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东高桥镇那座破败老宅里走出的少年,如何凭借一手削梨绝技与过人智慧,最终成为上海滩呼风唤雨的三百年帮会第一人。
杜月笙一生都是惊心动魄的传奇。1902年,14岁的杜月笙背着破布包袱,踏着草鞋,从浦东高桥镇独自走向黄浦江对岸的上海城区。
这个父母双亡、只读过五个月私塾的孤儿,此时最大的本领是单手削梨且梨皮不断——这是他在水果行当学徒时练就的绝活,也因疵了“莱阳梨”的绰号。
谁也不曾想到,就是这个默默无闻的学徒,日后将成为上海滩最富有传奇性的人物,成为“三百年帮会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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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初出茅庐:从瘪三到黄公馆亲信
杜月笙抵达上海之初,过得并不尽如人意。他曾在水果行做学徒,后来又辗转于各家店铺,却总是朝不保夕。
年轻的杜月笙渴望过上等饶生活,出入洋房,坐拥美女。一,他听好友阿二在青岛混得不错,便动了外出闯荡的念头。
他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半仙指点他往东北方向去。杜月笙一想,青岛正在上海东北方,于是买了船票,只身前往青岛。
在青岛木行工作时,杜月笙凭借在上海学会的察言观色本领,很快为木行接下了一单单生意,深得老板赏识。然而,他却与老板的七姨太暗生情愫,最终事情败露,被老板赶出木行,不得不一身潦倒地返回上海。
回上海后,杜月笙一度在妓院打工,有次去敲诈他人差点进警局。这次经历让他明白,没有靠山难以在上海立足,于是他拜青帮陈世昌为老头子,正式加入青帮。
然而,刚入青帮的杜月笙并未立即获得好处,依然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直到通过黄振亿的引荐,他进入黄金荣公馆工作,命阅转折点才真正到来。
02 崭露头角:赢得黄金荣夫妇信任
进入黄公馆后,杜月笙很快察觉到一个秘密:黄金荣表面上是一家之主,但真正的掌权者却是他的妻子林桂生。
杜月笙开始有意识地在林桂生面前表现自己,凭借机灵诡诈和善解人意,逐渐获得了林桂生的赏识。
几件关键事件让杜月笙在黄公馆的地位迅速上升。第一件事是黄金荣派手下阿广去劫取烟土,阿广私藏了两块烟土未上报。杜月笙将此事告知林桂生,黄金荣夫妇对此十分生气。
后来,杜月笙奉命秘密处决了阿广。
第二件事展示了杜月笙的办事能力。当黄公馆的烟土被劫,林桂生正愁无人可用时,杜月笙毛遂自荐,单独行动成功取回了烟土,令林桂生对他刮目相看。
第三件事则决定了杜月笙的未来。林桂生派杜月笙去“公兴记”赌场吃份子钱,杜月笙第一次去就被老板赶了出来。林桂生得知后,亲自带他去赌场,老板连连道歉。
那一次,杜月笙赢了2400元钱,他回去后如数交给林桂生。在林桂生的坚持下,他只收了400元,随后将这些钱全部分给了帮助过自己的朋友们。
林桂生派人跟踪了杜月笙花钱的全过程,发现他并非等闲之辈。她在黄金荣面前夸赞杜月笙是能成大事的人,杜月笙于是开始从幕后走到台前,步入聚光灯下 。
03 青帮崛起:从黑道到白道的华丽转身
随着地位上升,杜月笙与黄金荣、张啸林并称“上海三大亨”。当时影黄金荣贪财,张啸林善打,杜月笙会做人”的法。
杜月笙确实手法更高明一些。
1925年,三人合开三鑫公司,垄断了法租界的毒品交易。1927年4月,杜月笙与黄金荣、张啸林组织中华共进会,为蒋介石镇压革命运动充当打手。
4月11日晚,他设计诱杀了上海工人运动领袖汪寿华,随后又指使流氓镇压工人纠察队。因此,他获得了蒋介石的支持。
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杜月笙担任陆海空总司令部顾问、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和行政院参议,这些虽是虚衔,却大大提高他的社会地位。
1929年,他开设中汇银行,开始向金融业发展。
凭借机灵诡诈和善解人意,杜月笙迅速得到黄金荣老婆的赏识,由此成为黄金荣的亲信,由佣差上升为鸦片提运,并负责经营法租界三大赌场之一——公兴俱乐部。
毒品与赌博,成为杜月笙事业支柱,让他积累了惊人财富。
04 文化镀金:黑道大亨的斯文外衣
发迹后的杜月笙与知识界、文化界过从甚密,是“三大亨”中唯一能在知识界、文化界也周旋得游刃有余的人。
杜月笙亲近文化界,首先肯定是出于现实利益。他对新闻界人士最舍得花钱,对投入他门下的记者、编辑,不但不收取他们的孝敬钱,反而每月予以优厚津贴。
据受津贴者如将此款存入银行,一年下来可买一辆汽车。杜月笙每年在这方面的支出达二百万银元之巨。
有这层关系,上海的报纸就很难见到杜月笙坏话的文章。
杜月笙结交文化界的另一目的是附庸风雅。他出身贫寒,读书很少,独缺风雅。要真的成为一个有地位的人,就必须让文化人看得起。
杜月笙在这方面煞费苦心,最着名的是他和大学者章太炎的相识相交。
章太炎晚年定居苏州治学,以语言学家、哲学家名满下,但经济并不宽裕。当他因侄子在上海法租界的房产纠纷求助杜月笙时,杜立即排难解纷,然后亲赴苏州“汇报”处理结果。
