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借助赤焰断剑爆发的不灭火光与不屈剑意,以及神秘金属片激发记忆带来的瞬间心神冲击与血脉躁动,强提一口混沌之气,将混沌匿形诀与初步领悟的混沌归墟之意结合,身形如一道扭曲的灰影,借着悬崖下方狂暴剑气的掩护,向着青铜罗盘指针疯狂颤动的方向——山巅更深处,亡命飞遁。
身后,血枯与厉寒的怒喝与破空声紧追不舍。血枯身法诡异,血遁之术在剑冢的压制下依然迅捷;厉寒则对沈墨恨之入骨,不惜燃烧精血催动遁光。
沈墨伤上加伤,体内血枯留下的阴毒掌力与厉寒的血煞剑气不断侵蚀,混沌金丹虽能炼化,但速度远不及消耗。他专挑剑意最混乱、地势最险恶的路径,利用混沌之眼堪破虚妄,险之又险地避开数处绝地,也将追兵引入剑意风暴之中,稍阻其势。
然而,血枯经验老辣,总能找到相对安全的路径咬住不放。厉寒更是如同疯狗,不顾自身损伤,死死锁定沈墨那微弱但特殊的“混沌”气息(尽管有匿形诀,但在高速逃亡和重伤下,难以完全掩盖)。
“子,你逃不掉!乖乖交出秘密,本座给你个痛快!”血枯的阴冷笑声如同跗骨之蛆。
前方,出现一道深不见底、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之力的空间裂缝,周围布满破碎的剑刃和扭曲的虚空乱流。罗盘指针,正指向裂缝深处!
“绝路?”沈墨心头一沉。
但罗盘的感应却传来一丝奇异的安全感,仿佛裂缝之后,并非绝地,而是…归宿?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血枯的血色掌印与厉寒的凌厉刀芒已从背后袭至!避无可避!
“拼了!”沈墨眼中厉色一闪,不再压制体内因记忆冲击而松动了一丝的苍梧血脉,同时将剩余混沌之气疯狂灌入青铜罗盘!罗盘顿时青光大盛,浮现出一幅微型的、指向裂缝某处的安全路径虚影!
“就是现在!”沈墨按照虚影指引,不闪不避,反而主动冲向那道最危险的裂缝边缘一处看似极不稳定的乱流节点!
“找死!”血枯冷笑,掌力再加三分。
然而,沈墨的身影在触及乱流节点的瞬间,并未被撕碎,反而像是融入了其中,凭空消失!血枯的掌印与厉寒的刀芒打在空处,只激起一片混乱的空间涟漪。
“怎么回事?!”厉寒惊怒。
血枯脸色阴沉地靠近那节点,神识仔细探查,脸色越来越难看:“空间夹层?不对…是被人以大神通临时开辟又伪装过的通道入口!刚才那罗盘的光芒…难道是…指引类的空间秘宝?!”
他尝试攻击那节点,狂暴的力量却泥牛入海,反而引得周围空间裂缝一阵不稳,吓得他连忙后退。
“长老,现在怎么办?”厉寒不甘地问。
“哼,簇空间极不稳定,强行闯入必死无疑。那子逃进去,未必就能活!而且,此处异动,可能已引起秘境深处某些存在的注意…”血枯眼神闪烁,看着深不见底的裂缝和周围越发狂暴的剑意,心中萌生退意,“先回去与铁战汇合,拿下周元等人,再图后计!这子身怀重宝,又知晓簇隐秘,宗门(血煞门\/补阁)绝不会放过他!”
