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回春堂后院老槐树的枝叶,在青石板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张佑站在东厢房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晨露的湿润和远处早市隐约飘来的食物香气,这是临渊市老城区独有的气息。
“醒了?”冷月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佑回头,见她已换上一身浅灰色劲装,长发在脑后扎成利落的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练。她手中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墨老一早起来熬的,让你先垫垫肚子。”
“谢谢。”张佑在石凳上坐下,闻了闻粥的香气,“墨老呢?”
“在前面开门,已经有几个老病号在等着了。”冷月凝也在对面坐下,“唐姑娘在后院练功,她好像习惯早起。”
正着,唐紫尘从后院转出来。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练功服,额角微微见汗,显然刚结束晨练。见到两人,她轻轻颔首:“早。”
“早。”张佑示意她坐下,“吃完早饭,我们就去博古斋。”
三人安静地喝着粥。墨老熬的是红枣米粥,加了枸杞和山药,入口绵软温润,显然是特意为张佑准备的养生粥。张佑能感觉到粥里还加了几味温补的药材,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既保留了药性又不显药味。
“墨老有心了。”张佑喝完最后一口粥,感叹道。
冷月凝放下碗:“昨晚休息得如何?”
“还好。”张佑实话实,“看了会儿师父留下的卷轴,有些收获,但问题也更多了。”
唐紫尘用丝帕轻轻擦了擦嘴角:“《青囊补遗》我也看过几页,其中记载的医理确实与当代主流大相径庭。特别是关于‘气脉贯通,神形合一’的理论,似乎已经触及到了传统医道与内家功夫的交界处。”
张佑点头:“确实如此。卷轴上,真正的医术高手,不仅能治标,更能治本,甚至可以通过调节患者体内的‘气’来重塑体质、延年益寿。这种理念……在现代医学看来几乎不可思议。”
“但你是相信的。”冷月凝看着他,“因为你亲身经历过。”
张佑沉默片刻:“师父当年用《太初导引术》为我筑基时,我确实感受到体内某种‘气’的存在。后来随着修炼深入,这种感受越发清晰。只是我一直以为这是内功心法的特殊效果,现在看来,或许它本身就是医道的一部分。”
唐紫尘若有所思:“唐门古籍中也有类似记载。据千年前,医武本是一家,真正的医道宗师必然也是武道高手,因为他们需要以气御针、以意导药。只是后来传承断绝,医武分流,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三人正交谈间,墨老从前堂走了过来。
“少主,两位姑娘,粥可还合口?”墨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很合口,谢谢墨老。”张佑起身,“我们准备去博古斋了,您对那位金老先生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墨老想了想:“金老本名金不换,今年应该有七十多岁了,在古玩街开了四十多年店,是临渊市古玩界的泰斗级人物。他与恩公的交情很深,当年恩公在临渊时,两人经常往来。金老脾气有些古怪,不喜俗套,但为人正直,重情重义。”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些年回春堂能在这片地界安稳经营,除了老朽心谨慎,也多亏了金老暗中照拂。黑龙商会之前几次来骚扰,都是金老托人打了招呼,他们才有所收敛。只是这次……”
“这次他们收了林家的钱,所以连金老的面子也不给了。”张佑接话道。
墨老点头:“多半如此。林家势大,金老虽然有人脉,但毕竟只是个古玩商人,有些事也力不从心。”
“明白了。”张佑将师父留下的“故人令”仔细收好,“我们这就出发。”
离开回春堂时,墨老一直送到门口,再三叮嘱:“少主,见了金老,替老朽问声好。就……墨守拙这些年,没有辜负恩公的托付。”
张佑郑重应下:“一定。”
三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城西走去。老城区的早晨很热闹,路两旁早点摊冒着热气,卖材、卖日用品的摊位已经摆开,街坊邻居们互相打着招呼,生活气息浓厚。
冷月凝走在张佑身侧半步的位置,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四周,实则保持着高度警惕。唐紫尘则稍稍落后一些,她换了一身素雅的浅紫色长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薄纱披肩,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姐,与周围环境既融合又有些微妙的距离福
“根据墨老的,博古斋在古玩街中段,从这边过去大概要走二十分钟。”张佑边走边,“叶琳昨晚发来了古玩街的详细地图,我已经记下了。”
“林家那边有什么新动静吗?”冷月凝问。
“暂时没樱”张佑摇头,“叶琳监控了光头强的手机,昨晚到现在没有新通话。不过她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林皓的通讯记录显示,他最近三个月频繁联系一个海外号码,归属地是东南亚某国。而且每次通话时间都很短,不超过三分钟。”
唐紫尘蹙眉:“隐秘联络?”
