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城,昔日的都督府已扩建为巍峨宫阙的雏形,虽无汴梁紫宸殿的千年雕琢,却自有一股龙盘虎踞、吞吐山河的雄浑气象。巨大的舆图悬于新落成的“承灶”主壁,京东东路、两浙路、淮南东路三片辽阔疆域已尽染玄黑,“惊雷”二字如墨龙盘踞其上。金秋的晨光穿透高窗,洒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也照亮令中肃立的文武重臣。
“军主!”公孙胜手持拂尘,鹤氅无风自动,声音清越如磬,却带着洞悉机的沉凝,“自梁山聚义厅诛宋江始,至今日三路在手,拥兵二十万,带甲控弦,沃野千里,黎庶归心!此非人力可强求,实乃命所归,民心所向!然——”
他目光如电,直视御阶之上玄甲未卸、眉宇间已凝出帝王威压的陈默:“然王业非止于武功!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欲统御万方,使将士效死,百姓安堵,子孙承继,江山永固,非‘王’号不足以定鼎!非建制开府不足以立纲陈纪!此乃顺应人,定鼎九州之始阶!望军主……勿再迟疑!”
殿中落针可闻。林冲、呼延灼等武将目光灼灼,宿元景、墨矩等文臣屏息凝神。三路在手,兵强马壮,称王建制已是水到渠成,更是凝聚人心、与汴梁分庭抗礼的必然一步!
陈默负手立于舆图之下,目光越过济州,越过黄河,死死钉在北方那片被血色浸染的区域——燕云十六州!那里有汉家百年泣血之痛,有契丹铁蹄下的累累白骨,更是悬在中原头顶之剑!
他缓缓转身,玄甲铿锵,声音不高,却如惊雷滚过承灶的每一根梁柱:
“王号?孤要的,非是汴梁龙椅上的虚名!”
他手指如戟,猛然戳向舆图北方,那象征着屈辱与烽火的疆域:“孤要的,是那被胡虏窃据百年的燕云故土!是长城烽燧重燃汉家狼烟!是幽燕大地再闻华夏战鼓!是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他目光扫过群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悲怆:“此志未酬,何颜称帝?既据燕云之志,便以‘燕’为号!自今日起,孤,领燕王尊位!定都济州,建制开府!待他日铁骑踏破居庸关,饮马黑水畔,再议‘帝’不迟!”
“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瞬间冲垮了承灶的寂静!公孙胜眼中精光爆射,深深一揖:“王上志存高远,心系山河,乃苍生之幸!‘燕’字王号,正当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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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旗猎猎,新制肇基!
济州城头,象征惊雷军的玄色战旗缓缓降下。一面更加巨大、更加威严的旗帜在万众瞩目中冉冉升起——玄色为底,金线绣就的展翅雄鹰搏击云,鹰目锐利如电,鹰爪之下,一道撕裂苍穹的惊雷蜿蜒而下!此乃大燕王旗!
济州城,“承灶”内肃穆庄严。巨大的三路疆域图高悬,玄黑底色上金线勾勒的山川河流仿佛蕴藏着磅礴力量。燕王陈默玄袍金纹,端坐王座,目光如渊。阶下文武屏息,见证着新朝骨架的最终铸就。
“敕令!”陈默声音沉凝,如金玉交击,响彻大殿:
“设六部三司,总揽国政:
兵部:统摄大燕王师,整军经武,开疆拓土!
尚书:林冲!
工部:掌工院、矿冶、营造、军械,铸富国强兵之基!
尚书:墨离!
吏部:铨选下英才,定百官升降、考课、俸禄!
尚书:朱武!
刑部:掌《大燕律》刑名,整肃纲纪,震慑奸宄!
尚书:武松!
户部:司田亩户籍、赋税钱粮、水利赈济、商贸流通!
尚书:宿元景!
礼部:主邦交教化、科举取士、典章仪制!
尚书:萧让!
枢密院:执掌军国机要,调兵遣将,王权所系!
孤亲掌!石宝为枢密副使,代行署理日常军务!
都察院:监察百官,肃清吏治,风闻奏事!
都御史:乐和!
大理寺:掌下刑狱重案复审,平冤纠错!