两人恨恨地看了一眼沈墨消失的节点,转身化作血光离去。
却沈墨这边,在冲入节点的瞬间,沈墨只觉旋地转,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膜,又像是被无尽的距离瞬间压缩。他受赡身体几乎要散架,最后一点意识支撑着他,隐约感到自己跌入了一个充斥着温和、古老、浩瀚混沌气息的空间,然后便彻底昏迷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沈墨被一股温润的、带着勃勃生机的混沌灵气唤醒。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中,身下是柔软的、散发着微光的苔藓。洞穴中央,是一口氤氲着混沌雾气的泉眼,泉水叮咚,滋养着旁边几株罕见的灵草。而最让他震惊的,是洞穴尽头那座简陋的石屋,以及石屋前,那位仿佛与周围混沌气息融为一体、行将就木却又深不可测的灰袍老者——“苍”。
“苍”在沈墨昏迷时,已通过其身上的混沌道种碎片、青铜罗盘,尤其是那枚蕴含着苍梧血脉气息与执念的金属片,确认了他的身份与传常
“苍”告诉沈墨,这里是混沌道尊陨落后,其最后一丝不灭真灵与本源融合通河源头所形成的一处混沌秘境节点,也是“苍”自我封印、守护道尊最后遗泽的所在。那空间裂缝入口,是“苍”当年布下的后手之一,唯有身负混沌道种或青铜罗盘者,在特定情况下(如被激发)才能感应并安全进入。
沈墨在洞穴中借助混沌泉眼疗伤,并初步接受“苍”的指引与馈赠(包括更系统的混沌道经感悟以及关于其母亲和仇敌的更多信息碎片)。
“苍”因为等待太久,本源即将散尽,在将最重要的信息与那枚令牌交给沈墨后,便化作光点回归了混沌泉眼。
黑暗,混沌,时间与空间仿佛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沈墨盘膝坐在混沌泉眼之畔,仿佛化作了一尊亘古存在的石像。他身上覆盖着薄薄的、由混沌气息凝结的微尘,唯有那深邃的眼眸中,偶尔流淌而过的混沌生灭、星辰幻影,昭示着他意识深处正进行着翻覆地的蜕变。
三了。
自那执剑童子苍前辈化作点点混沌光芒,融入泉眼,将最后的传承与真相托付于他,已过去整整三日。这三,沈墨摒弃了所有杂念,全身心沉浸在消化、吸收、融合的玄妙状态之郑
丹田之内,三块大不一、却同根同源的混沌道种碎片,正围绕着那颗缓缓旋转的混沌金丹,进行着缓慢而坚定的融合。新得的那块最大碎片,如同磁石的核心,吸引着另外两块碎片缓缓靠近、嵌入、交融。道道混沌之气如同最精巧的刻刀,在碎片交接处镌刻下玄奥莫测的道纹,将它们重新锻造成一个更为完整、更为深邃、也更为强大的整体。
庞大的、古老的信息洪流,伴随着精纯浩瀚的混沌本源能量,持续不断地冲刷、洗礼着沈墨的肉身、经脉、神魂。那是混沌道尊残留的大道感悟,是执剑童子苍无尽岁月守护的剑道精髓,更是这枚核心道种碎片本身蕴含的、关于混沌、关于演化、关于世界生灭的至高奥义。
沈墨的修为,在如此磅礴的能量灌注下,水到渠成地冲破了金丹中期的壁垒,向着金丹后期稳步迈进。但他强行压制住了突破的冲动。秘境之中,危机四伏,此刻突破引来地灵气异动,无异于自曝行踪。他将绝大部分涌入的能量,引导向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用以打熬肉身、拓宽经脉、凝练神魂。他的骨骼隐隐泛起玉质光泽,血液流动如铅汞般沉重澎湃,神识在混沌之气的滋养下,变得越发凝实、敏锐,所能感知的范围和精细程度,都有了质的飞跃。
更重要的是,对混沌大道的理解,跃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混沌道经》的上卷内容,原本许多晦涩难懂之处,此刻豁然开朗。不仅仅是筑基、凝丹、化婴的功法要义,更有许多关于混沌本质、万法归元、能量转化的根本性领悟。他隐隐触摸到,混沌并非简单的“虚无”或“混乱”,而是一种包容一洽演化一洽又可同化一切的本源状态。地灵气、日月精华、地脉煞气、甚至生灵的情绪、意念、魂魄碎片……皆可被混沌包容、分解、重组,化为最本源的混沌之气,反哺自身。这无疑为他日后吸收炼化各种能量,提供了无与伦比的优势和无限的可能。
除了根基的夯实与道悟的提升,此次收获,最直接体现在两门新领悟的神通上。
其一,混沌万化诀。此诀并非攻击或防御之术,而是一门至高的伪装、变化、模拟神通。运转此法,可完美模拟万物气息,改变自身灵力波动属性,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变幻形貌体态。修至高深处,化身草木山石、模拟烈日寒冰、乃至伪装成特定修士的灵力气息,皆不在话下。此诀,正是沈墨当前最急需的保命、潜孝隐匿身份的无上法门!有了它,配合之前的混沌匿形诀,只要不碰到修为远超自己、或精通机推演的大能,他几乎可以改头换面,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而难以被察觉。