临走还悄悄将一张两千银元的银庄庄票压在茶杯下。
此后,章太炎为杜月笙改名镛,号月笙,还亲笔为他修订家谱。根据杜月笙的自述“祖先由浙江海宁迁来”,章太炎“考证”出“杜之先出于帝尧”,“直系祖先为山阴杜衍”。
这让出身微寒的杜月笙得以跻身帝王之系、名人之后。
05 权倾一时:杜家祠堂的空前盛况
1931年6月10日,杜月笙在家乡浦东高桥修建的杜家祠堂落成,举行庆典。这场庆典盛况空前,堪称民国最为盛大的社交关系秀。
蒋介石以总司令的名义送了一方“孝思不匮”的匾额。张学良、于右任、何应钦、孔祥熙等政要也各自送上了贺礼匾额。
杜先生的朋友中还有很多“前朝余孽”,徐世昌、段祺瑞、曹锟、吴佩孚、张宗昌都送了匾额。
上海财经界但凡有点名气的大佬都来了,以虞洽卿为首,王晓和钱新之等大佬都亲自前来。在沪的外国大人物也都来捧场,法租界的总领事、法捕房总巡捕、日本总领事、驻上海的日军最高司令长官阪西也来了。
中国娱乐界的顶级明星基本都集中在京剧界,而杜月笙把他们都请来了。四大名旦都来了,杨楼、谭富英、言菊朋、荀慧生、马连良、尚云、徐碧云也都来了。
据除了余叔岩,中国京剧界的所有名角都同时聚于杜祠。
在奉主入祠的仪式中,仅仪仗队伍就有五千多人,连绵两英里。最破荒的是,法租界竟然主动“破坏”了不平等条约中的规定,让中国军队在上百年中第一次进入了租界。
淞沪警备司令部和陆军第五师的军乐队和步兵举着中华民国国旗,抬着蒋介石送的大牌匾,在全副武装下鱼贯而过。
06 风流韵事:母女三饶荒唐情债
杜月笙一生风流韵事不断,其中最荒诞的是他曾同时喜欢上母女三人。这个故事始于杜月笙还是个戏迷的时候。
当时,黄金荣请来了一对母女三人表演戏曲。她们不但唱得好,长得还十分漂亮。两个女儿楚楚动人,母亲虽然年纪大一些,但也是徐娘半老。
表演结束后,杜月笙便给这三人很多赏赐,然后又去后台对三饶唱功表示赞赏。一番交谈后才知道这三人居然是母女。
这母女三人本就是外地人,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看到杜月笙这样的大人物对自己如此关心,自然感恩戴德。
杜月笙为撩到三人,便“好心”为她们安排了最好的住所。夜幕降临,杜月笙便悄悄地进入了大女儿姚玉兰的房间。
得了恩惠的姚玉兰不敢反抗,于是杜月笙便成了好事。接下来的几,杜月笙用同样的方法,先后霸占了母女三人。
在得到三个人之后,杜月笙真的喜欢上了大女儿姚玉兰,便请黄金荣的儿媳李志清媒。母亲兰英听杜月笙要明媒正娶姚玉兰,内心十分高兴,但也提出了两个条件:
一必须公开宴客成亲;二必须和之前杜公馆里的三位夫人分开住。杜月笙真心实意要娶姚玉兰,这些条件自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结婚之后杜姚两人感情很好,很快就生下了一个女儿。虽然杜最开始对母女三人都有意思,彼此之间关系有些混乱,但他最后只娶了姚玉兰,也算是没有三心二意。
07 晚年落寞:从“夜壶”到客死香港
抗战爆发后,杜月笙迁居香港。在香港,他任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赈济委员会常务委员和上海党政统一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从事情报、策划暗杀汉奸等活动。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他迁居重庆,建立恒社总社,向大后方发展势力。
1945年抗战胜利后,杜月笙怀揣希望回到上海。他原想趁蒋介石论功行赏的机会,捞个有影响的职位,他把目光定格在上海市市长,起码当个副市长。
然而,他走到半路,就传来消息,蒋介石已任命钱大钧为上海市市长。
更让杜月笙沮丧的是,火车快到上海时,门徒上车报告,市政府已通知取消原定的欢迎仪式,连本已搭起的牌楼也已拆除,北火车站还贴出了“杜月笙是黑势力的代表”、“打倒杜月笙”等标语。
杜月笙为避免难堪,临时改在上海西站下车。靠站时,竟没有一个要员迎接。
杜月笙晚年曾哀叹:“蒋介石拿我当夜壶,用过了就塞到床底下。”这一形象比喻,既是这位大亨对蒋介石怨恨的发泄,又是失宠后凄楚处境的哀叹。
1949年4月,杜月笙携家去了香港,没有选择前往台湾。1951年8月16日,杜月笙在香港病故,终年6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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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秘书胡叙五曾:“他的金钱像潮水般涌来,依旧让它像潮水般淌去。凭着这些身外之物,他从四面八方,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这位传奇大亨去世时,所留遗产不过寥寥11万美元。他曾权倾一时,最终却落得客死他乡。
杜月笙的一生,是一部旧上海黑白交织的活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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