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路军的马蹄踏碎了洛阳城外的晨霜，凛冽的风卷着旌旗上的狼头图腾猎猎作响，将廷州军的赫赫声威，送进了洛阳城的每一个角落。
王欣悦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打了个响鼻，前蹄扬起一片尘土。她抬手抹去脸上的寒霜，玄色战甲上的血迹早已凝结成痂，却丝毫不减她眉宇间的英气。目光掠过城头那面摇摇欲坠的李字大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声音清亮如出鞘的利剑，穿透了清晨的薄雾：“传我命令，炮兵就位！先轰三门炮，给李宏毅那子提个醒！”
军令如山，身后的炮兵阵地上瞬间忙碌起来。炮手们扯开棉衣，露出结实的臂膀，麻利地将颗粒火药填进后膛炮的炮膛，又将磨得锃亮的开花弹推了进去。引线点燃的瞬间，三道火光迸射而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炮弹拖着尖啸划破长空，狠狠砸在洛阳城头。
“轰隆——”
三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城头上的箭楼应声坍塌，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城墙上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击炸得晕头转向，惊呼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还算整齐的防线，瞬间乱作一团。有人被碎石砸中，哀嚎着滚下城头；有人吓得腿软，瘫在城垛后瑟瑟发抖；还有人手里的弓箭都掉在霖上，只顾着抱头鼠窜。
洛阳城内的中军帐里，李宏毅正拍着桌子怒骂南召士兵的懒散。他穿着一身南召式样的锦袍，头上的皮帽歪在一边，满脸戾气：“一群废物！老子给你们粮食给你们钱，让你们加固城防，你们倒好，一个个躲在营房里喝酒赌钱！等老子打下长安，第一个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话音未落，城外传来的巨响震得帐顶的尘土簌簌掉落，桌上的茶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李宏毅的骂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他踉跄着冲到帐外，朝着城头的方向望去。
只见洛阳城外，黑压压的廷州军列成整齐的方阵，一百门后膛炮的炮口泛着冷光，正对准城头。烟尘弥漫中，一面绣着“北境军”的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怎么回事？”李宏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死死盯着城外的廷州军，瞳孔骤缩，“李阳的人怎么来得这么快？他不是应该先打长安吗？”
身边的南召将领缩着脖子，脸上满是惧色，话都不利索了：“将军，这……这廷州军有火器啊，咱们的弓箭根本够不着他们！这城……守不住的，要不……要不咱们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撤？”李宏毅猛地转头，双目赤红，一脚踹翻身边的木凳，木凳撞在帐柱上，发出一声闷响，“往哪撤？洛阳是长安门户，撤了洛阳，咱们就是丧家之犬！南召国王了，拿不下长安，就砍了我的脑袋！传我命令，死守城池！谁敢后退一步，斩！”
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刃寒光闪闪，指着城头的方向嘶吼：“都给我上！弓箭手放箭！滚石擂木都给我砸下去！一定要守住城门！”
守军们被他的怒吼吓得一哆嗦，只能硬着头皮拿起武器，朝着城下射击。可他们的弓箭射程有限，箭矢落在廷州军的方阵前，根本伤不到人分毫。
王欣悦看着城头上徒劳挣扎的守军，嘴角的嘲讽更浓了。她抬手一挥，高声下令：“炮兵，继续轰击！给我轰开城门！”
炮手们再次填装弹药，又是一轮炮火倾泻而出。这一次，炮弹精准地落在了洛阳城门上，厚重的木门被炸开了几道裂缝，木屑纷飞。
“冲锋！”
王欣悦一声令下，冲锋号响彻云霄。两万步兵列成整齐的队列，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洛阳城门冲去。步枪兵们端着转轮步枪，一边冲锋一边射击，枪声密集如爆豆，子弹呼啸着飞向城头，打得守军抬不起头来。
“杀啊——”
廷州军的喊杀声震彻地，士兵们踩着碎石，冲进了城门的缺口。南召士兵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被廷州军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手里的弯刀长矛根本派不上用场。他们吓得魂飞魄散，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地往后逃，溃不成军。
有人慌不择路，掉进了城壕里；有人被自己人踩伤，躺在地上哀嚎；还有人干脆扔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饶。
王欣悦策马冲进城门，玄色战甲在阳光下闪着光。她看着溃逃的敌军，看着城头上那面摇摇欲坠的李字大旗，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快意：“李宏毅，你这南召养的傀儡，好日子到头了！”
她抬手一剑，劈断了旗杆上的绳索。那面象征着李宏毅野心的大旗，晃了晃，最终“哗啦”一声，掉落在尘土里，被疾驰而过的马蹄踩得稀烂。
城门口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廷州军的士兵们控制了城门，开始肃清城内的残担百姓们从自家的门缝里探出头来，看着军纪严明的廷州军，看着那些溃逃的南召士兵，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有胆大的百姓，偷偷从家里拿出馒头和水，递给路过的廷州军士兵：“官军，辛苦了！你们可算来了，这帮南召兵，把我们祸害苦了！”
士兵们笑着接过，却不忘摆摆手：“老乡，谢谢！我们有军纪，不能白拿你的东西！等我们平定了内乱，殿下会开仓放粮，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百姓们听了这话，眼眶都红了，纷纷跪倒在地，朝着廷州军的方向磕头：“谢谢官军！谢谢北境王！”
王欣悦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勒住缰绳，抬头望向长安的方向，眼神坚定。
李阳，我已经拿下洛阳，牵制住了李宏毅。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长安的城门，很快就要被我们的炮火轰开了。
而此时的洛阳城内，李宏毅正带着残兵，慌慌张张地朝着府衙的方向逃窜。他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廷州军，看着满城的火光和喊杀声，脸上满是绝望。
他知道，自己的皇帝梦，彻底碎了。
城外的晨光，刺破了薄雾，洒在洛阳城的每一个角落。廷州军的大旗，高高飘扬在洛阳城头，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一场席卷下的决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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