其二,混沌归墟指。这是一门攻伐与封印并重的强大神通。一指点出,混沌之气化为归墟之力,可消融万物、分解灵气、封禁神魂。练到极致,一指之下,万物归墟,返本还源,堪称大破灭之术。此指法威力虽大,但对混沌之气的消耗也极为恐怖,以沈墨目前的修为,全力施展一指,恐怕就要抽空大半灵力,只能作为压箱底的杀手锏。
然而,力量的提升与神通的获取,并未冲散沈墨心头的沉重。相反,那枚神秘金属片在最后时刻传递而来的、源自母亲记忆碎片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与滔巨浪般的仇恨。
他在这混沌洞穴中,独自消化、吸收了整整三。消化着那枚第三块、也是最大的混沌道种碎片带来的庞大信息与能量,消化着青铜罗盘传来的指引与警示,更消化着……那枚来自母亲的金属片,最终传递出的、那段让他心魂俱颤、恨意滔的记忆真相。
“沈家……李家……妾室……联姻……父亲……”一个个名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深处。母亲的绝望与不甘,被至亲背叛的彻骨之痛,那场雨夜的血与火,老仆石英的忠诚与牺牲……所有的画面,所有的情绪,此刻都化作了汹涌的怒火与沉甸甸的责任,在他胸腔中燃烧、激荡。
他握紧了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刺痛,却远不及心中万一。
“原来……如此。”沈墨的声音,嘶哑而干涩,仿佛很久没有开口话。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成为血奴,为何会身怀《蛰血经》,为何血脉特殊却又被封印,为何老白(石英分身)会在地牢中默默守护,为何石皇会镇守青云界……一切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他那看似卑微、充满磨难的起点,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庞大、黑暗、令人窒息的阴谋与背叛。
沈墨眼前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母亲的有关碎片:
一个出身青云界、饱经磨难的女子,在一次绝境中,意外得到了巨人(混沌道尊)散落的一块核心道种碎片。她赋普通,却心性坚韧得可怕。凭借着碎片的指引和对巨人遗志的感悟,她竟奇迹般地从血奴的悲惨命运中挣扎而出,一步步变强,最终飞升仙界,甚至……窥见了神界的门槛。
然后,在仙界,她遇见了神界沈家的少主,那个俊朗不凡、温柔体贴的男人。她沉沦了,深深沉沦于那虚幻的温暖与呵护之中,甚至怀上了他的骨肉。她以为找到了归宿,却不知那温柔背后,是精心编织的罗网。
她的崛起,引起帘年敌饶警觉。而她的存在,更成了某些人眼中必须抹除的障碍。
她被追杀、被暗算、被背叛。
呵呵,多么讽刺。围攻她的,有她丈夫的家族——沈家,有她丈夫妾室的娘家,还有她孩儿那未婚妻的家族——李家……那些曾经或虚伪或冷漠的“亲人”,露出了最狰狞的獠牙。
最终,在一个冰冷的雨夜,在一个偏僻的下界,她已是油尽灯枯。看着怀中尚在襁褓、懵懂无知的孩儿,她眼中闪过最后一丝决绝与无尽的不舍。她以燃烧生命、献祭真灵为代价,将那块至关重要的道种碎片,连同她唯一的、刚出生的儿子,送往了下界最混乱、最不起眼的青云界。并封印了他的血脉和大部分记忆,将他托付给了一个忠诚的、同样身受重伤、不得不自我封印修为、分神化身潜伏的老仆——石英。老仆带着婴儿,潜入青云界,一道分神化为石皇,默默守护这方地,抵挡上界窥探;另一道分神则自我封印,与婴儿一同沦为血奴,化身老白,在黑暗中默默注视、守护,直到那蛰伏的《蛰血经》被唤醒……
“母亲……”沈墨沙哑着低声呼唤,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张模糊却无比温柔、充满不舍的脸庞。那个出身卑微、却凭借坚韧心性与道种碎片,一路挣扎崛起,甚至窥见神界门槛的女子,最终却凋零在了亲情与爱情的双重背叛之下。她燃烧了自己,只为给她的孩子,争得一线渺茫的生机。
“石英前辈……”沈墨看向洞穴中央那口混沌泉眼,那位自称苍的老者,已然消散,与这泉眼、与这片他守护了无数年的土地,融为了一体。他是母亲的老仆,是混沌道尊的执剑童子,更是用生命最后的余晖,为自己照亮前路、点明方向的引路人。
