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军器工坊的蒸汽机还在突突作响，铁屑混着煤烟味飘在空气里，李阳蹲在一堆零件旁，手里把玩着一把制式连弩，指尖划过牛筋弓弦，嘴角叼着根甘草棍，痞气地眯着眼。刚满四个月的铁蛋被陆云舒抱在怀里，脑袋好奇地歪着，盯着连弩上的铜扣“咿咿呀呀”叫，口水顺着下巴流到陆云舒的衣袖上。
“这崽子，倒是识货。”李阳吐掉甘草棍，伸手戳了戳铁蛋的胖脸，“知道这玩意儿是好东西，以后爹教你打靶，比你娘绣的虎头鞋带劲多了。”
陆云舒笑着给他擦了擦手：“就知道教孩子这些，心他长大了跟你一样舞刀弄枪的。”
“舞刀弄枪怎么了？”李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掂拎手里的连弩，“这年头，拳头硬才话管用。你看西域那边，诸国被部落劫掠得哭爹喊娘，王欣悦前几来信，龟兹国王都快跪下求她卖几架连弩了。”
正着，映桃风风火火地跑进来，青布裙上沾着玻璃粉，手里挥舞着一封西域来信：“殿下！龟兹、莎车、疏勒三国联合派商队来了，就在城外！愿意用一百匹良马加一箱宝石，换咱们的连弩，还要多少给多少！”
“哟，这是送上门的买卖啊。”李阳挑眉，痞气地笑了，“不过，咱们的制式连弩射程三百步，牛筋弓弦、复合材料弓臂，要是真给他们，哪翅膀硬了反咬一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映桃愣了愣：“那不卖？可西域的良马咱们正缺着呢，骑兵营都快把我门槛踏破了，就等着好马改良装备。”
“卖，怎么不卖？”李阳转身冲老周喊，“老周，把之前琢磨的削弱版连弩拿出来！”
老周连忙从工坊角落拖出一个木架，上面摆着几把造型相似但用料明显粗糙的连弩。弓臂是普通的桑木，弓弦是浸过油的麻线，弩机也简化了结构。“殿下，这玩意儿射程砍到一百五十步，射速也降了一半，最多能射五箭就得上弦，跟咱们的制式连弩比，差着不止一个档次。”
李阳拿起一把试了试，拉力轻了不少，瞄准五十步外的木桩扣动扳机，弩箭“嗖”地飞出去，勉强钉进木桩边缘。“不错不错，对付部落劫掠刚好够用，想跟咱们叫板，还嫩零。”
他拍了拍连弩，对映桃：“让商队首领进来，就买卖可以做，但规矩得听我的。”
西域商队首领是个高鼻梁、深眼窝的胡人，穿着华丽的锦袍，手里捧着一串宝石项链，一进工坊就眼睛发亮地盯着削弱版连弩。“镇北王殿下，久仰大名！”他着生硬的汉话，双手递上项链，“这是心意，还请殿下笑纳。我们愿意用一百匹八尺良马，再加一箱红宝石、蓝宝石，换五十架连弩，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李阳没接项链，痞气地靠在木架上：“项链就免了，我家子还，戴不上这么贵重的东西。连弩可以给你，但我有三个条件。”
他竖起手指，一一道：“第一，这连弩只能你们三国自己用，不准转售给第三方，尤其是那些劫掠商队的部落；第二，不准仿制，要是让我发现你们私造，不仅断了后续买卖，之前的账也得算清楚；第三，以后西域的良马，优先卖给廷州，价格咱们按市价来，童叟无欺。”
胡人首领连忙点头：“没问题！都听殿下的！只要能拿到连弩，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亲眼见过连弩的威力，之前莎车商队被黑风部落劫掠，就是王欣悦派了一队装备连弩的士兵，三两下就把部落人马打跑了。现在有了这连弩，他们也能自己保护商队了。
李阳让人拿来纸笔，写下外贸协议，用汉文和西域文字各写一份，让胡人首领签字盖章。“签了这个，咱们就是正经生意伙伴。”他把协议推过去，“五十架连弩，三后交货，到时候你们把马和宝石带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胡人首领毫不犹豫地签了字，盖上三国的印章，笑得合不拢嘴：“殿下果然爽快！三后，我们一定准时到！”
送走商队首领，老周有些担忧：“殿下，这削弱版连弩要是被他们拆解仿制，怎么办？”
“仿制？”李阳嗤笑一声，拿起一把制式连弩，“他们以为换根桑木弓臂、换根麻线就能造出好东西？咱们的复合材料弓臂，里面掺了竹片、牛角，经过几十道工序处理，他们连配方都不知道。再，真要仿制，没有蒸汽机加工弩机，精度差得远，射三箭就得散架。”
他顿了顿，痞气地挑眉：“就算真让他们仿出来，咱们的新武器也该出来了。到时候，他们还得求着来买。”
接下来的三，军器工坊加班加点，赶制出五十架削弱版连弩。李阳每都去工坊查看，亲自测试每一把连弩的射程和射速，确保质量达标。陆云舒看着他每早出晚归，心疼地：“你也别太劳累了，买卖是做不完的，身体要紧。”
“放心吧，我命硬着呢。”李阳从怀里掏出一块刚打磨好的宝石，递给陆云舒，“这是之前西域商队送的，你拿着镶在发簪上，好看。”
陆云舒接过宝石，色泽鲜艳，晶莹剔透，忍不住笑了：“你啊，就知道哄我开心。”
