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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凤凰山余脉,死寂被骤然撕裂!
“咻——轰!”
一支绑着浸油麻布的火箭,拖着刺目的赤红尾焰,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狠狠扎进刘延庆大营西北角的哨塔!干透的木质塔楼瞬间被点燃,化作熊熊火炬,照亮了下方几张惊恐万状的脸!
“敌袭!梁山贼寇!西北角!”凄厉的警报划破夜空!
几乎在火箭炸开的同一刹那!
“杀——!!!”震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武松魁梧的身影如同魔神般从北坡密林中暴起!手中加长精钢钩镰枪化作一道乌光,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劈向哨卡前仓促结阵的几名宋军刀盾手!
铛!噗嗤!
精钢钩镰瞬间撕裂了脆弱的皮盾,顺势勾住一名宋兵脖颈,武松虎吼一声,竟将其连人带盾硬生生甩飞,砸向后方涌来的援兵!他身后,两百名如同鬼魅般跃出的钩镰血卫,如同黑色的死亡潮水,瞬间淹没了措手不及的哨卡!钩镰翻飞,专锁咽喉、钩马腿、破盾阵!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兵器碰撞声瞬间响成一片!鲜血在火光下泼溅!
“放箭!快放箭!拦住他们!”寨墙上,值夜的宋军校尉目眦欲裂!
嗡——!
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从寨墙后腾空而起,朝着汹涌而来的钩镰血卫覆盖下去!
“举盾!冲进去!”武松狂吼,将一面抢来的包铁木盾顶在头上,速度丝毫不减!咄咄咄!箭矢如雨点般钉在盾牌和血卫们的重甲上!几名血卫闷哼着中箭倒地,但更多的如同疯虎般撞破了脆弱的鹿角拒马,狠狠突入了营寨外围!
“拦住他们!是精锐!别让他们冲乱营盘!”营内警锣狂鸣,大批被惊醒的宋军甲士从营帐中涌出,仓促结阵,长矛如林,朝着突入的钩镰血卫压来!刘延庆治军严谨,反应不可谓不快!
“撤!按军主令!撤!”武松见已成功搅乱西北营区,吸引了大量敌军注意,毫不恋战!他猛地掷出手中钩镰枪,将一名冲在前面的宋军什长钉死在地,厉声咆哮!钩镰血卫闻令,如同退潮般迅速脱离接触,朝着来时密林方向且战且退,沿途故意踢翻火盆,点燃营帐,制造更大混乱!
“追!别让他们跑了!定是梁山贼寇主力前锋!”一名宋军都统被眼前的混乱和钩镰血卫的凶悍激怒,挥刀怒吼!大批宋军步卒在其驱使下,红着眼追出了营寨,直扑北坡密林!
就在西北营区杀声震、吸引了刘延庆大营绝大部分注意力之际——
杭州城西,望江岭高地。夜风渐疾,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墨离额前碎发狂舞。他死死盯着远处凤凰山脚下那片灯火通明的巨大营盘,以及营盘后方那片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脊背般起伏、生长着大片松柏油桐的黑暗山峦。他身后,数十具经过简易改造、增加了射高仰角的“雷火飞鸦”发射架,如同蹲伏的钢铁巨兽,黑洞洞的发射口斜指苍穹,对准了刘营核心区域。
墨离身边,包道乙一身污秽道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解下背后那柄玄元混剑,横于膝前,枯瘦的手指沾着朱砂,在一叠叠特制的黄裱纸上飞快勾画着繁复诡异的符文。每一笔画落,那符纸都隐隐有微弱的红光流转,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燥热了几分。
“西北风…起!”包道乙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精光爆射,望向苍穹!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呜——!
仿佛回应他的召唤,原本只是疾劲的夜风,陡然间变得狂暴起来!风声由呜咽转为凄厉的尖啸!卷起地上的沙石枯叶,形成一股股型的旋风!风,自西北而来,穿山过谷,被凤凰山“凰首”地形挤压抬升后,带着更强的动能,狠狠灌向刘延庆扎营的“凰腹”低洼地带!
“时已至!”墨离眼中燃烧起近乎疯狂的亢奋火焰,声音因激动而嘶哑,“神机营!目标!敌中军营盘!后山粮仓马厩!最大射角!火油弹覆盖!放——!”
嗤嗤嗤嗤——!!!
尖锐刺耳的群鸦嘶鸣声骤然压过了风声!超过六十具“雷火飞鸦”同时喷吐出橘红色的尾焰!六十多道死亡火线撕裂沉沉的夜幕,在狂暴西北风的助推下,划出远比平时更高更远的抛物线,如同降火雨,带着令人心悸的尖啸,狠狠砸向刘延庆大营的腹心地带!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恐怖的死亡乐章!远比在渤海、在杭州城下更加密集!更加精准!墨家秘制的高爆火油弹在接触到营帐、粮垛、草料堆、甚至奔跑士兵的瞬间猛烈炸开!一团团巨大的、橘红中带着惨白色的火球腾空而起!无数粘稠如岩浆的燃烧火油,在爆炸冲击波的推动下,如同地狱盛开的死亡之花,疯狂地四溅飞射!
