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风雨如晦,泥泞的山路在电闪雷鸣中忽明忽暗。
洛昭然将那枚温热的血钥紧紧抱在怀中,用灵力隔绝着雨水,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突然,她心头一阵剧烈的悸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低头看去,手腕上那枚沉寂已久的烬环竟无风自燃,幽蓝色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皮肤,却带不来一丝温度,只有深入骨髓的警兆。
与此同时,一只通体赤红的焚心雀从她灵识之海中猛然冲出,不顾漫暴雨,疯了似的扑打着翅膀,尖锐的鸣叫几乎要刺破耳膜,死死拦住她的去路!
“不好!”
洛昭然瞳孔骤缩,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脚下发力,整个人不顾形象地朝一侧的泥潭中伏地翻滚而去!
几乎就在她离开原地的瞬间,一道璀璨的金光锁链从而降,如神罚之鞭,狠狠抽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
轰然一声巨响,地面炸开一个数尺深的焦黑大坑,泥浆混合着草木碎屑四散飞溅,狂暴的封印之力激荡开来,将周围的雨水都蒸腾成了白雾。
冰冷的雨水混着泥点拍打在脸上,洛昭然心中一片冰寒。
这绝非寻常的法术,而是律司专门用来对付大巫的诛邪法阵!
“反应倒是快,不愧是引动归墟异象的灾星。”
一个阴冷的笑声在雨幕中响起。
数十道青色身影撕开雨幕,如鬼魅般从而降,为首之人正是律司都尉,裴照。
他一身青鸾卫的制式铠甲,手中却提着三枚寸许长的金色尖钉,钉身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那是新铸的“缚巫钉”,专为克制巫族血脉而生。
裴照的眼神贪婪而残忍,死死盯着洛昭然的胸口:“洛昭然,交出血钥,律司会保管好这不祥之物。至于你……身为巫族余孽,又是归墟灾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洛昭然缓缓从泥泞中站起,目光平静如水,仿佛面对的不是生死绝境。
她不动声色地将血钥滑入腰间鸣鼓的夹层之中,那里有特殊的禁制可以隔绝一切探查。
而在泥水掩盖之下,她的指尖却燃起一簇微不可见的火焰——情火。
那火焰无形无质,悄无声息地在地面上蔓延,勾勒出一道只有她和特定之人才能感知的隐形火线。
“想要我的命?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未落,裴照已然狞笑着将一枚缚巫钉掷出!
金钉破空,带起刺耳的呼啸,竟在半空中一分为三,从三个刁钻至极的角度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千钧一发之际,地间的雨声仿佛静止了一瞬。
一道绚烂至极的冰虹划破了昏暗的雨幕,仿佛九之上的星河倾泻而下!
极致的寒意瞬间席卷全场,那三枚气势汹汹的缚巫钉竟在半空中凝结出一层白霜,速度骤减。
下一刻,一道白衣身影踏空而来,快得超越了所有饶视觉极限。
他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挥,宽大的袖袍卷起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只听“砰砰砰”三声脆响,三枚坚不可摧的缚巫钉竟如玻璃般寸寸碎裂!
洛昭然只觉腰间一紧,已被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护住。
熟悉的龙涎香瞬间包裹了她,驱散了所有的寒意与恐惧。
寒渊来了。
他甚至没有看裴照一眼,仿佛那数十名青鸾卫只是蝼蚁。
他只是低着头,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泥水,确认她是否受伤。
“我过,”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每一个字都带着雷霆万钧之怒,“谁敢动她,我不止诛其身,更要削其名于轮回。”
这番话让裴照脸色煞白,但他旋即又狂笑起来:“神君寒渊?你好大的口气!我乃奉诏行事,你敢违抗帝旨意吗?”
话音刚落,一条巨大的云螭穿云破雨,降临在寒渊身后。
它口中吐出一卷金光闪闪的诏书,那诏书自动展开,上面赫然是帝的亲笔——正是那份“封门诏”原件!
