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王府的书房里，王欣悦将一叠密报整齐地摆放在李阳面前：殿下，这是近三个月来，关于二皇子李宏毅的所有情报。
李阳放下手中的工程图纸，饶有兴趣地翻看着：哦？欣悦，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起二皇子了？
王欣悦神色凝重：殿下，六皇子倒台后，二皇子在所有皇子中实力最强。现在太子监国失败，威望大损，二皇子必然有所动作。
她指着密报：您看，二皇子以治理益州需资金为由，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上缴赋税了。据我们的人统计，他截留的粮食超过十万石，铜钱五十万贯，丝绸两万匹。户役司多次催缴，他都以各种理由推脱。
李阳眉头一皱：这么多？他想干什么？
不止如此。王欣悦又拿出一份密报，最严重的是，他开始公然招兵买马。按照大周律法，二等亲王的护卫只能有三千人，他现在却招募了三万新兵，这已经是谋反的罪名了。
什么？李阳猛地站起身，他疯了吗？公然违律？
王欣悦点头：而且，我们的探子在边境发现，二皇子的人频繁与南诏国接触。有一次，还截获了一封蜡丸密信。
她展开密信，上面用蝇头楷写着：南诏国主亲启：若助我登基，愿割益州边境三县为谢。益州王李宏毅。
李阳看完，倒吸一口凉气：割地求荣，他这是要遗臭万年啊。
对他来，能当上皇帝，什么都值得。王欣悦冷冷道，而且他算准了朝廷不敢轻易动他。
正如王欣悦所料，长安皇宫里，皇帝正为此事头疼。
陛下，益州王已经三个月没有上缴赋税了！户役司郎中跪在地上，声音急切，户役司多次发文催缴，他都不理不睬。
皇帝揉着太阳穴：朕知道。还有什么？
刑律司郎中也跪了下来：陛下，二皇子公然招兵买马，已经招募了三万新兵，严重违反了《藩王律法》。刑律司认为，应该立刻派人捉拿。
皇帝猛地站起身：他真的敢？
上辅府首辅陈大人忧心道：陛下，二皇子不仅招兵，还与南诏国来往密牵驿传司的人发现，他们经常有密信往来。
皇帝在御书房里踱步，神色阴晴不定。他当然知道二皇子在干什么，但他也清楚，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
陛下，臣建议立刻派兵征讨！兵部尚书站出来。
不可！陈大人立刻反对，现在朝廷刚刚经历新政失败，民心未稳。若贸然征讨二皇子，恐怕会引发其他藩王的恐慌。万一他们联合起来，朝廷就危险了。
那怎么办？兵部尚书急道，难道就这样看着他谋反？
众大臣面面相觑，都拿不出好办法。
就在这时，户役司郎中又道：陛下，据我们统计，二皇子截留的赋税包括粮食十万石、铜钱五十万贯、丝绸两万匹。这些物资足够他支撑一场战争了。
皇帝气得拍桌子：这个逆子！
陛下，不如先派使者去质问，看他如何解释。陈大人建议。
皇帝沉吟片刻：也只能如此了。传旨，命礼典司侍郎赵明为钦差，持朕的诏书，前往益州质问二皇子。
几后，赵明带着诏书，浩浩荡荡地来到益州。二皇子李宏毅亲自出城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容。
赵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李宏毅热情地。
赵明皮笑肉不笑：二殿下客气了。本官奉皇命而来，有几句话要问殿下。
到了府衙，赵明展开诏书，朗声道：益州王李宏毅接旨——
李宏毅跪下接旨，心里却在冷笑。他早就料到朝廷会派人来，也准备好了辞。
诏书读完，赵明收起圣旨，严肃地问：二殿下，户役司多次催缴赋税，你为何不上缴？
李宏毅站起身，一脸苦相：赵大人，实不相瞒，这三个月来，益州遭遇旱灾，庄稼歉收。为了安抚百姓，本王不得不开仓放粮。税赋都用来赈济灾民了，实在无力上缴啊。
旱灾？赵明皱眉，可据本官所知，益州今年风调雨顺，并无灾情。
大人有所不知，益州南部确实受灾严重。李宏毅召来几个官员，让他们作证。那些官员自然都是他的人，纷纷点头称是。
赵明又问：那二殿下招募三万新兵，又作何解释？按照《藩王律法》，二等亲王只能有三千护卫。
李宏毅叹了口气：大人，南诏国在边境蠢蠢欲动，时常劫掠我朝边民。本王招募士兵，是为了防备南诏国，保护百姓。这也是为朝廷分忧啊。
是吗？赵明显然不信，可据驿传司的消息，你与南诏国来往密切，似乎在进行某种交易。
李宏毅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大人误会了。本王确实与南诏国接触，但那是为了谈判，让他们不要侵犯我朝边境。若大人不信，可以去边境看看，那些蛮族确实可恨。