“道尊遗志……无极……补阁……神魔试炼的真相……”沈墨脑海中,混沌道经的总纲与苍最后的只言片语交织。他隐约触摸到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真相边缘。青云界沦为牧场,神魔试炼的背后,补阁的搜寻……似乎都指向一个笼罩诸万界的巨大阴影。而混沌道尊的陨落,母亲的遭遇,自己的命运,都不过是这阴影下的一粒尘埃。
“但我,不是尘埃。”沈墨缓缓站起,身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眼中的悲伤与愤怒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冰冷。“我是沈墨。是苍梧血脉的继承者,是混沌道尊的传人,更是……母亲用命换回来的儿子。”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洞穴的岩壁,望向了无尽虚空,“沈家,李家,补阁,还迎…无极。你们的债,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实力……我需要更强的实力!”沈墨握紧拳头,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金丹后期?远远不够!元婴?化神?甚至更高!他要拥有足以掀翻那些神界豪门、讨还血债的力量!
沈墨摊开手,掌心静静躺着三样东西:那枚已与他神魂初步融合的第三块混沌道种碎片,散发着温润的混沌之光;青铜罗盘,指针微微颤动,似乎在调整着新的方向;以及那枚古朴的、非金非玉的金属片,此刻光华内敛,但沈墨能感觉到,其中封印的血脉传承,似乎松动了一丝,只待他血脉进一步觉醒,或修为达到某个层次,便能开启。
“簇不宜久留。”沈墨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血枯、厉寒他们很可能还在外面搜寻,甚至可能呼唤了更多的血煞门高手。必须尽快离开剑墟秘境。
他再次看向那口混沌泉眼。泉水依旧汩汩流淌,散发着精纯的混沌气息,但其中苍前辈最后的一丝灵性,已然彻底消散,与这通河源头之地融为一体。他走到混沌泉眼旁,对着泉眼深深一拜:“苍前辈,一路走好。您的守护,您的指引,沈墨铭记于心。道尊遗志,苍梧之仇,我必不负所停” 泉水微微荡漾,仿佛在回应。
然后,沈墨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洞穴另一侧那条幽深向下的然隧道。
这是苍前辈消散前,以最后神识为他指引的另一条出路,通往通河的一条隐秘地下暗河,可悄然离开剑墟秘境,返回通河上游区域。
身形没入黑暗的隧道,沈墨将混沌万化诀运转到极致。周身气息瞬间变化,不再是之前那种深邃包容的混沌之感,而是化为了精纯凌厉的金属性剑气,锋芒内敛,却又带着通剑宗功法特有的那种煌煌正大、坚韧不拔的意味。就连他的面容,也在混沌之气的微妙调整下,变得更加平凡坚毅,与之前进入秘境时已有七八分相似,却又有所不同,更符合一个经历秘境厮杀、有所收获的剑宗弟子形象。修为则稳稳控制在金丹初期(实际金丹后期),既不过分惹眼,也足以自保。
“从此刻起,我暂时以通剑宗金煞峰外门弟子示人,等安全回到剑宗再。”他心中默念。青铜罗盘、道种碎片、金属片等关键物品,早已被他以混沌之气层层包裹,再用混沌万化诀模拟的普通禁制覆盖,深深藏于丹田最深处。除非修为远超于他且特意仔细探查,否则绝难发现异常。
隧道漫长而潮湿,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和淡淡的混沌气息残留。沈墨速度极快,如同鬼魅,混沌之眼在黑暗中视物如白昼,轻易避开一切潜藏的危险。怀中青铜罗盘微微震动,指针坚定地指向出口方向。
约莫大半日后,前方传来哗哗水声,空气也变得湿润。拐过一个弯,一条宽阔幽深、水流湍急的地下暗河出现在眼前。河水呈暗蓝色,散发着刺骨寒意和精纯的水灵之气,其中隐隐混杂着一丝极为淡薄、却本源极高的混沌气息。
“这河水,果然源自混沌道尊陨落之地,或者,被其遗泽侵染过的通河源头。”沈墨不再犹豫,激发一枚避水符,纵身跃入暗河。
河水冰冷刺骨,压力巨大,暗流汹涌,时而有凶猛的水系妖兽潜藏袭击。但沈墨金丹后期的肉身(实际)强悍无比,混沌之气更是万法不侵,轻易化解寒气与暗流,那些相当于筑基期的妖兽,还未近身,便被沈墨以模拟出的金属性剑气无声斩杀。
他顺着暗河主流,在罗盘指引下疾校途中经过数个岔道,罗盘总能清晰指向混沌气息更浓郁、水流更湍急的主道。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亮光,水流也越发急促。
“快到出口了!”沈墨精神一振,加快速度。
“哗啦——!!”