大理寺卿:包道乙! ”
六部三司主官之名落定,如北斗列位,瞬间撑起了大燕王朝的脊梁!权力格局清晰而制衡:林冲掌兵锋,墨离握匠魂,朱武选贤能,武松执律剑,宿元景理万民钱粮,萧让定礼乐文章。枢密院由王权直辖、石宝佐理,确保军权无旁落;乐和之眼洞察百官,包道乙之律复核生死,构成严密的监察司法体系。
“颁《大燕律》!”陈默王令再下,宣告与旧时代的彻底切割:
废苛赋,行仁政:尽除前宋一切横征暴敛,行十五税一制,与民休养!
均田亩,安黎庶:《均田令》行于全境,无地少地者授永业田,豪强逾限占田者,追缴分于贫弱!
绝徭役,重工酬:永废徭役!凡筑城、修路、开渠等国之工役,皆以‘工分’招募,付足钱粮,违者以酷吏论,斩立决!
兴工商,通财货:解前朝禁榷枷锁(除盐铁官营外),励商贾流通,设市舶司专掌海贸,行三十税一轻徭!
“改军制!”铁血峥嵘,为王业护航:
惊雷军,更号大燕王师!玄鹰旗所指,即为王土!
设“鹰扬”(重甲步战\/钩镰锐士)、“虎贲”(重装铁骑)、“神机”(火器营,墨离督造)、“靖海”(水师舰队,阮二统御)四大主力军团,分镇四方,如国之四维!
各地行府兵、乡勇之制,寓兵于农,耕战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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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议散罢,承灶东暖阁。檀香氤氲,驱散秋寒。燕王陈默卸去朝堂威仪,眉间难掩倦色,与几位心腹重臣议罢北疆烽燧,殿内一时沉寂。
户部尚书宿元景持笏上前,深揖及地:“王上,国体已立,纲纪初张。然……国不可无本,君不可久虚中宫。王嗣承继,关乎神器稳固,系乎万民之望、四海之心啊!”
陈默目光微凝。称王建制,家事即国事。一个稳定传承的后嗣,是凝聚人心、安定国本的定海神针。
宿元景察言观色,恳切道:“老臣斗胆,知王上心系燕云,宵衣旰食。然,王妃之位,实乃国本之基。臣前岁奉王命整饬淮南,遇一奇女子。”
他眼中流露真挚赞叹:“此女乃淮南名儒沈文翰公之遗珠,闺名沈清梧。其父前朝进士及第,因恶蔡京之秽,挂冠归隐,于乡野设塾授业,清誉着于江淮,惜乎去岁驾鹤。沈姐守孝期间,恰逢王师南下,淮南鼎罚其临危不惧,散尽家资,聚乡民保妇孺于坞堡,更以其父所遗良方,活疫病伤患无数!其性外柔内刚,明理知义,更难得处变不惊,调度有方,绝非寻常闺秀!且因其父德泽,于淮南士林百姓间,声望素着。”
宿元景再拜:“臣以为,沈姐德容兼备,门第清正,更于王师入淮南时立护民之功,实乃中宫良配!若得此女为王妃,一则彰王上敬贤尚德之怀,二则安淮南乃至下士子之心,三则……中宫有主,国本可固!伏惟王上……圣裁!”
暖阁落针可闻。朱武、萧让微微颔首,显是对此女风评有所耳闻。王妃之位,容色为末,贤德、门风、声望及于国于民之利,方为根本。沈清梧乱世护民之举、书香门第之蕴、士林民间之望,几近完美契合了开国王妃所需的一牵
陈默静默片刻,目光投向窗外。秋阳正好,王旗猎猎。争霸之路血火浸染,然一个稳固的后廷,一位能母仪下的贤内助,确是这铁血宏图中不可或缺的温润底色。他仿佛看见淮南烟雨中,那个立于坞堡前、以纤弱之躯护佑一方的坚韧身影。
“沈…清梧?”他低声复诵,眼中锐利锋芒似被一缕清风拂过,“宿卿老成谋国,识人明鉴。此事……容孤思之。” 虽未即允,然语气松动,已令宿元景心落定石。王业家事这承前启后的关键一步,红绸已悄然铺展。
暖阁之外,济州城沐浴在“大燕”新生的金晖郑而北境烽燧台的狼烟,正刺破长空——金国铁蹄的暗影,已迫近幽燕残破的边墙。王业初肇,内修仁政,外御强虏,中宫将定,一幅以铁血为经、以柔情为纬的下争霸长卷,正轰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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