三后，西域商队准时抵达城外。一百匹西域良马被拴在马桩上，身高八尺，毛色光亮，嘶鸣声响彻云霄。商队的骆驼背上，驮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红宝石和蓝宝石，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殿下，马和宝石都带来了，您过目。”胡人首领恭敬地。
李阳让人检查了马匹和宝石，良马个个精神饱满，耐力十足，宝石也都是上等品质。“不错，够意思。”他挥挥手，“把连弩抬上来。”
五十架连弩被整齐地抬出来，胡人首领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把，试了试拉力，又对着远处射了一箭，满意地点点头：“太好了！这连弩，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双方皆大欢喜。看着商队牵着连弩、赶着马匹离开，映桃兴奋地：“殿下，这一单就赚了一百匹良马和一箱宝石，太值了！”
“这才刚开始。”李阳看着远去的商队，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等他们用连弩尝到甜头，肯定还会来买。到时候，咱们可以提高价格，或者用马和宝石换他们的香料、棉花，稳赚不赔。”
这些西域良马，很快就被送到了骑兵营。孙旺看着这些良马，激动得直搓手：“殿下，这些马太好了！比咱们之前的马强多了，跑起来又快又稳，适合长途奔袭！”
“好好训练，”李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这些马改良骑兵，再配上咱们的后膛步枪和改良马具，以后草原部落再来骚扰，咱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孙旺用力点头：“殿下放心！不出三个月，我保证把骑兵营训练成一支精锐之师！”
而那些宝石，则被存放在王府的宝库里。李阳打开宝库，看着一箱箱宝石，痞气地笑道：“这些玩意儿，看着就舒心。以后铁蛋长大了，给他做个玩具，或者当聘礼，都够气派。”
陆云舒笑着：“你就知道为孩子打算。不过，这些宝石确实是硬通货，关键时刻能换粮食、换武器，比银子靠谱多了。”
“那是自然。”李阳从箱子里拿出一块最大的红宝石，递给陆云舒，“这个给你，镶在凤冠上，等以后太子登基，咱们去长安，你戴着肯定好看。”
陆云舒接过红宝石，脸颊微红：“你啊，越来越不正经了。”
消息传到西域，龟兹、莎车、疏勒三国立刻用连弩装备了军队。没过多久，黑风部落又来劫掠，被三国军队用连弩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从此，再也没有部落敢轻易劫掠西域商队，丝绸之路变得更加畅通。
其他西域诸国看到连弩的威力，纷纷派商队来廷州，想要购买。李阳趁机扩大外贸规模，规定每国每次最多购买三十架，必须用良马、宝石或香料交换，并且严格遵守之前的协议。
随着军工外贸的推进，廷州获得了大量西域良马和宝石，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都得到了极大提升。骑兵营的装备越来越精良，战斗力直线上升；王府的宝库也越来越充盈，成为廷州的储备财富。
而西域诸国，因为有了连弩的保护，商路畅通，经济也逐渐繁荣起来。他们对廷州充满了感激，与廷州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纷纷表示愿意臣服于大周，听从廷州都护府的管辖。
李阳站在王府的观景台上，看着远处繁忙的码头，商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他知道，这次军工外贸，不仅让廷州赚得盆满钵满，还巩固了与西域诸国的友好关系，为后续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铁蛋，”李阳抱起刚睡醒的孩子，痞气地笑道，“以后爹带你去西域，骑最好的马，看最亮的宝石，让你知道，你爹不仅会打仗、会造机器，还会做买卖，把生意做到边去。”
铁蛋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抓住李阳的手指，咯咯地笑了起来。月光洒在父子俩身上，温暖而祥和。李阳知道，军工外贸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未来，他还要通过更多的贸易，让廷州的影响力传遍更远的地方，让大周变得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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