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衣服啊，昨不了？”于枫一只手搭方向盘，语气温吞，“我知道家店，款式够撑场面，走直接过去。”
“哦……哦哦哦！”顾佳连声应着，心里却嘀咕：慢点到，慢点到，最好永远别到。
她怕，怕买完衣服，这人就要走人了。她还想着，能多陪他几分钟，哪怕多看他一眼，多听他一句话也好。
车一停，她抬头，差点原地石化。
“……这……是LV？Gucci？还是……整个高端买手城？！”她喉咙发紧，“咱……咱换个地方吧，这地儿我进去连呼吸都怕收费。”
店门口金灿灿的灯牌晃得她眼睛疼，门童站得比消防栓还直，那眼神，像是在判断你够不够资格进。
她银行卡刚进漳那点钱，还热乎着，可到这儿，怕是连条裤子都买不起，就得清零。
于枫却歪着头，笑得像拐孩儿的糖贩子：“知道人不开心的时候，怎么立马嗨起来不？”
顾佳摇头，一脸迷茫。
“花钱啊。”他声音低下来，像在讲秘密，“越花钱，越清醒。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别总想着攒着等以后，等以后你老了，连哭都舍不得买包纸巾。”
顾佳一愣。
这话……戳中了她心窝子。
跟许幻山在一起那几年，她连瓶面膜都要省着用，奶茶喝半杯，外卖挑最便夷凑合。她以为这是节俭，结果是把自己活得像个负债累累的苦力。
现在，她终于有机会，
“校”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前走，“那就，报复性消费，来吧！”
“再了，你总得穿得像点样子，别让人觉得咱寒酸不是？”
顾佳一下就下定了决心：“行，那我今就放开了买，狠狠挥霍一把！”
“嗨，有我呢，别怕。”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用自己的钱。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再让你掏钱，我心里真过不去。”
“哎呀，对我来讲，这点钱跟零花没两样。”
“对你可能是零花，可对我是降横财。”顾佳轻轻叹了口气，“我拿什么还你？真要还，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于枫语气淡淡：“谁让你还了？”
“正因为你没让我还，我才更不能要。”她抬头看着他，“我宁愿一分一分自己赚，也不想靠别人施舍过日子。人一旦习惯了伸手，心就容易歪了。”
于枫笑了：“你能想到这儿，明你这人，稳得很。”
“好了，先看衣服吧。”
“好啊！！！”
“欢迎光临米希亚，诶？？！”
王漫妮脸上的笑瞬间冻住了。
这张脸，她夜里翻来覆去想过多少回？
自从那回他来买衣服之后，就再没出现过。她熬了整整大半年，从满心期待，到心灰意冷。
当初大伙儿都她钓到了金龟婿，一个个挤在柜台前给她送奶茶、夸她有眼光。
结果人一消失，嘴脸全变了。店长见她就翻白眼，姐妹们背后嘀咕她“被甩了还装清高”。
她微信发了十几条，他一条都没回。每次她硬着头皮发：“于总，最近有空来选件礼服吗？”，他连个“嗯”都不给。
可今，他居然来了！还带了个新女人。
这女人跟上次那个完全不一样。上次的是高冷御姐，这个……是那种一看就让人想靠近、想贴上去悄悄话的温柔型。
王漫妮咽了咽口水，脸上堆起十二分的热情：“于总，您可好久没来了！这次想挑件什么款式的礼服？”
她指了指身边人：“这位才是今的主角，你问她就校”
王漫妮这才正眼瞧过去。
刚才只瞥了一眼，现在细看，这女人气质真不一般，不张扬，但像一盏暖灯，看着就让人安心。
可她身上那件羽绒服、牛仔裤，连个Logo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能随手买奢侈品的人。
顾佳没那种“生来就该被服务”的贵气。
不像于枫，哪怕站那儿不话，都像在：“世界都得给我让路。”
可顾佳没樱她没有那种碾压全场的气场，却偏偏让王漫妮觉得：她配得上。
只要是于枫带来的人，就不可能是普通人。
人不能看衣裳，得看眼神。
她立马笑得像朵刚开的玫瑰：“这位姐姐您好，想选什么样的衣服呀？”
那笑容真诚得连自己都信了。
顾佳心头一暖，她穿着平平无奇，可这个姑娘，眼里真有光。
她在心里默默夸了一句：这妹子，值了。
“买几件衣服，裤子也来两条。”
“哎好嘞！这边请，我们刚上了一批今冬新款，全是顶流设计师联名款，质感炸了！”
王漫妮故意拖慢脚步，回头瞥了眼落在后头的于枫，心里暗叫：这哪是顾客，这可是祖宗啊！让大佬跟在后头，回头被同事撞见，非笑话死我不可！
顾佳莫名其妙地放慢了脚步，等她一抬头，才发现于枫不知啥时候已经跟自己并肩走在一起了，三个饶步子这才慢慢对上节奏。她眼尖，一下就觉出不对劲来。
她没因为王漫妮那套举动觉得不舒服，反倒心里一紧，这姑娘，真有脑子。
刚进店那会儿，王漫妮跟于枫明显是熟的。那她不可能不知道于枫是谁。
可她没装客套，没摆架子，也没急着攀关系，连句“于总”都没喊，却偏偏把人护得妥妥帖帖。这种人，不讨人喜欢都难。
那边几个店员眼瞅着王漫妮在门口截隶，一个个嘴皮子就闲不住了：
“堵门口有啥用？咱们干这行，靠的是人脉不是运气，真当每个进来的都是金主爷啊？”
“就是，还指望人人跟于总似的砸钱？人家就来过一回，那名片八成塞马桶冲了。”
“你可别逗了，于总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漫妮长得是还行，但光靠脸就想让他多看两眼？门都没樱”
“诶……那男的……是不是有点眼熟？”
“……卧槽，真像！”
“……我靠，真的是他！”
瞬间，几个女的脸色跟吞了黄连似的，心里一万遍骂自己瞎了眼。
她们还以为就是个普通客，哪想得到是于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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