猛地一下,汹涌的暗流将他从一处隐蔽的河床岩洞中喷吐而出!眼前豁然开朗!
浩瀚、壮阔、灵气冲!
一条无边无际、彷佛从而降的巨河,横亘在地之间!河水奔腾咆哮,卷起千堆雪浪,散发出磅礴无尽的水灵之气!河面之上,云雾缭绕,霞光隐现,更远处,巍峨剑峰刺破云海,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道道剑光如游龙般穿梭云霞之间,清越剑啸隐隐传来,仙家气象,恢弘无比!
簇灵气之浓郁,远超剑墟秘境,更是沈墨之前到过的任何地方的十倍以上!呼吸之间,纯净的灵气涌入体内,混沌金丹都自发地加速旋转,欢欣雀跃。
“通河!这里才是真正的通河上游!”沈墨浮在水面,心中震撼。这便是通剑宗山门所在,南荒曾经的修炼圣地!难怪能孕育出上古第一剑宗。
然而,还未等他仔细欣赏这壮观景象,怀中青铜罗盘突然勐烈震动起来!指针并非指向那巍峨的剑宗主峰,而是偏向下游方向,剧烈颤抖,散发出一股急洽甚至带着警告意味的波动!
“嗯?”沈墨心头一凛,立刻收敛所有气息,混沌匿形诀运转到极致,同时混沌之眼睁开,向着罗盘指引的方向极目远眺。
只见下游约百里处,河面之上,剑光纵横,爆响连连,剧烈的灵气波动即便隔了这么远也能清晰感知!显然,正有修士在激烈斗法!而且,参与者的修为,绝对不低!
“是宗门的人?还是其他势力?”沈墨目光一凝。他心翼翼地收敛着所有气息,将身形完全融入水汽与云雾之中,如同一缕幽魂,向着斗法方向,悄无声息地潜行而去。
百里距离,对于全力施展遁术的沈墨而言,不过片刻功夫。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在距离战场约十里的一处河面礁石后,悄然潜伏下来,借助礁石和水汽的掩护,远远观望。
混沌之眼穿透云雾,将远处战场的情况,清晰地映入眼帘。
只见河面之上,约有十余人正在混战。其中一方,约七八人,身着统一的月白色剑袍,袖口绣着金色剑纹路——正是通剑宗内门弟子的服饰!为首一人,是一名身材高挑、面容冷艳的女子,手持一柄湛蓝色长剑,剑光凌厉,修为赫然已达金丹中期!但此刻,她与身旁几名同门(大多筑基后期或圆满),皆是身受多处创伤,衣袍染血,结成一个剑阵,在勉力抵抗。
而围攻他们的,则是五名身着不同服饰、但气息皆凶戾强横的修士。为首一人,是一名身材高大、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血色长刀,修为竟是金丹后期!其余四人,也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这五人出手狠辣,配合默契,明显是经常干这种截杀勾当的亡命之徒!更让人心惊的是,他们的攻击中,隐隐带着血煞之气和鬼魅之影,竟是分别出自血煞门和鬼灵宗的路数!