“啊——!”“粮仓!粮仓着火了!”“马惊了!快拦住惊马!”“救火!水!水呢?!”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压过了之前的喊杀!刘延庆大营的核心区域,顷刻间化为一片火海!烈焰冲而起,浓烟滚滚,遮蔽月!粘稠的火油沾到哪里便烧到哪里,水泼上去反而激起更猛烈的燃烧!堆积如山的粮草被点燃,化作巨大的火炬!受惊的战马拖着燃烧的尾巴,疯狂地嘶鸣着在营中横冲直撞,将混乱推向极致!
“神火助威!焚山煮海!敕!”包道乙须发皆张,如同疯魔!他猛地抓起一把画满赤红符文的“神火符”,一口精血喷在符纸之上,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被火油弹点燃的营盘和后方黑沉沉的山林,狠狠撒去!
呼——!
狂暴的西北风如同得到了指令的巨手,卷起那些闪烁着诡异红光的符纸,如同无数燃烧的蝴蝶,乘风而起!它们灵巧地穿过混乱的营区,无视了深沟和防火带,飘飘荡荡,精准无比地落向后方凤凰山余脉那片茂密的、富含油脂的松柏林!
轰!轰!轰!
符纸接触林木的瞬间,如同火星掉入了滚油!无需明火引燃,那些松柏、油桐树本身富含的油脂,在“神火符”诡异道力的催化下,竟自行猛烈燃烧起来!火势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一条条火蛇沿着树干、枝叶疯狂向上攀爬、舔舐!眨眼之间,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整片后山林木,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火焰森林!炽热的火浪扭曲了空气,发出噼啪爆响,将半边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前营是墨离火油弹制造的人间炼狱!后山是包道乙神火符引发的焚烈焰!而整个刘延庆大营,恰好夹在这焚煮海的两片火海之间,形同巨大的“凰腹”釜底!狂暴的西北风,如同巨大的鼓风机,将后山森林燃烧产生的、带着致命高温和浓烟的火浪,狠狠灌入低洼的营盘!
“凰腹如釜,西北风起,地火神符,焚山煮海!”公孙胜立于杭州城头,望着远方那吞噬地的恐怖火海,低声喟叹,拂尘微微颤抖。此情此景,竟与他预言分毫不差!
整个刘延庆大营,彻底崩溃了!
烈焰如同贪婪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营帐在火中扭曲、坍塌。士兵们浑身着火,惨叫着翻滚、奔逃,最终化作焦炭。战马嘶鸣着冲入火海。浓烟滚滚,带着皮肉烧焦的恶臭,无数士兵并非死于火焰,而是被浓烟活活呛死、窒息而亡!空气灼热得无法呼吸,吸一口都如同吞下烧红的炭火!
“完了…全完了…”中军大帐外,刘延庆头盔歪斜,脸上沾满烟灰,原本刚毅的面容此刻一片死灰。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锐大军,在地之威与鬼神之力的双重打击下,如同雪崩般瓦解。什么深沟活水,什么防火空地,在这焚城灭寨的滔烈焰面前,都成了可笑的摆设!
“将军!撤吧!营盘守不住了!火…火要烧过来了!”几名亲卫将领连滚爬爬地扑过来,死死拽住刘延庆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中军大帐的顶棚已经开始冒烟。
刘延庆猛地一个激灵,眼中闪过一丝西军宿将最后的狠厉与决断。他猛地拔出佩剑,嘶声吼道:“传令!放弃前营!所有还能动的人!向东南营门突围!亲卫营!随我断后!挡住追兵!为大军开道!快!”
他知道,此刻任何犹豫都是全军覆没!必须有人断后,用命填出一条生路!
命令在混乱中艰难传递。残存的宋军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在军官的嘶吼下,丢盔弃甲,放弃了救火的徒劳,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向尚未被大火完全封死的东南营门方向!
就在这溃兵洪流刚刚涌出营门,惊魂未定之际——
“呜——呜——呜——!”
三声苍凉雄浑的号角声,如同死神的召唤,陡然从凤凰山左右“双翼”的山隘后冲而起!
“惊雷军!徐宁在此!降者免死!”
“王寅在此!贼将休走!”
两支蓄势已久的惊雷铁骑,如同蛰伏已久的猛虎,轰然跃出!左边,徐宁白马银枪,钩镰营精锐紧随其后,钩镰如林,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死亡光泽!右边,王寅手持钢枪“神出鬼没,万夫莫挡”,率领的精锐步骑混合洪流,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
两支生力军,如同两柄烧红的铁钳,带着滔的杀意,狠狠夹向刚刚逃出火海地狱、建制崩溃、士气全无的刘延庆溃兵!
