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分析:“更重要的是我那‘道争一线’的任务。‘佛涨道消’乃是此量劫大势,但大势之下,未必没有势可争。若能巧妙介入某些劫难,暗中破坏佛门算计,或为道门保留、争取一些利益、人才、乃至地盘……这或许就是我完成个人任务的关键。”
“但如何介入?介入哪些?”林晚问道,“我们对西游具体劫难、各方势力盘算,所知仍限于话本传,与真实世界必有出入。盲目出手,只怕适得其反,甚至引来灵山或庭的雷霆之怒。”
“所以,我们需要信息,需要支持,需要……‘自己人’。”顾衍眼中光芒一闪,语气坚定,“祖师虽允我们在此修行,但显然不欲我们久留碧游宫核心,沾染过深因果。他老人家超然物外,轻易不会直接插手量劫具体事务。我们需要寻找的,是截教在此界真正的、仍活跃的‘遗脉’。”
“遗脉?”林晚若有所思。
“封神之后,截教万仙星散,或被度去西方,或被庭收编,或隐遁山林海外,或遭劫陨落。”顾衍沉声道,“但截教道统,岂会真正断绝?金鳌岛碧游宫尚存,祖师善尸驻世,那些侥幸逃脱大劫、或虽上榜封神却心念旧教的弟子门人,岂会甘心道统就此沉沦?尤其是在这‘佛涨道消’的量劫关口!”
他脑海中迅速筛选着所知的信息:“据传,封神之后,截教亲传弟子中,唯有无当圣母得以全身而退,未曾遭劫,亦未被擒拿。她道行高深,据早已斩却尸,成就准圣道果,乃截教女仙之首。封神之后,她便隐遁无踪,但必然仍在暗中关注着截教气运与下大势。若能寻得她……”
“无当圣母?”林晚眼睛一亮,“若能得这位截教硕果仅存的亲传弟子指点甚至支持,无论是了解量劫内幕,还是筹划介入西游之事,都将事半功倍!甚至,或许能通过她,联系到其他暗中蛰伏的截教力量!”
“正是此理。”顾衍颔首,“祖师方才言道,让我们‘留意东海风吹草动’,或许亦有此意。东海曾是截教根基所在,即便碧游宫隐遁,无数仙岛、水府、洞之中,未必没有截教旧部潜藏。而无当圣母最可能的隐修之地,恐怕也在这茫茫东海某处。”
他望向远方烟波浩渺、无边无际的东海,心中已有定计:“当务之急,是先在这金鳌岛外围寻一落脚之处,一来熟悉环境,初步炼化紫电锤,适应此界法则;二来,也可暗中打探关于无当圣母乃至其他截教旧部的消息。东海虽大,但有碧游宫在上清道韵笼罩,我等又身负青萍剑印与祖师新赐法宝,仔细探寻,未必没有线索。”
两人计议已定,便不再于碧游宫前广场久留,驾起遁光(顾衍以太乙法力包裹二人,施展改良后的飞身托迹之术),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清光,朝着金鳌岛外围那些灵气氤氲、却明显不如核心区域那般道韵冲的群岛飞去。
金鳌岛本体广大无比,周围更有无数或大或、或相连或独立的仙岛灵屿,如同众星拱月。这些岛屿大多灵机充沛,景色奇秀,有些明显留有上古仙家洞府的痕迹,但多数已然空置,只有些开了灵智的异兽精怪栖息,或是被一些后来迁居的海外散仙、水族占据。
顾衍与林晚避开那些有明显生灵聚居、阵法守护的岛屿,专挑那些灵气中等、地势隐蔽、且有然阵势残留的荒岛查探。如此寻觅了数日,终于在一处位于金鳌岛东南方向约万里之遥的群岛链中,发现了一座颇为合意的岛屿。
春面积不大,方圆不过数万里,形似一柄斜插海中的青色玉圭,故顾衍将其暂命名为“圭岛”。岛上中央有一座不高却险峻的孤峰,通体是一种温润的青色玉石,竟能自发吸纳日月精华与东海灵气,使得整座岛屿的灵气浓度远超周边。峰腰处有一然洞窟,入口隐蔽,内有乾坤,石室数间,竟还有一眼汩汩涌出淡蓝色、蕴含淡淡星辰之力与癸水精华的灵泉。更妙的是,岛屿四周的海域,暗流丛生,礁石密布,然形成了一座混淆方位、遮蔽气息的迷阵,等闲修士难以发现,即便发现,轻易也难闯入。
“簇甚好。”顾衍探查一番后,满意点头。他亲自动手,以紫电剑削石为台,引灵泉布设简单的净尘、聚灵阵法,更在洞口与岛屿关键节点,以太乙法力结合新得的乾坤尺道韵,布下了数重“丈量虚空、厘定内外”的隐匿防御禁制。乾坤尺虽未完全炼化,但初步运用其“丈量地”的特性来布置禁制,效果奇佳,寻常金仙乃至太乙,若不精通空间之道或持有特殊破禁法宝,都难以察觉簇异常。
林晚则负责清理洞府,布置起居之所,并将那寒髓泉投影心安置于洞府深处一间静室,引那星辰癸水灵泉之水稍作勾连,使得生死道韵与簇水灵之气隐隐相合,更添玄妙。
安顿妥当之后,顾衍便开始了闭关。首要之事,便是初步炼化那先极品灵宝紫电锤。
他于静室之中盘膝而坐,紫电锤悬浮于身前,紫电缭绕,雷纹生灭。顾衍屏息凝神,眉心青萍剑印微亮,体内太乙道果缓缓旋转,五行宙道光华流转,分出一缕最为精纯浑厚的太乙神念,携带着自身对雷霆之道(紫电剑道、掌握五雷)的领悟,缓缓探向紫电锤。
“轰!”
神念触及锤身刹那,顾衍只觉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唯有紫色雷霆咆哮奔腾的混沌世界!这里没有上下四方,没有古往今来,只有最原始、最狂暴、也最本源的混沌都神雷在肆意宣泄着其“破灭”与“诞生”的双重伟力!
每一道雷霆,都仿佛是一条活的法则神链,蕴含着开辟地之初的雷道至理。顾衍的神念在这雷海中如同怒涛中的舟,随时可能被撕碎、同化。他紧守心神,以太乙道果为锚,以自身对雷霆的领悟为舟楫,艰难地感悟、沟通、尝试烙印下属于自己的神识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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