赵明被他得哑口无言。确实，朝廷现在处境微妙，若真在南方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见赵明沉默，李宏毅趁热打铁：赵大人，本王对父皇的忠心，地可鉴。若朝廷需要，本王愿意派兵北上，协助防备匈奴。
这话一出，赵明更不敢多了。二皇子主动提出派兵，这是示好的意思。若是再逼迫，万一他真的反了，谁来负责？
就这样，赵明在益州待了三，什么都没查出来，只能带着李宏毅的回长安复命。
消息传回长安，皇帝气得拍桌子：这个逆子！明明在撒谎，却拿他没办法！
陈大人劝道：陛下息怒。现在确实不宜动二皇子。不如先稳住他，等时机成熟再。
时机？什么时机？皇帝苦笑，等他羽翼丰满，就更难对付了。
陛下，臣有一计。新任中枢令林海峰站出来，可以让廷州王暗中监视二皇子，若他真有异动，廷州军可以南下平叛。
皇帝摇摇头：不校廷州军是防备匈奴的主力，岂能轻易调动？况且，廷州到益州路途遥远，等军队赶到，二皇子恐怕已经成事了。
众大臣面面相觑，都拿不出好办法。
就在这时，太子求见。
父皇。太子进了御书房，跪下磕头。
起来吧。皇帝的语气有些冷淡，你来做什么？
太子站起身，诚恳地：父皇，儿臣听二弟的事，想为父皇分忧。
皇帝冷笑，你连新政都搞砸了，还想分忧？
太子并不气馁：父皇，儿臣虽然失败了，但也吸取了教训。儿臣建议，不如暂时容忍二弟，暗中却要加强防备。可以让各地藩王相互制衡，不让任何一方势力过大。
皇帝若有所思：你是，让他们狗咬狗？
儿臣不敢。太子道，只是让他们相互牵制。比如，让五弟监视二弟，让其他藩王监视五弟。这样，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不错：那就依你所言。传旨，命北境大将军李阳，密切关注益州动向，若有异动，立刻上报。
消息传到廷州，李阳看完圣旨，忍不住笑了：有意思，让我监视二皇子。父皇这是要让我们兄弟相残啊。
陆云舒担忧道：殿下，这恐怕是个陷阱。不管你怎么做，都可能得罪人。
我知道。李阳站起身，但这也是机会。父皇让我监视二皇子，就给了我在益州安插眼线的理由。欣悦，继续收集二皇子的情报，越详细越好。
是，殿下。王欣悦领命。
李阳又对孙旺：加强边境防备。二皇子现在虽然不会动我们，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另外，加快新军训练，尤其是骑兵。若真有一要与二皇子开战，我们必须有必胜的把握。
殿下放心，西域战马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五千骑兵，个个都是精锐。孙旺自信地。
李阳满意地点头：好。另外，让杨洋加快新式武器的研发。听二皇子从南诏国买了不少武器，我们必须在武器上压制他。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阳一边关注二皇子的动向，一边加紧发展廷州的实力。他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二皇子不会永远蛰伏，朝廷也不会永远容忍。总有一，矛盾会爆发。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场风暴来临之前，让廷州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左右局势。
果然，一个月后，密探来报：二皇子开始在益州招兵买马，已经招募了三万新兵；同时，南诏国的援军也在边境集结，随时可能进入益州。
李阳看着密报，神色凝重：看来，二皇子等不及了。
王欣悦担忧道：殿下，朝廷现在不可能召集兵力去围剿二皇子。其他藩王都在观望，谁也不愿意先出头。而廷州军是防备匈奴的，朝廷也不会让我们南下。二皇子这是看准了时机。
确实。李阳点头，但他忽略了一点。
什么？
李阳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他以为朝廷不敢动他，其他藩王也不敢动他。但他忘了，还有一个人能动他。
李阳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南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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