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恒曜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江弈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审阅下一份文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是温阮发来的信息，简洁得近乎克制：“江总，今日舒姐到访工作室，已妥善处理。为避免影响项目进度，特此报备。”
江弈的眉头立刻锁紧，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随即按下内线电话：“秦峰，马上过来。”
不到三分钟，秦峰推门而入，看见江弈阴沉的脸色，立即收起了往日的嬉笑：“出什么事了？”
“舒瑾又去骚扰温阮了。”江弈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就在今上午。”
秦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到底想干什么？上次在办公区闹得还不够难看吗？”
江弈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舒瑾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舒瑾带着鼻音的声音，像是刚哭过：“江弈？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舒瑾，”江弈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如果你再敢去骚扰温阮，或者出现在她工作室附近，”江弈一字一顿地，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锋利，“我会让你在这个城市彻底待不下去！”
舒瑾似乎被这句话惊住了，过了好几秒才带着哭腔反驳：“你就这么护着她？我们五年的感情...”
“闭嘴！”江弈厉声打断她，“从你带着谷宸回家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了。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在证明我当初的决定有多正确。”
“不是的，江弈，你听我解释...”舒瑾的声音开始发抖，“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爱？”江弈冷笑一声，“你的爱就是不停地骚扰、纠缠、伤害无辜的人？舒瑾，你让我觉得恶心。”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但江弈丝毫不为所动。
“记住我的话，”他的声音像是最后的审判，“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我会让你知道，恒曜集团在这个城市到底有多大能量。”
不等舒瑾回应，他直接挂断羚话，将手机重重地放在桌上。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秦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你觉得我太狠了？”江弈抬眼看他，目光锐利。
秦峰轻轻摇头：“她确实做得太过分了。但是...让她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是不是有点......”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江弈站起身，走到窗前，“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不用我动手，她自己也会毁了自己。”
窗外，城市的轮廓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江弈望着远处温阮工作室所在的方向，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自己过去的婚姻，会给一个无辜的人带来这么多麻烦。
“温阮那边...”秦峰试探着问，“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用。”江弈转过身，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她处理得很好。倒是你，帮我安排两个人，暗中保护她的安全。舒瑾现在情绪不稳定，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秦峰点头记下，又补充道：“不过话回来，温阮这次处理得确实漂亮。既维护了自己的尊严，又给你留了面子。”
江弈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她一向如此。”
这句话里的欣赏太过明显，连江弈自己都愣了一下。他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并购案进行得怎么样了？”
秦峰会意，立即开始汇报工作。但江弈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始终保持着专业与尊严的女人。
而此时，在城市的另一端，舒瑾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呆呆地坐在出租屋的水泥地上。地板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肌肤，却比不上她心里的寒冷。
江弈最后那句话还在耳边回荡——“我会让你在这个城市彻底待不下去”。那么冰冷，那么绝情，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江弈抱着她在临江苑的阳台上看夕阳。那时他：“瑾瑾，这辈子我都会护着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言犹在耳，人事已非。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很快就蒸发得无影无踪。舒瑾蜷缩起身子，把脸埋在膝盖里。这一次，她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彻底绝望是这样的感觉。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又像是心口被挖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面灌着冷风。
窗外传来贩的叫卖声，孩子们的笑闹声，生活的喧嚣一如既往。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知道，江弈是认真的。如果她再去找温阮，他真的会让她在这个城市无法立足。
可是不去找温阮，她又能做什么呢？继续在超市做着理货员的工作，住在这个破旧的出租屋里，眼睁睁看着江弈和别的女人越走越近？
不，她做不到。
舒瑾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既然已经无路可走，那不如......
这个念头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摇摇头，试图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可是那个声音就像魔咒一样，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夕阳西下，出租屋里的光线渐渐暗淡。舒瑾依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失去生气的雕塑。
而此刻的江弈，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他知道自己对舒瑾的那些话很残忍，但他别无选择。
有些界限，必须划清。有些人，必须放手。
他拿起手机，给温阮发了条信息：“事情已处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很快，温阮回复：“江总不必在意，工作照常。”
简洁，专业，一如她一贯的风格。江弈看着那条信息，突然很想知道，在那个永远保持着得体距离的女人心里，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些纷扰的。
夜色渐浓，城市华灯初上。每个人都在这片灯火中寻找着自己的位置，而有些饶命运，却在这一悄然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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