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的喧嚣散去，太极殿的鎏金瓦当还沾着喜庆的余晖，李阳却没心思歇着。脱下那身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龙袍，换上一身轻便的玄色常服，他叼着根甘草棍，跷着二郎腿坐在御书房的楠木桌案后，活脱脱又变回了那个北境军营里的“痞子头儿”。
桌案上摊着几张宣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他琢磨出来的新衙门构架，旁边堆着的奏折，孙旺已经帮着分拣出了最紧要的几本。
“殿下……不对，陛下。”孙旺刚改了口，总觉得有些别扭，挠着头站在一旁，“您的那个内阁、政务院，真要这么弄？那帮老臣怕是要跳脚。”
李阳吐出甘草棍，在指尖转了个圈，挑眉瞥了他一眼：“跳脚？让他们跳去。老子坐这个皇位，不是为了守着那帮士族的规矩过活的。”
他指着宣纸上的字，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看啊，以前的朝制，扯皮扯得能把人磨死。老子弄个内阁，选几个靠谱的缺阁臣，替朕分担政务，大事事别都往朕这儿堆。再建个政务院，把六司这些乱七八糟的衙门归拢归拢，管民生的管民生，管吏治的管吏治，各司其职，谁也别想推诿扯皮。”
孙旺凑过去瞅了瞅，挠着头道：“那军事委员会呢？跟枢密府有啥不一样？”
“枢密府？”李阳嗤笑一声，“以前的枢密府，一群文官瞎指挥，打仗的时候连炮口朝哪儿都不知道。老子的军事委员会，得让懂行的人来！”
他一拍桌子，眼里闪着光：“王洪亮守边境有一套，王欣悦攻城略地是把好手，还有雅兰部落的首领，草原骑兵的战法独一份，把他们都拉进来。以后调兵遣将、训练军队、研制火器，都归军委管！老子要的是一支能打仗、打胜仗的铁军，不是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花架子。”
正着，太监来报，王欣悦、王洪亮还有几位老臣求见。
李阳把甘草棍叼回嘴里，咧嘴一笑：“曹操曹操到，让他们进来。”
进来的人里，除了一身戎装的王欣悦和王洪亮，还有两位前朝的老臣，一位是的中枢府的中枢令，一位是户役司的司卿，都是在新政推行中表现还算端正的。
两人刚进御书房，就规规矩矩地跪倒行礼：“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阳摆摆手，痞气地道：“行了行了，别来这套虚的，都坐。”
中枢令和司卿一眼，都有些拘谨地坐下了。倒是王欣悦和王洪亮，大大咧咧地找了椅子坐下，跟在北境军营时没两样。
李阳也不绕弯子，直接把宣纸上的构架推了出去：“今叫你们来，是有件大事要跟你们商量。朕打算组建内阁、政务院和军事委员会，这是朕拟的章程，你们都看看。”
王欣悦拿起一张宣纸，扫了几眼，眼睛一亮：“陛下，这个军委好啊！以后咱们研制新火器，就不用看文官的脸色了？”
“那是自然。”李阳笑道，“朕给你放权，只要是对军队有利的，你尽管去折腾，出了事朕兜着。”
王洪亮也凑过去看，摸着下巴道：“组建军委，把各路人马的将领都拉进来，互通有无，这法子好！以后边境有动静，咱们能第一时间拿出对策。”
两位老臣却皱起了眉头。老尚书迟疑着开口：“陛下，内阁之制，前朝未有先例。政务院统管六部，怕是会……会削弱相权，引起非议啊。”
“非议？”李阳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身子往前倾了倾，眼神里带着锐利的光，“非议的是那些想把持朝政的士族吧？朕问你，前朝户部，一年到头，能给百姓办几件实事？士族瞒报土地，偷税漏税，你们管得了吗？”
老尚书脸一红，低下头去：“臣……臣失职。”
“不是你失职，是制度的问题。”李阳语气缓和了些，“朕组建政务院，就是要打破士族的垄断。政务院的官员，朕要亲自选！不管你是寒门子弟还是士族之后，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就滚蛋！朕要的是能为百姓做事的官，不是只会欺压百姓的蛀虫。”
他顿了顿，看向户役司司卿：“张司卿，你，以前的科举，是不是都被士族子弟把持了？寒门子弟，就算有大的本事，也难有出头之日。”
户役司司卿连忙点头：“陛下所言极是。前朝科举，举荐之风盛行，寒门子弟……难啊。”
“难？”李阳冷笑一声，“从今起，不难了！政务院下设教育部，科举改制，唯才是举！只要你有真才实学，不管出身贵贱，朕都给你机会！”
这话一出，两位老臣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们都是寒门出身，靠着多年苦读才熬到今的位置，自然知道寒门子弟的不易。
老尚书激动地站起身，跪倒在地：“陛下英明！此乃大周百姓之福，寒门子弟之福啊！臣愿为政务院效犬马之劳！”
侍郎也跟着跪倒：“臣亦愿效命！”
李阳哈哈大笑，起身扶起两人：“这就对了嘛！朕要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官。”
他转头看向王欣悦和王洪亮，正色道：“军事委员会，朕任命你王欣悦为副主席，王洪亮为委员，雅兰部落首领为委员。你们三个，给朕把军委的架子搭起来，朕要看到一支焕然一新的大周军队！”
“臣遵旨！”王欣悦和王洪亮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
李阳又看向两位老臣：“内阁首辅，朕打算让老尚书你来当。政务院院长，就由你张司卿来担任。你们俩，一个管中枢决策，一个管地方政务，可别让朕失望。”
老尚书和侍郎激动得浑身发抖，再次跪倒：“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御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曾经的拘谨和疑虑，都被李阳的坦诚和魄力驱散了。
孙旺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笑得合不拢嘴。他就知道，他家殿下，哦不，陛下，总有办法让人心服口服。
李阳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组建内阁、政务院和军委，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无数的困难等着他，士族的残余势力，边境的隐患，民生的凋敝……
但他不怕。
因为他身边，有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有那些支持他的百姓，还有他最爱的家人。
他叼着甘草棍，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阳光洒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
窗外，长安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百姓们安居乐业，孩子们的欢笑声随风传来。
李阳的嘴角，勾起一抹痞气又自信的笑容。
新朝建制，前路漫漫。
但他相信，只要他和这些臣子们一起，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他转头看向众人，扬声道：“走，陪朕去看看新政推行的情况！顺便，尝尝长安城里的羊肉泡馍，老子都快馋死了！”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御书房里的笑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长安的，湛蓝如洗。
一个崭新的时代，正迎着朝阳，大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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