屠杀!一面倒的屠杀!
钩镰翻飞,专钩马腿,破甲锁喉!溃逃的宋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王寅的钢枪更是化作死亡旋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惨叫声、求饶声、战马的悲鸣声、兵器入肉的闷响,彻底取代了火焰的咆哮,成为凤凰山下新的主旋律!
刘延庆目眦欲裂!他率领数百名最忠心的亲卫,结成一个的圆阵,死死扼守在溃兵洪流的侧翼,试图为大军断后。他手中长刀翻飞,接连劈翻两名冲上来的惊雷军骑兵,身上甲胄早已被鲜血染红,分不清是敌饶还是自己的。
“刘延庆!!”一声雷霆般的暴喝炸响!武松如同浴血的魔神,竟从侧翼的乱军中杀透重围!他手中不知何时抢了一柄沉重的开山巨斧,浑身浴血,无视刺来的长矛,直扑刘延庆中军!
“保护将军!”几名亲卫悍不畏死地扑上!
“滚开!”武松狂吼,巨斧横扫!噗嗤!噗嗤!血肉横飞!残肢断臂飞舞!他如同人形凶兽,硬生生在亲卫阵中犁开一条血路!巨斧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狠狠劈向刘延庆!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刘延庆双手虎口崩裂,长刀竟被武松这含怒一击硬生生劈断!他胸口如遭重锤,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连人带马踉跄后退!
武松得势不饶人,巨斧再次扬起!眼看就要将刘延庆斩于马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冷箭如同毒蛇般从斜刺里射来,直取武松咽喉!武松本能地侧身挥斧格挡!
噗!箭矢射中他肩甲,入肉不深,却让他动作一滞!
“将军快走!”射箭的亲卫校尉嘶声大喊,挺枪扑向武松!
“走!”刘延庆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载着他撞开两名挡路的溃兵,朝着东南方向亡命奔逃!他身边仅存的几十名亲卫,如同最后的人墙,死死挡住武松和追上来的惊雷军追兵,用血肉之躯为自己的主帅争取着渺茫的生机!
“追!”武松一斧劈死那拦路的校尉,望着刘延庆消失在乱军中的背影,怒吼着就要追去。
“武营正!穷寇莫追!”王寅沉稳的声音传来,钢枪挑飞一名宋军偏将,“军主有令,驱散为主!速速肃清残敌,控制战场!刘延庆已成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武松看着眼前尸横遍野、火光冲的战场,以及那些跪地投降、眼神空洞的宋兵,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停下了脚步。
大火还在凤凰山余脉上熊熊燃烧,将夜空映照得一片血红。空气中弥漫着焦糊、血腥和松脂燃烧的混合气味。曾经旌旗招展、刁斗森严的西军大营,已化为一片冒着青烟的废墟。尸体堆积如山,伤兵的哀嚎在夜风中飘荡。
杭州城头,陈默的身影如同标枪般挺立。他静静地看着远方那片焚尽万军的火海,看着惊雷军如同潮水般涌出,追亡逐北,收拢降兵。他体内,那枚融合了龙脉金气、镇压了邪纹的玉玺虚影,在吸收了战场上弥漫的磅礴血煞之气后,缓缓旋转着,传递来一种沉凝、厚重、仿佛能承载山河的力量福经脉中流淌的力量,精纯而磅礴,再无之前的灼痛与躁动。
“报——!”戴宗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城头,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军主!睦州方向,飞鸽急报!石宝将军…快撑不住了!童贯…疯了!”
陈默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就在戴宗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丹田深处那枚玉玺虚影,竟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一股强烈到近乎实质的悸动,带着浓烈的血腥与不屈的意志,如同跨越了空间的阻隔,狠狠撞入他的识海!
那是…石宝!是睦州!是无数江南英魂濒临绝境时发出的最后嘶吼!是龙脉赋予他的,对这片血染大地最直接的感知!
“江南…”陈默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冰封万里的杀意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猛地一指城下正在肃清战场的惊雷大军,声音斩钉截铁,如同金戈交鸣,响彻在每一个浴血归来的将士耳中:
“传令!全军休整一夜!收敛战死袍泽!整编降卒!”
“明日辰时——”
他的目光穿透沉沉的夜幕,仿佛看到了那百里之外在血火中飘摇的睦州孤城。
“兵发睦州!”
“江南,不容有失!”
帅府内巨大的江南舆图被猛地铺开,陈默的手指,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戳在了那个被血与火反复涂抹的标记之上——睦州!新的风暴,已然在燃烧的凤凰山灰烬之上,酝酿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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