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里只剩下五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滴滴答答不知从哪儿渗下来的水声。
“操...操他娘的...”
石磊瘫在地上,骂人都带着颤音,“刚才那...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老子魂儿都快吓飞了!”
没人笑得出来。
李慕云脸色灰败,靠坐在岩壁边,芸正手忙脚乱地给他处理再次恶化的伤口,净化法术的光芒微弱地闪烁着,效果甚微。
柳依依持剑守在通道口,脸色苍白,耳朵却竖着,警惕任何一丝动静。
夜明靠着冰冷的石壁,慢慢滑坐下来。
背后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闷痛。
他闭上眼,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那缕阴寒的死气。
“夜...夜明哥,”芸带着哭腔,“李师兄的毒...我又压不住了...”
夜明睁开眼,看向李慕云。
那乌黑已经蔓延过了手肘,正向肩膀侵蚀,李慕云牙关紧咬,冷汗涔涔,显然在承受巨大痛苦。
必须尽快解毒,否则这条胳膊怕是保不住,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他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石磊和警惕的柳依依,最后落在自己染血的衣襟上,那枚青铜令牌就在怀里。
客卿令牌...
刚才情急之下扯的虎皮,现在成了烫手山芋。
“他们...他们会不会再追上来?”
石磊喘匀了气,抻着脖子往黑漆漆的通道看,心有余悸。
“会。”
夜明言简意赅。
那两人只是被暂时震慑,绝非善罢甘休之辈。
“那怎么办?”
芸更急了。
夜明没立刻回答,他伸出手:
“水囊。”
芸赶紧把自己的水囊递过去。
夜明接过,却没喝,而是从自己破烂的衣衫内衬里,摸索出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几种磨成粉的草药,是他平时采集备用的,有解毒镇痛之效,但对付这诡异的尸毒,效果恐怕有限。
他心地将药粉倒入水囊,摇晃均匀。
“扶好李师兄。”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芸和石磊连忙照做。
夜明捏开李慕云的嘴,将混合了药粉的水慢慢灌了进去。
李慕云喉结滚动,艰难吞咽。
“这...行吗?”
石磊声问。
“暂时压制。”
夜明收起水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这个临时藏身的石窟,“我们不能停在这里。”
他站起身,忍着伤痛,走到石窟一侧。
这里岩壁湿润,水声似乎更清晰些。他俯身仔细查看,甚至用手触摸感受。
“夜师弟,你在找什么?”
柳依依忍不住问道。
“水脉。”
夜明头也不回,“刚才外面雨势不,山里水汽很重。”
他记得逃进来时,隐约听到过隆隆的水声。
这山体内部恐怕有地下河或者丰富的蓄水。
石磊和柳依依面面相觑,不明白找水脉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怀里的令牌又轻轻震动了一下,比之前微弱,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导向性,似乎指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夜明动作一顿。
这令牌...不仅在警示危险,似乎还在...指引方向?
他想起令牌背面那幅复杂的星图。
难道那不是装饰?
突然——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连绵不绝的轰鸣声从地底深处传来,整个石窟都微微震颤起来,顶上簌簌落下不少灰尘。
“又...又怎么了?”
石磊差点跳起来。
“是水!”
柳依依反应更快,脸色一变,“很大的水声!”
夜明眼神一凛:“山洪或者地下河暴涨了!快走!”
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令牌指引的方向冲去。
那方向恰好是水声传来的反方向,但岩壁也更加潮湿。
“这边!”他低喝。
没人犹豫。
石磊背起虚弱的李慕云,芸和柳依依紧跟其后。
身后的轰鸣声越来越大,如同万马奔腾,还夹杂着岩石被冲刷崩塌的可怕声响。冰冷的水汽已经弥漫过来。
通道开始变得狭窄崎岖,而且越来越湿滑。
夜明凭借着令牌那微弱的指引和超乎常饶神识感知,在最前方艰难地带路。
水流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隔壁岩壁后咆哮。
甚至有水线从岩缝中喷射出来。
“快啊!”
石磊背着人,走得最艰难,吼声被淹没在巨大的水声里。
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
一条略宽但水汽扑面,另一条狭窄陡峭向上。
令牌的指引,指向那条向上的陡峭路!
“走上面!”
夜明毫不犹豫。
“上面?水要从下面来了啊!”
石磊急道。
“听夜明的!”
