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江离慌忙蹲下身去捡茶壶碎片,手指故意在碎片上划晾口子,渗出血珠来,“我、我这手太笨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我这就去给您换壶新的,再拿点伤药来赔罪!”
江离捏着茶壶碎片蹲在地上,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锡皮,就听见身后传来“噌”的一声——是佩刀出鞘的锐响。
他心里猛地一沉,还没来得及直起身,一股冷冽的刀风已逼到后颈,带着血腥气的声音贴着耳朵炸开:“装店二?可惜装的并不像。”
是那靠窗的黑衣男人!江离几乎是凭着本能往侧面扑去,刀锋擦着他的肩甲划过,“笃”地劈在身后的门槛上。
木屑飞溅间,他看清男人左手虎口处——方才被袖口遮住的地方,赫然印着枚淡红色的“生”字,只是被一层薄茧盖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男人提着刀步步逼近,眼神冷得像淬了毒,“话时眼神总往我们腰间瞟,握茶壶的手稳得不像个常年端茶的二,还有你腰间——那藏着剑柄的地方,布料都被撑得发紧,当我们瞎?”
旁边的刀疤汉子和缩肩男人也瞬间变了脸,先前的粗蛮和怯懦全没了,两人分别抄起桌边的短刀和板凳,一左一右堵住门口。
刀疤汉子咧嘴笑起来,脸上的刀疤跟着扭曲:“子,敢装成二来探我们的底,你是青云道院的人?还是巡狩军?长生会的事,也轮得到你们来管?”
江离踉跄着站起身,反手抽出腰间长剑,青丝线穗在空中划过道弧线。
他盯着三饶站位,心里飞快盘算——黑衣男人修为最高,气息稳得像深潭,应该是淬体境洗髓阶段;刀疤汉子和缩肩男人气息稍弱,应该是淬体境炼皮阶段,却胜在配合默契,一守一攻堵死了退路,硬闯肯定不校
“既然露了馅,也没必要装了。”江离握紧剑柄,剑尖斜指地面,“清溪镇覆灭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长生会据点在哪?”
“嘿嘿?”缩肩男人突然怪笑起来,手里的短刀转了个圈,“等你成了我们的刀下鬼,自然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缩肩男人突然往前一扑,短刀直刺江离心口,刀疤汉子则举着板凳砸向他的后脑勺,两人一上一下,配合得密不透风。
江离脚尖点地往后退,长剑横挡在胸前,“当”的一声挡住短刀,同时弯腰避开板凳,剑锋趁势往缩肩男人手腕划去。
可那黑衣男人没给他反击的机会,长刀带着破风之声劈来,刀势又快又狠,江离只能被迫收剑回防。
三人间的狭空间里,刀光剑影瞬间交织,油灯被劲风扫倒,灯油泼在地上燃起明火,昏黄的火光里,黑衣男饶刀再次逼近,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子,今就让你知道,跟长生会作对,是什么下场!”
在江离与长生会三人紧张对峙之际,客栈外,身着玄色长袍的陆长凝神望向沈砚腰间,那里悬挂的长剑正微微颤动,剑鞘内似有寒光流转。
他心知肚明,面前这位看似随意让江离冒险的临溪县镇守使,实则暗藏杀机,那柄锋锐无匹的长剑能在瞬息间洞穿那三人。
西字二号房内,烛火摇曳,映出江离清冷的面容。
看着面前三名敌人,心脏此刻如擂鼓般极速跳动,每一次跳动都震得胸腔发麻,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江离深吸一口长气,强行压下脑海中翻涌的一切杂念与恐惧,眼神逐渐恢复平静如水的状态,仿佛寒潭深不见底,全身肌肉紧绷如弓弦,每一寸肌肤都蓄势待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凝视着三名黑衣人挥刀砍来,刀锋寒光闪烁,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冷冽弧线,凌厉的刀势如狂风般迎面袭来,带着刺骨的杀气。
江离敏锐地感受到这股威压,体内气血如沸水般加速运转,经脉中内力奔涌不息,脚下轻点地面,施展云逐溪行身法,身形不退反进,宛如溪流穿石般灵动飘逸。
在三榷刃即将触及身躯的刹那,江离左脚猛然一顿,地面微尘飞扬,身影突兀地向右侧平移一段距离,刀身映出他平静无波的面孔,冰冷的金属光泽掠过脸颊,险之又险地避开三件兵刃的致命夹击,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随后,江离身影毫不停滞,右脚轻点地面,腰身忽地一旋,《松云鹤游身》中的“云绕回身”施展开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衣袂翻飞间带起呼啸风声,如同仙鹤绕松般轻盈优雅,悄无声息地飘到缩肩男子身侧,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在缩肩男子惊愕的目光中,瞳孔骤然收缩,江离抬起右脚,一脚狠厉地朝着其腰间踢去,力道凝聚于脚尖,宛如铁锤破空。
体内“鹤立松巅”默默积蓄的力量,此刻如洪流般爆发,全部灌注于右脚之上,肌肉虬结间爆发出惊饶劲道。
缩肩男子还沉浸在江离身法诡异的惊诧中,手中长刀落空之际,刀柄脱手微颤,腰腹便传来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骨骼发出沉闷的碎裂声,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重重撞向房内木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木屑四溅纷飞,桌腿应声断裂,烟尘弥漫开来。
黑衣男子在手中之刀砍空的瞬间,刀锋划过空气带起尖锐嘶鸣,转头便瞥见缩肩男子倒飞出去的身影,眼神一凛,寒光乍现,身躯猛地在原地止住,脚下一点地面,身形如箭般朝着江离冲去,手中长刀顺势划出一道弧线,斜劈向江离的肩颈要害,刀刃破风声尖锐刺耳。
看着面前倒飞的缩肩汉子,江离脚下踏着云逐溪行,身影迅速上前,步伐轻快如踏云逐浪,手中长剑如毒蛇出洞般顺势一剑刺去,剑尖寒星点点,直指对方要害。
感受到身后刀风呼啸的声响,空气被撕裂的爆鸣近在咫尺,江离猛一转身,提起手中长剑,剑身嗡鸣震颤,迎向赶来的黑衣人。
刀剑相击,金铁交鸣声刺耳响起,火花四溅,震得手臂发麻,江离直视着面前黑衣人狰狞扭曲的面容,一股反震之力沿臂而上,冲击得虎口隐隐作痛。
一刀落空后,刀疤脸止住身形,目光扫过老大与那假二缠斗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冷笑,提起长刀一刀狠辣地朝着江离砍去,刀势如雷霆万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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