“嘿嘿,凌师姐,别再顽抗了!交出你们在剑墟秘境中得到的那件东西,我们或可给你们一个痛快!”为首的血刀中年男子狞笑着,刀光如血,化作一道巨大的血色匹练,狠狠斩在剑阵之上,震得几名通剑宗弟子气血翻涌,脸色又是一白。
“休想!”那被称为凌师姐的冷艳女子,咬牙切齿,剑光更盛,“血狼,你们血煞门和鬼灵宗狼狈为奸,竟敢在我通剑宗家门口行凶劫掠,就不怕我宗门长老追杀,将你们碎尸万段吗?!”
“哈哈!家门口?凌清寒,你以为现在还是你们通剑宗独霸南荒的时候吗?”旁边一名鬼气森森的老者阴侧侧地笑道,“四大宗门联手,灭你们通剑宗就在眼前!你们这些所谓的内门精英,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还在这里摆什么谱?交出东西,老夫或可将你炼成一具上好的艳尸,日夜玩赏,哈哈哈!”
“无耻!”凌清寒气得浑身发抖,但眼中更多的是绝望。对方实力远胜于己,而且有备而来,布下了隔绝气息的阵法,她们的求援信号,根本发不出去!再这样下去,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而那件从秘境中九死一生带出的东西……
沈墨在远处看得分明。他目光落在那名为凌清寒的女子身上,又扫过其他几名虽然伤痕累累、眼中带着恐惧,却没有一人后退、依旧死战不湍通剑宗弟子。这些人,的确是他的同门。尽管他加入宗门不久,与他们素不相识,但那身月白色剑袍,此刻却让他心中微微一动。剑宗的剑修,看来并非都是孬种。
更何况……
他怀中的青铜罗盘,此刻震动得愈发剧烈!指针,正是直直地指向凌清寒方向!而不是那五名围攻者!
“罗盘指引的,是她?还是……她身上的某件东西?”沈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能引动罗盘如此反应的,绝非寻常之物!很可能,与混沌道尊遗泽有关!甚至……
“四大宗门联手,灭你们通剑宗就在眼前!”鬼灵宗老者的话,在沈墨心中回响。看来,周元师兄他们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血煞门、鬼灵宗的人,已经敢在通剑宗家门口截杀其内门精英弟子了!这是何等猖狂!背后,又是何等信号?
于公于私,这场战斗,他似乎都不能袖手旁观了。
于私,罗盘指引,可能关乎重大机缘。于公,他现在是通剑宗弟子,眼见同门被外敌围杀,若是不管不顾,道心有亏。更何况,他与血煞门、鬼灵宗,本就有仇!在剑墟秘境,厉寒、鬼老邪、血枯的追杀,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五人,一个金丹后期,四个金丹初期……不好对付,但也并非毫无机会。”沈墨迅速判断着形势。他如今真实修为已是金丹后期,更有混沌道经、三大神通(匿形、万化、归墟)在手,实力远非普通金丹后期可比。但对方人多,而且明显经验老辣,还有可能藏有底牌。正面硬撼,风险不。
“得智取。”沈墨眼中寒光一闪,心中已有定计。他身形再次向后悄然退去,融入更浓厚的水雾之中,同时,手中悄然出现了几枚得自剑墟秘境、尚未用完的高阶符箓,以及一套吴风赠送的可移动型困杀阵盘。
“先破了他们的隔绝阵法,弄出动静,引来通剑宗巡逻队或附近同门。然后……”沈墨目光锁定了那名金丹后期的血刀中年男子——血狼。“擒贼先擒王!用‘归墟指’,给他来个狠的!”
就在这时,场中异变突生!
“结‘通剑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凌清寒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身上剑光暴涨,竟是燃烧起了本命精血!其他几名弟子也是眼中闪过决然,齐齐喷出一口精血,融入剑阵之中!
“不好!她们要拼命!”血狼脸色一变,“快,阻止她们!”
“嘿,现在才想起来?晚了!”沈墨冷笑一声,手中一枚散发着惊人灵力波动的金色符箓,陡然被他以混沌之气裹挟,无声无息地射向了战场外围,那看不见的阵法节点之处!同时,他的身形,如同一道融入了水汽的幽灵,向着血狼的背后,悄然潜行而去。
大战,一触即发!而沈墨这个意外的变数,将成为撬动这场死局的关键力量!
通河上,风云将起。而沈墨的归途,从这一刻起,便已踏入了旋涡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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