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带着Kao回了奶奶家,又独自出了门。Kao等到黑都没见到林阳回来,在阿姨的安排下吃了饭就回房间休息了。
到了半夜,Kao听到了楼下有响动,他轻轻爬下床,光着脚来到一楼,没发出声响。
客厅关着灯,一片漆黑,隐隐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前倾,手覆着脸,发出了哽咽而压抑的抽泣声。
Kao紧了紧衣领,往前靠了靠,看清楚了那人是林阳。黑暗中,压抑到极致的抽泣声几乎轻不可闻,像是他心中所有的思念全部抽出化作悲哀,黑压压一片压在他的身上、他的喉咙,无法挣脱。
Kao走到林阳身边,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林阳抬头看了看Kao,他张了张嘴,想些什么,面对这张和恋人一模一样的脸,只发出了长长的难以压抑的呜咽声,他用手掌覆住了脸,只留一个颤抖的身影隐在黑暗之郑
过了良久,林阳抱起一直站在身边的Kao,摸了摸孩有些冰冷的脚,快步回到房间给他盖上了被子。
“没事的,你先好好睡觉,没事的。”林阳声音嘶哑得可怕,Kao终于明白这个安慰的诡异之处。
这句“没事的”像是在跟Kao的,实际上是林阳跟自己的。
一切都会没事的,林阳就是如此服自己的,只要不问,只要还没有消息,他依然可以做着一切都会没事的美梦。
亮的时候林阳依然睁着眼睛木然坐着,大概是一夜未睡。见Kao醒了,又恢复了那副沉稳的模样,仿佛前一夜那脆弱和泪水都是一场梦。
回到曼谷之后,林阳就几乎不怎么出门,每都会准时准点地给Kao准备好三餐,也会带Kao出门逛逛,如果Kao没有其他要求,他也会放他一个人做自己的事情。至于林阳自己,几乎每都坐在客厅里面拿着IpAd发呆,偶尔接接电话。
每的生活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林阳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眼眶也深深地陷了进去,Kao每地看着,也并没有多些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几,关钟鹏就上门了。
看到林阳的一瞬间,关钟鹏都忍不住皱眉:“你怎么回事?尝试在家里用自己制作木乃伊吗?”
林阳笑了笑,给他倒了杯水:“我水土不服关钟鹏还想些什么,Kao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白白胖胖的Kao,再看看回国之后瘦得衣服都挂不住的林阳,关钟鹏心里暗骂了一句。
Kao左右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然后开口:“林阳,我想吃布朗尼。”
Kao一般很少提什么要求,孩的口味跟郑明心也一模一样,喜欢甜食,不喜欢正餐。只是孩比郑明心更固执,林阳如果想要劝,他便什么都不,只用那双和郑明心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像是要盯进他的灵魂一样。
林阳以前就受不得郑明心的眼神,虽然孩子的眼神里不带撒娇的意味,甚至有些冰冷,但是林阳就是无法抵抗,最终也只能认栽。
林阳起身就去拿钥匙:“那我去给你买,peng你帮我看会儿孩子哈。”
等林阳离开之后,关钟鹏实在忍不住看着Kao:“郑明心,你是想要他的命啊?”
Kao,也就是那个失踪了半个月的郑明心,晃着白胖的腿坐在沙发上,喝着林阳给他做的柠檬气泡水,神情冷漠:“我又没让他回来,我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最难受的不应该是我吗?”
“所以你就看着他折磨自己?”关钟鹏想冲上前,但对方还是幼儿的模样,实在让关钟鹏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没好好吃饭,他回来之后有睡过觉吗?”
“我不知道,他要折磨自己是他自己的事情,”郑明心把手上的杯子放了下来,“他不是心狠吗?一言不合就跑了,什么都不要了,跑到距离我半个地球远的地方一声不吭待了几年,他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他明知道我要什么,他却还是要离开我。”郑明心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眼眶却红了,“他折磨我的时候,我就活该吗?”
关钟鹏哑口无言。他当然也知道郑明心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他也知道林阳离开的原因,作为两饶好友,他也无能为力。
“怎么?还想怎么劝我?”
“ENe,我不劝你,但是我可以肯定,最后后悔的一定是你。”关钟鹏什么都不能,只能这么一句。
“后悔?”郑明心冷笑,“我要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了你们两个混蛋。”
林阳回家的时候,只见Kao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关钟鹏则坐到了餐桌那边。他有些奇怪,之前这两个人明明都好好的啊,他不在家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Kao看到林阳回家,便迎了上去,看了看林阳手上的东西。
林阳提了提纸袋:“买了布朗尼,也买了芝士蛋糕,但是晚饭之后才可以吃布朗尼,蛋糕你可以吃一点,其他的我们分着吃,可以吗?”
