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兵之前在各自的部队也都是尖子，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种“后娘养”的待遇。
训练的艰苦他们能忍，但装备上的巨大差距，让他们感到了强烈的不公和憋屈。
休息时间，两个新兵班长找到了正在一旁喝水的蒋鱼三人，脸上写满了为难。
“蒋排，鲁排，张排。”一个班长搓着手，欲言又止。
鲁炎眉头一皱，沉声道：“有话就，别吞吞吐吐的。”
另一个班长鼓起勇气，开口道：“不是我们想抱怨，是这装备实在太差了。”
“兄弟们心里都有气，觉得不公平。枪不行，弹药还限量，这要是跟别的中队搞对抗。”
“我们拿头去跟人家打啊？”
“是啊，这样下去，大家的士气都快被磨没了。”
蒋鱼放下水壶，擦了擦嘴，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远处那些或坐或躺，脸上带着怨气的新兵，又看了看两个一脸无奈的班长。
他没有发火，也没有讲什么大道理。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
蒋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们安抚好手底下的人，告诉他们，别把气撒在枪上，有火冲我们三个来。”
“这事，我去找中队长道道。”
“砰！”
中队长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风风火火的张冲第一个闯了进来，嗓门大得能把屋顶掀翻。
“队长！这活儿没法干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脸严肃的鲁炎，还有嘴角耷拉着的蒋鱼。
秦正低头研究着一份海图，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在图上某个点轻轻敲了敲。
“怎么，才几就让一群新兵蛋子给掀翻了？”
“那倒不至于！”张冲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收拾他们，跟玩儿似的。但问题不是这个！”
他几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瞪着眼睛道。
“是装备！哥，你都不知道那帮子现在用的是什么烧火棍！”
“八一杠都算好的了，有的枪膛线都快盘出包浆了！”
“打三发卡两发，这他娘的是训练还是考古啊？”
鲁炎拉了张椅子坐下，言简意赅地补充道。
“不只是枪的问题。弹药也严重不足，尤其是特种弹。”
“我们的射击训练耗弹量，连雷鲨和虎鲨的一半都不到。新兵们怨气很大，觉得不公平。”
蒋鱼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幽幽地叹了口气。
“队长，这可不是事啊。这帮子，一个个都是从原部队精挑细选出来的兵王。”
“心气儿高着呢。现在训练累死累活他们能忍，伙食差点他们也能忍。”
“但你让他们拿着一堆破烂去跟人家的豪华装备比，这口气，他们咽不下去。”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严肃零。
“现在这股怨气，还只是在底下传。”
“可要是再不想办法解决，队伍就不好带了。人心散了，你用大的本事也拢不回来。”
秦终于抬起了头。
他靠在椅背上。
“这事儿，我早就料到了。”
三个人都是一愣。
张冲急了：“队长，你料到了怎么还……”
秦抬手打断了他。
“急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训练场上那些挥汗如雨的身影。
“龙鲨是紧急扩编的单位，白了，就是个草台班子。”
“旅里有什么好东西，不想着先紧着雷鲨、虎鲨那两个亲儿子，难道还先给我们这个刚出生的填坑？”
“资源就这些，狼多肉少，这是现实。”
“我去找旅长要，他两手一摊，没有，我能怎么办？扛着枪去军火库抢吗？”
道理他们都懂，可憋屈也是真的憋屈。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蒋鱼眼珠子一转，突然凑了上来。
“队长，明着要不行，咱们可以暗着来啊。”
“哦？”秦挑了挑眉，“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嘿嘿，这哪能叫馊主意，这叫曲线救国！”蒋鱼搓着手，压低了声音。
“我听，旅长家的嫂子这周回娘家了。”
“旅长一个人在家，不是吃食堂就是下馆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秦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瞬间就明白了这家伙的鬼心思。
“你的意思是……”
“咱去送温暖啊！”蒋鱼一拍大腿。
“队长你亲自出马，我给您当副手，拎上两斤肉，带上几瓶好酒。”
“去给老领导改善改善伙食！饭桌上，那气氛不就来了吗？”
“酒过三巡，您再那么一提，旅长一高兴，大手一挥，这事儿，不就成了？”
张冲听得眼睛发亮：“这主意行啊！吃饶嘴短，拿饶手软！”
鲁炎却皱着眉，有些担忧：“会不会太刻意了？旅长那是什么人，一眼就能看穿我们的目的。”
秦笑了。
“看穿了又怎么样？”
他转过身，重新拿起桌上的帽子戴上。
“就这么办。鱼，你现在去采购食材，挑好的买。鲁炎、张冲，你们俩盯好训练，别出岔子。”
他看向蒋鱼。
“不过，到了那儿，你得听我安排。”
傍晚时分。
旅长肖海毅家的门口，两道身影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地蹲在楼道的阴影里。
蒋鱼拎着大包包的食材，压低声音问：“队长，咱就这么干等着啊？要不我上去敲门？”
“敲什么敲？”秦白了他一眼。
“那叫拜访。我们这叫偶遇，懂不懂？得让他主动请我们进去。”
话音刚落，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秦立马给蒋鱼使了个眼色。
两人迅速站直，整理了一下军装，摆出一副“我们只是路过”的表情。
肖海毅刚下楼准备去食堂，一拐弯就看到了两个跟门神一样的兵，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秦和蒋鱼。
“你们俩……干嘛呢？”肖海毅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又瞅了瞅蒋鱼手上拎着的鱼肉蔬菜。
秦立刻露出一副惊讶又惊喜的表情。
“哎呀！旅长！这么巧啊！您这是要出去？”
蒋鱼也赶紧接话：“旅长好！我们刚训练完，寻思着好久没来看您了，就过来转转。”
肖海毅看着这俩活宝，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指了指食材：“转转？还自带锅碗瓢盆啊？”
秦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这不是听嫂子不在家，怕您一个人吃饭没胃口嘛。”
“鱼最近厨艺大涨，我寻思着带他来给您露一手，改善改善生活。”
听到这话，肖海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一个人吃饭确实没什么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开了路。
“行了，别在门口演了，进来吧。”
“得嘞！”
蒋鱼欢呼一声，跟着秦溜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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