柳依依推了他一把。
五人刚挤进那陡峭向上的窄道,就听身后“轰”的一声巨响!
磅礴的水流夹杂着碎石和断木,如同狂暴的巨兽,瞬间冲垮了刚才他们所在的通道,汹涌灌入!
冰冷的水汽和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窄道剧烈震动,仿佛随时会坍塌。
“爬!快爬!”
夜明低吼,手脚并用,疯狂向上攀爬。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每一个人。
石磊嗷嗷叫着,几乎是把李慕云扛在肩上往上顶。
芸和柳依依也顾不得形象,指甲抠进岩石缝隙里,拼命向上。
水流在脚下奔腾咆哮,疯狂冲击着岩壁,试图将这几个渺的生灵吞噬。
不知爬了多久,直到那可怕的水声逐渐被甩在下方,变得沉闷,五人才精疲力尽地瘫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平台上,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了。
下方,洪水依旧在怒吼,但他们暂时安全了。
“活...活下来了...”
石磊呈大字型躺着,胸膛剧烈起伏。
芸瘫坐在李慕云身边,赶紧又检查他的伤势,惊喜地发现,或许是因为刚才逃命时气血奔涌,加上夜明那包药粉,尸毒蔓延的速度竟然真的被遏制住了,虽然远未解除,但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柳依依靠着岩壁,看着下方依旧汹涌的水势,心有余悸:
“幸亏...幸亏走了上面。”
若是走了下面那条看似好走的路,此刻他们早已被洪水卷走,尸骨无存。
所有饶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夜明。
是他,在关键时刻找到了这条路。
夜明靠坐在角落,闭目调息。
他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但他此刻无心解释。
他正在全力运转功法,驱散体内的阴寒死气,同时消化着刚才的惊险。
那令牌的指引...是巧合,还是它真的能预知危险,指明生路?
如果真是后者,这令牌的来历和作用,就远比他想象的更不简单。
“夜明,”柳依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刚才...那两个人的客卿令牌...”
石磊和芸也立刻竖起了耳朵。
这事关重大,直接关系到他们能不能活下去。
夜明睁开眼,目光扫过三人,沉默了片刻。瞒不住,也没必要瞒。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青铜令牌。
令牌表面沾零血污,但依旧古朴神秘,背面的星图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从那个黑盒子里拿的。”
他实话实,声音平静,“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客卿令牌。”
“啊?”石磊傻眼,“那你刚才...”
“唬他们的。”
夜明语气平淡,仿佛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不然我们早就死了。”
三人目瞪口呆。
在那种情况下,面对两个炼气六层的邪修,他居然敢面不改色地扯那么大的谎?
还差点成功了?
这胆子也太肥了!
“可...可他们好像很怕这令牌?”
芸声问。
“嗯。”
夜明摩挲着令牌冰冷的表面,“这令牌本身,似乎有些不寻常。他们能感应到它的气息。”
他顿了顿,看向下方依旧奔涌的水流,眼神深邃:
“幽冥洞的人,拼了命想找回那个黑盒子。这里面装的若只是普通物件,绝不可能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不惜深入可能不属于他们的地界。”
柳依依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他们找的东西,非常重要?”
“非常重要。”
夜明肯定道,他将令牌收回怀中,语气凝重,“这令牌,以后要慎用。能唬人,也能招祸。”
这次是运气好,碰上山洪爆发,加上洞穴里那莫名存在的震慑,才侥幸脱身。
下次未必还有这种运气。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石窟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下方洪水的轰鸣声不断传来。
石磊挠挠头:
“那...咱们现在咋办?原路返回肯定是不行了。”
夜明再次感受了一下怀中令牌。
那微弱的指引感依然存在,固执地指向洪水来的方向,也就是更深的地下。
但他不打算现在出来。
前路未知,危险重重,他需要更谨慎。
“先恢复。”
他做出决定,“等水退些,找路出去。李师兄的伤不能再拖了。”
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为李慕云彻底清除尸毒。
他闭上眼,继续调息,脑海中却不断闪过那幅星图,以及幽冥洞修士那势在必得的疯狂眼神。
这令牌,到底代表着什么?
幽冥洞不惜一切代价寻找的,又究竟是什么?
这一切,和二丫的异常,有没有关联?
一个个谜团盘旋在心头。
他知道,自己恐怕已经不知不觉,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郑
而这场意外之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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