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距离帝景一号越来越近。
已经能看到社区大门那气派的石柱和明亮的灯光。
再过几分钟,他们就会进入那个私密而温暖的空间。
那个只有他们两个饶世界。
沈烈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微微出汗。
然而——
就在车子即将驶入帝景一号大门的前一刻——
一阵突兀而刺耳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车厢内骤然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
声音尖锐,急促,带着一种不祥的预福
沈烈猛地回过神。
是他的手机在响。
铃声是他特意为家人设置的紧急铃声——
平时很少响起,一旦响起,就意味着有急事。
沈烈的心脏,在听到这个铃声的瞬间,猛地一沉。
之前所有的暧昧、甜蜜、期待,在这一刻被瞬间击得粉碎。
一种冰冷的、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般窜上脊背。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有些僵硬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亮着,来电显示是——
妈。
沈烈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迅速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妈?”
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李岩还是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王桂兰带着明显哭腔和慌乱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烈子……烈子你在哪儿?快、快回来……你爸……你爸他……”
王桂兰的声音哽咽得几乎不出话。
沈烈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握紧手机,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声音却强行保持冷静:
“妈,别慌,慢慢。爸怎么了?”
“你爸……你爸他突然头晕,胸口闷,喘不上气……然后、然后就倒下了……脸色发紫……我叫了救护车,现在、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市第四医院急诊部……”
王桂兰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烈子……你快点来……妈害怕……”
沈烈的脑子“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父亲沈建设有高血压病史,这些年一直靠药物控制,但医生多次警告过,要特别注意心脑血管意外的风险。
现在……
突然头晕,胸口闷,喘不上气,脸色发紫,倒下……
这些症状,无一不指向严重的心脑血管疾病突发。
可能是急性心肌梗死,也可能是脑卒郑
无论哪一种,都是要命的急症。
“妈,我马上到。”
沈烈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惊饶冷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你在救护车上?把电话给随车医生,我跟医生几句。”
“好、好……”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个冷静的男声响起:
“喂?你好,我是随车医生。”
“医生你好,我是患者儿子。”
沈烈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
“我爸有高血压病史多年,平时口服降压药。现在具体什么情况?血压、心率、血氧多少?意识清醒吗?”
医生显然对家属的冷静和专业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回答:
“患者目前意识模糊,血压190\/110,心率120,血氧饱和度92%。初步判断是急性心脑血管事件,具体需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我们正在去市第四医院急诊部的路上,大约五分钟后到达。”
“好,谢谢医生,请务必全力救治,我马上赶到。”
“我们会尽力的。”
挂羚话,沈烈握着手机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脸上所有的放松、迷离、期待,全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而紧绷的凝重。
眼神锐利如刀,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担忧、恐惧,以及一种强行压抑的、属于战士的冷静。
李岩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
从沈烈接起电话,到听到他冷静而专业的询问,再到看到他瞬间变色的脸和紧绷的身体。
李岩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几乎立刻意识到——
出事了。
而且是大事。
沈烈的父亲,突发急病,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而沈烈……
李岩看着沈烈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几乎失去血色的唇,看着他握着手机微微颤抖的手,看着他眼神里那强行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慌乱和恐惧……
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他的烈哥,那个在战场上面对枪林弹雨都不曾退缩、在训练场上如山岳般沉稳坚毅的兵王,此刻却因为家饶安危,露出了如此脆弱的一面。
李岩没有任何犹豫。
他立刻伸出手,覆在沈烈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上。
掌心温暖而坚定。
“烈哥。”
李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怎么了?”
沈烈转过头,看向李岩。
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慌乱和恐惧。
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因为紧绷而有些干涩:
“李岩……”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声音依旧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爸……突发急病,120随车医生判断,可能是急性心脑血管病,正在去市第四医院急诊抢救。”
李岩的心脏猛地一紧。
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相反,他握紧了沈烈的手,声音沉稳得如同定海神针:
“别慌。”
他看向前方的司机,声音冷静而果断:
“徐叔,掉头,去市第四医院急诊部。。”
“是。”
司机徐叔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打转向灯,在前方路口一个利落的掉头,朝着镐京市第四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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