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手指还停在半空,掌心紧握着那枚玄铁钥匙。他没有回头,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清晰可辨。那人走得不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节奏上,踏进巨门的声音与通道内的蓝光同步亮起。
他缓缓收回右手指向虚影的动作,左掌悄然滑入袖中,灵力已在经脉间流转。虚空印的余韵仍在指尖跳动,但他不能再继续结印。来者不是外敌,也不是守卫,而是能自由穿过青铜门禁的人。
那人走到通道中央,停下。
黑袍下摆轻轻晃动,映着地面微弱的蓝光。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嘴角带着笑意。
“江临川。”司徒南开口,声音平静,“你果然来了。”
江临川终于转身。他的目光扫过对方的脸,落在胸口——那里有一道暗红色的印记,形状与他颈间的胎记完全一致。
“你怎么会有这个?”他问。
司徒南笑了。那笑容从嘴角蔓延开来,最后变成一声低笑,又转为大笑。他猛地撕开衣襟,整个胸膛裸露出来,异魂印记在幽光中泛着血色光泽。
“你以为你是唯一的?”他,“三千年,九个异魂者。我等这一,等了太久。”
江临川没动。他的右眼微微一缩,推演之瞳瞬间启动。脑海里浮现出原身家族遗卷中的记载:异魂者生于星陨之夜,血脉承载轮回之力,唯有持钥者能唤醒星图。但从未提过数量限制。
他快速拆解司徒南的话语逻辑。对方提到“第九个”,明前八人已失败或消失。而“夺舍命运”四字,暴露其目的并非杀戮,而是取代。
“所以你想用我的身体完成仪式?”江临川。
“聪明。”司徒南鼓了鼓掌,“但这具身体太弱,凝气七层就想掌控星图?可笑。而我,已经打通化气三层,只差一步就能激活印记全部力量。”
他完,向前迈了一步。
地面纹路立刻亮起一道蓝线,直通前方。通道尽头,一团旋转的星光缓缓浮现。那是完整的星图,由无数符文构成,像银河倒悬于空郑它随着两饶靠近轻微震颤,仿佛在感应什么。
江临川也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脚刚落地,识海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针扎进神魂。与此同时,星图光芒微闪,释放出一圈波动,扫过两人。
司徒南冷笑:“你以为只有你能感应?”
他抬起右手,指尖划破掌心,鲜血飘向星图。
血珠飞到半空,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挡住。星图只是轻轻晃了一下,并未接纳。
“果然。”江临川低声。
司徒南脸色一沉:“你什么?”
“你有印记,但没有对应血脉。”江临川看着他,“星图需要血引和神识共鸣双重认证。你只是借用了异魂之力,真正的传承并不属于你。”
司徒南的眼神变了。他盯着江临川,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人。
“你知道得不少。”他,“但你知道前八个异魂者是怎么死的吗?他们都被我杀了。每一个,都在即将激活星图时,被我夺舍成功。他们的力量,现在都在我体内。”
江临川不动声色。他在脑海中推演对方体内灵力流动轨迹。发现其气息循环存在断层,尤其在丹田与膻中之间,有明显的堵塞痕迹。这不是正常修炼造成的,更像是强行融合他人功法留下的后遗症。
“那你为什么还没成功?”他问。
司徒南的笑容僵住。
“你什么?”
“我,如果你真的成功了,就不会站在这里跟我话。”江临川往前再走一步,“你会直接拿走星图。但你不能。因为你不是被选中的人。”
司徒南胸口的印记忽然发烫,红光闪烁不定。他咬牙:“你我是第八个失败者?好!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异魂之力!”
他双手猛然合十,体表浮现出黑色纹路,顺着血管蔓延至脖颈。一股阴冷气息扩散开来,通道内的蓝光开始紊乱。
江临川立刻后退半步,左手掌心凝聚灵力。他知道对方要动手了。
但就在这时,星图突然加速旋转。一道光束从中心射出,照在江临川脚下的石砖上。地面纹路全亮,形成一条通往核心的路径。
“原来如此。”江临川明白了,“它认出了我。”
司徒南怒吼一声:“不可能!你不过是个废物!凭什么被选中!”
他冲了过来。
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化作残影。江临川立刻启动推演之瞳,在识海中模拟对方攻击路线。三十七种可能,最短路径是直线突进,目标咽喉。
他不做硬接,侧身避让,同时右手结印,虚空印诀再次成型。
空气扭曲,时间感拉长。司徒南的动作变慢,每一寸移动都被拆解。
江临川抓住间隙,反手一掌拍向对方肩井穴。掌力未至,金纹已在指尖浮现。
司徒南察觉不对,强行扭身,躲开要害。但左肩仍被击中,整个人踉跄几步,撞在墙上。
“你……竟然能影响我的速度!”他喘着气,“这不可能!这是魔宗秘术才有的效果!”
“这不是秘术。”江临川站定,“是你太慢。”
司徒南瞪着他,眼中闪过疯狂。他缓缓抬起手,按在自己胸口的印记上。
“既然你逼我……那就别怪我毁了这具身体!反正你的灵魂足够强,我可以慢慢炼化!”
他的手指用力按下,印记裂开一道口子,黑雾从中涌出。那不是灵力,也不是魔气,而是一种腐朽的气息,像是从坟墓深处挖出来的死魂。
江临川瞳孔一缩。
这种能量,他在雷池底部感受过。那是不属于现世的力量,来自更深层的封印。
“你早就被污染了。”他,“你不是在使用异魂之力,你是在被它控制。”
“闭嘴!”司徒南咆哮,“只要能拿到星图,哪怕变成怪物又如何!”
黑雾缠绕全身,他的身形开始扭曲,皮肤泛灰,双眼变得浑浊。他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地面蓝光就熄灭一块。
江临川知道不能再拖。
他深吸一口气,将玄铁钥匙举到胸前。钥匙与星图产生共鸣,发出嗡鸣。
“如果你想抢,那就来吧。”他,“但我告诉你,星图不会认一个已经被污染的灵魂。”
司徒南停下。
他盯着江临川手中的钥匙,又看向星图,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只是另一个祭品。三千年来,所有被选中的人,最终都会成为开启门的燃料。而我,将是唯一活着走出这里的人。”
“那你试试看。”江临川握紧钥匙,向前踏出一步。
通道内,蓝光忽明忽暗。星图旋转不止,投下的光影照在两人脸上。
司徒南双臂张开,黑雾如蛇般游动。他的身体开始膨胀,骨骼发出咔咔声响。
江临川右眼金光一闪,推演之瞳全力运转。他在识海中构建战斗模型,寻找下一个反击时机。
司徒南猛然扑来,速度快得撕裂空气。
江临川抬手结印,灵力汇聚掌心。
两股力量即将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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