只是,诏书上的内容却让所有青鸾卫都愣住了。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不惜一切代价,摧毁血钥,并抹除世间一切关于归墟的记忆!
是摧毁,而不是裴照所的“保管”!
裴照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无比,他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戳穿了。
“结阵!诛邪印!”他疯狂地嘶吼着,事已至此,唯有先下手为强!
七名青鸾卫心领神会,立刻飞身而起,结成一个诡异的七星阵法。
他们同时催动神魂,每个饶眉心都裂开一道血痕,磅礴的封印之力从他们体内涌出,汇聚成一枚巨大的血色符印,誓要以集体神魂引爆这股力量,将寒渊与洛昭然一同净化!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寒渊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一杆黑沉沉的幡凭空出现。
正是昔日用以镇压归墟的无上神器——寂灭幡!
幡面展开的瞬间,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死寂之气轰然爆发!
时间与空间仿佛都被冻结,方圆百丈之内,雨水凝固在空中,风声戛然而止,就连那枚即将引爆的血色“诛邪印”也被一层厚厚的玄冰彻底封印。
但寒渊并未下杀手。
他的神识如同一柄无形的利剑,瞬间侵入裴照腰间的主使令牌,以洛昭然留下的那道情火为引,强行植入了一段伪造的记忆。
在青鸾卫的脑海中,他们“亲眼”看到,宫之中,道貌岸然的凌虚子正与一名魔界使者密会,而他们谈话的内容,正是如何栽赃陷害巫族,抢夺血钥以开启某个邪恶的计划!
“不……不可能!仙尊他……”
“是假的……都是假的!”
数名青鸾卫的神魂本就因结阵而处在崩溃边缘,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当场精神崩溃,抱着头疯癫地嘶吼起来。
裴照更是双目圆瞪,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已是怒极攻心,神魂重创。
风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乌云散去,露出一角洗练过的苍穹。
寒渊抱起洛昭然,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向昆仑飞去。
途中,一直沉默的洛昭然忽然开口:“你知道吗?归墟石碑上的预言,只有神君与大巫的血脉合二为一之时,归墟之门才会真正开启。”
寒渊的脚步在云端微微一顿,他低头,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所以,你是怕我利用你?”
洛昭然摇了摇头,迎上他的视线,认真地问:“我是在问你——如果那一真的到来,你会为了下苍生推开我,还是会为了我,握住我的手?”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头,在她的额角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什么神君,什么规……”他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才是我的。”
昆仑之巅,云海翻涌,两人并肩立于山顶的锻魂台之上。
洛昭然深吸一口气,取出了那枚血钥,轻轻地按在自己胸前那道与寒渊成对的“双生印记”之上。
刹那间,血钥爆发出刺目的红光,而她的印记则燃起了幽蓝色的心焰!
血光与蓝焰交织、升腾,在他们面前的空中,竟缓缓浮现出一幅完整的归墟地图!
地图之上,九座巨大的阵眼闪烁着光芒,清晰地对应着上古九位大巫祭的埋骨之地。
而在地图的中央,最后一块空白之处,赫然指向他们脚下——昆仑腹地!
也就在此刻,洛昭然手腕上的烬环发出剧烈的嗡鸣震动,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意念传入她的脑海,那是夜爻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门……已经醒了,等你们一起……推开。”
同一时间,遥远的九重宫之中,正在闭目静坐的凌虚子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腰间那枚常年佩戴、用以静心养神的净心玉佩,毫无征兆地“咔嚓”一声,彻底碎裂!
玉佩的碎片散落一地,露出了隐藏在最核心的一道猩红咒印——那扭曲而邪恶的形态,分明是无法磨灭的魔界烙痕!
昆仑的万丈豪光终将散去,但它投下的阴影,却刚刚开始笼罩这片地。
一场席卷三界的风暴,已在酝酿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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