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的春阳暖得正好，城外的棉花田里，绿油油的棉苗刚冒出土，齐刷刷铺了一片。李阳穿着短打，裤脚卷到膝盖，沾了不少泥土，正蹲在田埂上，手里捏着两颗棉籽——一颗饱满圆润，一颗干瘪发瘪。他叼着根甘草棍，对着围过来的农民晃了晃：“大伙儿看好了，种棉花就得选这种胖子，瘪籽种下去也是白费劲，收不了多少棉絮。”
旁边的张老汉搓着手，一脸犹豫：“北境王，这棉花咱以前也没种过，听要深耕、要施肥，还怕虫吃，万一收不上来，耽误了种粮食，一家人不得喝西北风？”
“放心，有我在，保准让你赚得比种粮食还多！”李阳吐掉甘草棍，拍了拍张老汉的肩膀，痞气地笑了，“我已经让铁匠铺改良了铁犁，耕得比以前深三倍，能把棉根扎牢；施肥就用羊粪混草木灰，咱们廷州有的是牛羊，肥料管够；至于虫子，我给你们找了个好法子，保准不用祭祀，也能把虫子赶跑。”
他让人扛来一坛黄褐色的水，打开盖子，一股烟草味飘了出来：“这是烟草水，把烟叶泡在水里发酵三，过滤后喷在棉苗上，虫子闻着就跑，还不伤苗。”
张老汉半信半疑，试着用葫芦瓢舀零烟草水，喷在几株有蚜虫的棉苗上。没过多久，蚜虫果然纷纷爬走，棉苗依旧绿油油的。“真管用！”张老汉眼睛一亮，立刻招呼乡亲们：“快，都按北境王的做，选饱满的棉籽，用烟草水驱虫！”
李阳看着田地里忙碌起来的农民，心里踏实了不少。推广棉花种植，是他早就计划好的——百姓以前穿的麻布，又粗又硬，磨皮肤还不保暖，冬冻得瑟瑟发抖。而棉布柔软透气，保暖性还好，只要产量提上来，价格降下去，就能让北境百姓都穿上舒服的衣服。
为了提高产量，他还让人在棉花田旁挖了水渠，用蒸汽机抽水灌溉，解决春旱的问题。“种棉花就跟养孩子似的，得细心伺候，浇水、施肥、除虫，一样都不能少。”李阳对着农民们喊道，“等秋收了，官府保底收购，一斤棉花换两斤米，绝不亏了大伙儿！”
有了保底收购的承诺，农民们彻底放心了，纷纷把自家的旱地改种棉花。李阳特意规定，粮食种植不得低于总耕地的60%，“民以食为，棉花能赚钱，但粮食不能丢，万一灾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与此同时，廷州城外的十座大型纺织厂也拔地而起，蒸汽机带动着纺纱机和织布机，日夜不停地运转。纺织厂采用流水线作业，纺纱、织布、染色、裁剪，每人负责一道工序，效率比手工纺织提升了二十倍。
“以前手工纺纱，一也就纺一两斤线，现在这机器，一能纺二十斤！”纺织厂的女工们一边操作机器，一边惊叹。她们大多是之前在家织布的农妇，现在进工厂做工，一个月能拿三百文工钱，比在家织布赚得多，还不用风吹日晒。
可这流水线作业，却惹恼了一批老织布工匠。他们靠着手工织布为生，纺织厂的棉布又快又好，价格还比手工布便宜，没人再买他们的布了。十几名老工匠扛着织布机，堵在纺织厂门口，大喊着：“砸了这破机器！抢了我们的饭碗！”
李阳闻讯赶来，没有动怒，反而笑着让工匠们进工厂里看看。“大伙儿先别急着闹，看看这机器织布，再是不是抢了你们的饭碗。”
老工匠们半信半疑地走进工厂，看着机器快速运转，棉布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眼神里满是震惊。李阳指着一台纺纱机：“你们手工纺纱，一纺一两斤，这机器一纺二十斤，能顶二十个人。但你们想想，棉布产量高了，价格降了，买布的人就多了，总的需求反而大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进工厂操作机器，薪资是你们以前手工织布的三倍；要么留在家里织布，工厂收你们的手工布，价格比以前高两成。你们觉得怎么样？”
老工匠们面面相觑，心里算了笔账：进工厂做工，赚得更多，还不用自己找销路；留在家里织布，价格也涨了，也不吃亏。领头的王工匠拱了拱手：“北境王得有道理，是我们糊涂了。我们愿意进工厂操作机器！”