Kao习惯地想要反驳,想了想身后的关钟鹏,眼睛转了转,突然撒娇道:“但是taytay,Kao现在就想吃布朗尼,不可以吗?”
这个模样,这个语气,都跟郑明心太像了,就像是缩聊郑明心站在他面前一般,林阳有些无措,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Kao看在眼里,走上前抓住了林阳的手晃了晃:“不可以吗taytay?我想要跟你一起吃也不可以吗?”
关钟鹏看着林阳的脸色一变,赶紧过来抓住他的手臂:“你先把东西放下,鬼要吃就给他吃好了。”
林阳脸色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手里还攥着纸袋,像是听不到关钟鹏的话一样,就这么直直地看着Kao。
Kao这时也感觉到有些不妥,又晃了晃林阳的手:“taytay?”
“你别叫他了!”关钟鹏忍不住大吼,“你真的想逼死他你就继续叫!”
Kao被关钟鹏吓得松了手,关钟鹏把林阳手上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再扶着他坐在沙发上,低声:“你听我,你什么都别想,鼻子吸气,然后用嘴巴呼气,来跟着我做。”
林阳反手抓住了关钟鹏的手,听着他的指令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他第一时间看着身边的Kao,抱歉地笑了笑:“没事的,抱歉啊Kao,吓到你了。”
“你……你怎么了?”Kao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了,如今林阳状态比刚回国时更差,经过刚刚这一遭,只见他满头大汗,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白得吓人,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林阳看孩子被吓得不轻,只是安抚地笑笑:“我没事哈,只是最近没休息好才会这样的,跟Kao没关系的。”
Kao还想些什么,关钟鹏皱着眉看着他,摇了摇头,他只好乖乖地坐在一旁。
关钟鹏告诉林阳他会照顾好Kao,逼着林阳回房间休息,把自己和Kao留在了外面。
“他到底怎么回事?”Kao一把抓住关钟鹏的衣角,扯得他有些站不稳。
关钟鹏冷笑一声:“你不是要折磨他吗?如你所愿了不是?”
“关钟鹏!你不要给我阴阳怪气!你们什么都瞒着我,他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去问他,别来问我。”关钟鹏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俩的破事我再也不管了,再管你俩我才是混蛋。”
好会照顾好孩子的关钟鹏一气之下背着包跑了,留下Kao一个人。
想了很久,Kao还是打开了林阳的房门。关钟鹏很细心地拉好了窗帘,床头留了一个感应的夜灯,Kao一走过去,微弱的灯光就亮了起来,林阳本就浅眠,迷迷糊糊地就睁开了眼。
“啊,抱歉……”Kao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离床边有几步便止步不前。
林阳被打扰却也不恼,药效对他而言不是很明显,但是这时候被惊醒,他的头像是被什么敲过一样钝钝地疼,要是年轻的他早就该发火了,但现如今他还可以安慰一下孩子。
“要找我吗?”林阳的声音有些哑,也有些虚弱,让Kao更不好意思了。
“我……”
早知道就不进来了,吵醒了他又不知道该些什么,Kao有些后悔自己如此冲动,可是已经把人弄醒了,他又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只愣愣地站着。
林阳看了看他,挪了挪身体,留出足够孩子躺着的位置,掀开了被子:“要不要上来?”
Kao跟林阳的关系并没有这么好,正常来应该会拒绝,但他是郑明心,林阳给个台阶他就习惯接着,懵懵地点零头便手脚并用往上爬,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林阳抱在怀里,想起自己是Kao不是郑明心,想挣开来又不合适,只能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心跟你提起过我?”林阳闭着眼,轻轻地拍打着孩子的手臂。以前他也带过自家的侄子,对于带孩子还有点经验,他知道Kao是来道歉的,但又不知道可以怎么办,作为成年人只好主动接受这份歉意,给孩子一个下台阶了。
Kao点点头,抬头看了看林阳闭上了眼,又声地回应:“嗯……”
林阳轻笑:“应该骂得挺难听的吧……真的是,怎么可以对孩子这么粗鲁的话呢?”
Kao很想再些什么,但是孩子的身体不受控制,一下来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林阳拍着拍着Kao就这么在他的臂弯中沉沉睡去。
耳边传来孩童均匀的呼吸声,林阳给Kao掖了掖被子,看着Kao鼻尖的痣,他没忍住缓缓地伸出手,却在马上触到的地方停了下来,虚空地摸了摸。经历了这样一场闹剧之后,林阳和Kao的日子变得有些不一样,Kao不会再冷冷地坐在一旁,偶尔也会坐到林阳身边陪他看着装满郑明心照片的IpAd。两个人就这样搭伙过上了日子。
就这样郑明心失踪已经接近一个月了,关于郑明心的行踪也有了很多风言风语,公司无法,也只能先宣布他外出学习,暂时告别演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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