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站在原地,右眼的金光还未散去。雷典已经融入体内,识海中的推演模型正在自动运行,每一道数据流都比之前清晰十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变得更快,更稳,像一把刚刚磨利的刀。
就在这时,空间开始震动。
一道裂缝从虚空中撕开,黑色边缘泛着不稳定的光。一个人影被一股力量推出,重重摔在石板上。
是司徒南。
他单膝跪地,左手撑住地面,嘴角有血渗出。左掌焦黑一片,像是被雷火灼烧过。他抬头看向江临川,眼神里没有惊惧,反而带着一丝冷笑。
“你突破了。”他,“可惜,不是为了自己。”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掌心射出一道暗红色符印。那符印直冲江临川面门,速度快得几乎无法反应。
但江临川动了。
他的右眼金光暴涨,推演之瞳瞬间启动。符印飞行的轨迹、能量波动、爆发节点,在千分之一息内完成三百次模拟。他侧身一步,指尖轻轻点在符印侧面最薄弱的位置。
符印偏转,撞向虚空,炸出一圈涟漪。
司徒南没再进攻。他知道抢不过。但他也不需要赢。
他右手一扬,一块玉片飞出,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落向江临川脚边。
那是星图残片。
“九块才能开启。”他咳出一口血,声音却很平静,“你永远集不齐。”
完,他转身跃入身后那道裂缝。裂缝剧烈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另一端拉扯他。他的身体被强行拖进去,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
江临川没动。
他低头看着脚边的星图碎片,弯腰拾起。
入手冰凉。
他将自己原有的那一块也拿出来,两块拼在一起。边缘并不完全契合,但当它们靠近时,发出轻微的共鸣声。一道光纹从接缝处升起,在空中投射出一条路线。
那条路线指向青冥宗地底深处。
江临川的眼神变了。
他认得那个位置。
那是他刚穿越时,原身藏东西的地方。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件——一台黑色的机器,屏幕碎裂,外壳沾满泥土。原身把它埋在那里,以为是妖物遗骸。
现在他知道,那不是偶然。
他用推演之瞳重新构建两块星图的数据模型,尝试反向解析其余七块的可能分布。系统提示存在干扰源,信号模糊。但他刚融合雷典,推演能力大幅提升。他调用雷典残留的能量注入模型,强制穿透干扰层。
画面在识海中展开。
九个光点浮现,代表九块星图的位置。其中两点已确认:一块在他手中,一块刚由司徒南抛出。第三点就在青冥宗地下,与电脑所在重合。
其余六点分散在不同区域:一点在皇陵陪葬坑底部,一点嵌入北域冰原的封印石中,一点藏于西荒古庙的佛像腹内,还有一点漂浮在南海漩涡之上,随潮汐移动。
最后两点最为诡异。一点位于某位大能残魂的元神核心,另一点竟与活人血脉相连,宿主身份不明。
推演之瞳自动生成优先级排序:第一目标,青冥宗地底电脑所在位置。必须先取得,否则后续推演无法精确定位。
江临川闭上眼,重新回放司徒南坠入裂缝的画面。他要确认对方是否真的消失。推演之瞳将那一瞬的空间褶皱进行千倍慢放,逐帧分析。他发现裂缝闭合前,边缘出现微弱的频率波动,类似星图共鸣。
这种波动独一无二,像指纹。
他记录下频率特征,标记为追踪信号。只要未来任何地方出现相同波动,就能判定是否与星图有关。
这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司徒南跃入裂缝时,左手曾短暂抬起,掌心朝向虚空。动作极快,常人难以察觉。但江临川的推演之瞳捕捉到了。
那不是求救。
也不是防御。
更像是……传递信息。
他立刻调取刚才的能量读数,发现裂缝内部有过一次短暂的能量激增,时间点正好与司徒南抬手同步。激增波形呈现编码结构,非自然形成。
是信号。
有人在另一端接收。
江临川睁开眼,目光锐利。
司徒南不是独自行动。魔宗在九大州域都有布局,而北域正是他们的主要据点之一。这次坠落不是逃亡,而是转移。他会落地于某个预设坐标,很快恢复行动。
但这也明,他对星图的掌握也不完整。
否则不会只抛出半块来挑衅。
江临川将两块星图收好。一块贴身存放,另一块放入储物戒。他没有离开问心路空间。这里仍是安全区,外界的时间流速与内部不同。他还能再推演一轮。
他盘膝坐下,右眼金光再次亮起。
这一次,他不再局限于星图位置。他开始回溯自身穿越轨迹。推演之瞳调取所有相关记忆片段:猝死前的最后一行代码、灵魂穿越时的能量曲线、降临时的地脉波动、原身埋藏电脑的动作顺序。
这些数据原本毫无关联。
但现在,它们在雷典加持下,显现出共同的频率模式。
那种频率,和星图共鸣一致。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是被动卷入这场争斗。从地球到玄洲,从程序员到修士,每一个节点都被某种规则引导。电脑不是遗物,是钥匙的一部分。而他的异魂体质,也不是意外。
是设计。
是谁设计的?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他站起身,双目睁开。右眼中雷纹流转,推演模型仍在持续运转。识海中,星图路线图不断更新,青冥宗地底的目标点闪烁不息。
他必须拿到电脑。
那里埋着最初的线索。
也是整个计划的起点。
他没有动身体,但意识已经开始准备脱身。问心路空间的出口尚未关闭,他能感知到通道的存在。只要意念一动,就能返回现实。
但他没有急着走。
他在等。
等推演结果最终稳定。
等所有变量计算完毕。
等最佳时机到来。
远处,裂缝彻底闭合,最后一丝波动消失。司徒南的身影已无迹可寻。但江临川知道,对方留下的痕迹还在。那半块星图,那句嘲讽,那道信号,都是破绽。
他不怕对手强。
他怕对手不出错。
而现在,对方已经错邻一步。
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缕雷光。雷光落下,点在脚下石板上。石板裂开一道细缝,露出下方幽深的通道入口。
那是问心路的出口。
也是通往现实的门。
他一步踏出,却没有离开空间。他的脚停在通道上方,悬着。
推演之瞳仍在运校
最后一组数据跳出:青冥宗地底的土层结构、守卫巡逻周期、禁制触发机制、最佳潜入路径。
全部生成。
全部确认。
他收回脚,站定。
右眼金光缓缓收敛。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传送会突然发生。
地点会在太虚外围。
敌人早已埋伏。
但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应对。
因为他现在已经看清了棋盘。
也知道邻一颗棋子在哪里。
他伸手摸向胸口内袋。
那里有一张折叠的纸,是他前几偷偷画的地图。上面标着青冥宗后山的一处废弃药田,下面是三层封土,再往下三丈,就是埋藏点。
他没打开看。
他已经记住了每一个细节。
他只是确认它还在。
然后,他抬起头,望向虚空。
裂缝虽然闭合,但他能感觉到,某种联系还没有断。
司徒南那边,一定也在做同样的事。
也在推演。
也在计划。
但这一次,江临川不会再让他抢先。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
地图边缘刺进掌心,留下一道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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