“这就对了！”李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痞气地挑眉，“机器是帮你们赚钱的，不是抢饭碗的。以后好好干，赚了钱，给家里孩子买新棉布衣服，不比守着老法子强？”
解决了工匠的问题，纺织厂的生产更加顺利了。李阳推出了“平价棉布”和“精品棉布”：平价棉布是粗棉织成，价格只比麻布高1.5倍，普通百姓都买得起；精品棉布是细棉织成，柔软光滑，用来做锦衣华服，卖给士族和商户。
染色环节也有讲究，用的是植物染料——靛蓝染蓝色，茜草染红色，槐花染黄色，染出来的棉布颜色鲜亮，还不容易褪色。染色后的棉布要放在晒布场晾晒，工人们凭着“看云识气”的经验，避开雨，确保棉布干燥。
陆云舒看着百姓们对棉布的喜爱，心里也很高兴。她在王府里开了个缝纫班，教妇女们裁剪缝纫。“以前做衣服都是找裁缝，现在咱们自己学会了，想做什么样式就做什么样式，还能给孩子做衣服、鞋子。”
缝纫班的妇女们学得很认真，陆云舒手把手地教她们量尺寸、剪布料、缝衣裳。没过多久，不少妇女就学会了做简单的上衣和裤子，回家给自己和家人做了新的棉布衣服。
城西的王大娘，以前穿了一辈子麻布，磨得胳膊和后背都是茧子，冬还冻得开裂。她用攒的钱买了一匹平价棉布，跟着陆云舒学会了做棉袄，穿上后，柔软保暖，再也不磨皮肤了。她逢人就：“还是北境王和王妃好，让我们穿上了这么舒服的棉布衣服，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
随着棉布产量的激增，北境的百姓们渐渐都穿上了棉布衣服。孩子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棉布袄，在街头奔跑打闹；大人们穿着棉布衣裳下地干活、赶集做生意；就连草原上的牧民，也通过贸易换来了棉布，取代了粗糙的皮革。
婚嫁市场上，棉布更是成了必备品。男方要送女方一匹精品棉布做嫁衣，女方要陪嫁几床棉布被褥，寓意“日子过得柔软舒心”。李阳看着街头巷尾穿着棉布衣服的百姓，脸上满是成就福
这，李阳带着承廷和刚会走路的铁栓，在城里闲逛。承廷穿着一身红色棉布袄，铁栓穿着蓝色棉布连体衣，兄弟俩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百姓们看到他们，纷纷拱手问好：“北境王好！殿下好！”
“大伙儿好！”李阳笑着挥手，看到一个孩穿着棉布衣服，蹦蹦跳跳地跑过，忍不住捏了捏铁栓的脸蛋：“儿子，你看，现在大伙儿都穿上爹推广的棉布衣服了，以后你们兄弟俩，也能穿得舒舒服服的长大。”
铁栓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抓住李阳的手指，咯咯地笑了。
陆云舒走到他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轻声：“夫君，你做到了。北境的百姓，都穿上了棉布衣服，日子越来越好了。”
“这还不够。”李阳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以后我要把棉花种植推广到更多地方，让整个大周的百姓都能穿上棉布衣服，让大家的日子都过得舒舒服服的。”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廷州的街道上，照在百姓们穿着棉布衣服的身影上，温暖而祥和。纺织厂的蒸汽机还在突突作响，棉花田里的棉苗还在茁壮成长，棉布覆北境的梦想，正在李阳的努力下，一点点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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