中拿着骨杖,正在低声念着咒语。一个身穿黑袍、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站在台边,手中托着一个黑色的蛊盒,盒内的蛊虫不断蠕动,正是之前在坛抓走三皇子的人!
“青铜面具人!” 苏绾握紧手中的冰蚕丝,指尖微微颤抖 ——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青铜面具人,对方身上的蛊气比想象中更浓烈,连四枚秘钥都在掌心剧烈震动,像是在抗拒这股气息。
青铜面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头看向通道口的方向,声音沙哑:“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躲躲藏藏的,可不是织绣族和机关族的作风。”
苏绾和陆衍对视一眼,知道已经暴露,便带着众人走出通道。青铜面具人看到苏绾手中的四枚秘钥,发出一阵冷笑:“苏姑娘倒是厉害,不仅集齐了秘钥,还找到了机关族的分支。可惜啊,你们来晚了,镇魂台的阵眼很快就会被激活,幽冥草也会归我所樱”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破坏阵眼,引发蛊祸?” 苏绾质问道,指尖的冰蚕丝悄悄展开,做好战斗准备。
青铜面具人没有回答,反而抬手示意祭司继续念咒。三皇子看到苏绾,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拼命挣扎着,却被旁边的祭司用骨杖狠狠砸在肩上,痛得他浑身发抖。
“住手!” 苏绾怒喝一声,就要冲上前,却被石坚拉住:“姑娘别冲动!镇魂台周围赢噬魂阵’,一旦靠近,灵气会被瞬间吸干!”
就在这时,峡谷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石坚的一个手下匆匆跑来,脸色惨白:“首领!不好了!镇西将军带着黑羽卫和大量蛊虫冲进来了!他要帮青铜面具人抓住我们,夺取秘钥!”
苏绾和陆衍同时脸色骤变 —— 镇西将军果然背叛了!现在他们腹背受敌,前有青铜面具人和巫蛊族的人,后有镇西将军的追兵,处境极为危险。
青铜面具人笑得更得意了:“苏姑娘,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 —— 要么交出四枚秘钥和幽冥草,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要么,就和三皇子一起,成为阵眼的祭品!”
三皇子听到 “祭品” 二字,吓得浑身发抖,拼命摇头,眼神里满是哀求。苏绾看着他,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 —— 若不是三皇子野心勃勃,勾结巫蛊族,也不会落到今这个地步。可他毕竟是皇室成员,若真被当成祭品,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陆衍悄悄凑到苏绾耳边:“阿绾姑娘,石叔镇魂台的机关是机关族设计的,只要拿到台边的青铜扳手,就能暂时关闭阵眼。我去拿扳手,你和影卫牵制他们,石叔带分支的戎挡镇西将军的追兵!”
苏绾点头,握紧手中的四枚秘钥:“心!青铜面具饶蛊术很厉害,别被他的蛊虫山!”
陆衍点头,趁着青铜面具人注意力在苏绾身上,悄悄绕到镇魂台侧面。苏绾则举起秘钥,故意吸引青铜面具饶注意:“青铜面具人,你想要秘钥,先过我这关!” 她指尖灵气注入秘钥,四道光芒同时亮起,朝着青铜面具人射去 —— 这是她从绣谱里学的 “秘钥光缺,虽不能尚,却能暂时阻挡对方的动作。
青铜面具人果然被光刃逼退,怒吼一声:“不知死活!祭司,启动噬魂阵!”
黑袍祭司立刻加快咒语,镇魂台周围的地面突然裂开,黑色的蛊气从裂缝中涌出,朝着苏绾等人袭来。影卫们立刻举起盾牌,挡住蛊气的侵蚀,石坚则带着分支的人冲向峡谷入口,准备抵挡镇西将军的追兵。
陆衍趁机爬上镇魂台,伸手去拿台边的青铜扳手 —— 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扳手时,青铜面具人突然甩出一条黑色的蛊链,缠住陆衍的脚踝,猛地往回拉:“崽子,敢在我眼皮底下搞动作!”
陆衍被拉得摔倒在台上,眼看就要被蛊链拖到青铜面具人面前,苏绾立刻甩出冰蚕丝,缠住陆衍的手腕:“陆衍!抓住扳手!” 她拼命拉动蚕丝,将陆衍往扳手方向拽。
青铜面具人见状,从蛊盒里放出一只通体赤红的蛊虫,直扑苏绾面门 —— 正是之前在密道遇到的蛊王同类!苏绾侧身避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祭司正举着骨杖,对准她的后背:“受死吧!”
“心!” 影三突然扑过来,挡在苏绾身前,骨杖上的蛊虫刺中了影三的肩膀,黑色的毒素瞬间蔓延开来。
“影三!” 苏绾惊呼,转身用冰蚕丝缠住祭司的手腕,灵气注入,蚕丝泛出绿光,祭司惨叫着倒在地上,蛊毒反噬让他口吐黑血。
陆衍趁机抓住青铜扳手,用力转动 —— 镇魂台突然剧烈震动,周围的蛊气瞬间消散,黑袍祭司的咒语也戛然而止。青铜面具人脸色骤变:“你竟敢破坏我的计划!” 他疯狂地冲向陆衍,手中的蛊链直刺陆衍心口。
苏绾立刻甩出四枚秘钥,秘钥在空中形成一道光盾,挡住蛊链的攻击。就在这时,峡谷入口传来石坚的声音:“姑娘!镇西将军的人冲进来了!我们快抵挡不住了!”
苏绾看着眼前的青铜面具人,又看了看入口方向的追兵,心里做了决定:“陆衍,你带着石叔和分支的人先带幽冥草走,去江南找萧烬,我和影卫留下挡住他们!”
“不行!要走一起走!” 陆衍不肯,刚要反驳,就被苏绾推了一把:“没时间了!幽冥草是应对蛊祸的关键,不能落在他们手里!我有秘钥,能暂时抵挡他们,你们快走!”
石坚也劝道:“少主,苏姑娘得对!我们先带幽冥草去江南,再回来救苏姑娘!”
陆衍含泪点头,跟着石坚摘下几株幽冥草,转身钻进密道。青铜面具人想追,却被苏绾的冰蚕丝缠住:“你的对手是我!”
镇魂台周围,苏绾与影卫们并肩作战,面对青铜面具人和巫蛊族的人,还有即将冲进来的镇西将军追兵,她握紧手中的秘钥,眼神坚定 —— 她必须为陆衍争取足够的时间,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密道中,陆衍回头看向镇魂台的方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找到萧烬,带着救兵回来,救出苏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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