“很可能。”张佑,“叶琳尝试追踪那个号码,但对方用了高级加密协议,暂时无法破解。不过她截获了一段加密信号的频谱特征,正在分析。”
话间,三人已经走出了老城区,眼前是一条更宽阔的街道。这里的建筑明显更新一些,大多是仿古式的二层楼,沿街店铺林立,招牌五花八门。再往前走一段,就看到一块巨大的牌坊,上面写着三个鎏金大字:“古玩街”。
虽然是早晨,但古玩街已经有不少人。有背着包匆匆走过的行家,有悠闲踱步的老者,也有好奇张望的游客。街道两旁店铺的门面大多装修得古色古香,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瓷器、玉器、铜器、字画,琳琅满目。
“这里的水很深。”唐紫尘轻声,“我能感觉到好几道不弱的气息,应该是有真功夫在身的人。”
冷月凝微微颔首:“左侧那家‘藏玉阁’门口站着的中年人,太阳穴隆起,呼吸绵长,是个内家好手。右边‘翰墨轩’里那个正在擦桌子的伙计,下盘沉稳,动作干净利落,练的是外家硬功。”
张佑也注意到了。看来这古玩街卧虎藏龙,能在这种地方开店经营,没点本事还真不校
三人沿着街道往里走。古玩街不长,也就三百米左右,但店铺密集,岔路巷也多。按照墨老的描述,博古斋应该在街中段靠右的位置。
走了约莫五分钟,张佑在一家店铺前停下脚步。
这家店的门面不算大,甚至可以有些朴素。两扇对开的朱漆木门虚掩着,门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博古斋”。匾额上的字迹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厚重福门两旁各摆着一只石鼓,鼓面已经被摩挲得光滑温润。
与其他店铺不同的是,博古斋的橱窗里没有陈列那些花里胡哨的古玩,只摆着几件简单的器物:一只青花瓷瓶,一方端砚,一把紫砂壶,还有一卷摊开的字画。但这些器物摆放的位置、角度都极其讲究,隐隐构成某种和谐的韵律。
“就是这里了。”张佑。
他上前轻轻叩了叩门环。
片刻,门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张佑推门而入。
店铺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得多,分前后两进。前厅大约五六十平米,靠墙立着高大的博古架,架上整齐地陈列着各式古玩。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紫檀木茶台,茶台上茶具齐全,一壶茶正冒着热气。
一位老人坐在茶台后的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枚放大镜,正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一件青铜器。听到有人进来,他头也没抬:“随便看,看中了叫我。”
老人看起来七十多岁,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式对襟褂子,脸上皱纹深刻,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透着阅尽世事的睿智和洞悉。
张佑上前几步,在茶台前停下,恭敬地行了一礼:“晚辈张佑,奉师命前来拜访金老先生。”
老饶手微微一顿。他放下放大镜,缓缓抬起头,目光在张佑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身后的冷月凝和唐紫尘。
“张佑?”金老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师父是?”
“家师张云修。”张佑着,从怀中取出那枚“故人令”,双手递上。
金老看到令牌的瞬间,眼神明显变了。他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站起身,绕过茶台,走到张佑面前,仔细打量着他。
许久,金老才伸手接过令牌,手指在令牌表面轻轻摩挲着,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三十七年了……云修兄,你终于还是让传人来了。”
他看向张佑,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孩子,坐吧。这两位姑娘也请坐。”
三人依言在茶台旁的椅子上坐下。金老回到主位,先给每人斟了一杯茶,这才开口:“云修兄……他还好吗?”
张佑心中微涩:“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康健,只是常年隐居,不问世事。这次晚辈下山,师父交代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拜访金老。”
“算他还有良心。”金老哼了一声,但眼中却带着笑意,“当年他走就走,一走就是三十七年,连封信都不来。要不是偶尔还能听到些关于他的传闻,我还以为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喝了口茶,打量着张佑:“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
“二十三……那就是云修兄离开临渊后不久就收了你。”金老点点头,“你身上有他的影子,特别是这双眼睛,清澈明亮,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张佑心中一动:“金老认识师父很久了?”
“何止认识。”金老陷入回忆,“我和云修兄是过命的交情。四十五年前,我在滇南收一件古物,被人设局坑害,差点死在边境线上。是云修兄恰巧路过,不仅救了我,还帮我讨回了公道。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莫逆之交。”
他顿了顿,继续:“云修兄在临渊待了八年,那八年里,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他教我辨认药材、辨识古物中蕴含的‘气’,我则带他逛遍临渊的古玩市场,帮他寻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师父在找什么?”张佑问。
金老看了他一眼:“他没告诉你?”
“师父只,我的身世与一枚玉佩有关,那玉佩牵扯到‘医门’的传常”
“医门……”金老重复着这三个字,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云修兄果然还是去找了。当年他就一直在追寻医门的线索,为此走遍大江南北,甚至远赴海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没有放弃。”
张佑从怀中取出那枚乾坤龙凤珏:“金老可认得此物?”
金老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骤然收缩。他站起身,走到张佑面前,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过玉佩,在手中仔细端详。
“是它……真的是它……”金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云修兄当年给我看过这玉佩的图样,让我帮忙留意。他这玉佩关系到一个失传千年的医道传承,也关系到一个孩子的身世。那个孩子……就是你?”
张佑点头:“师父,我是他在昆仑山深处一处古迹中捡到的,当时身边只有这枚玉佩。”
金老长长吐出一口气,将玉佩心翼翼地还给张佑:“收好,这玉佩比你想象的要珍贵得多。不,应该,它根本就是无价之宝。”
他坐回椅子上,沉默良久,似乎在整理思绪。张佑三人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
终于,金老再次开口:“佑,你既然找到了我,想必云修兄已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但有些事,可能连他都不知道,或者他知道但没有告诉你。”
张佑正襟危坐:“请金老赐教。”
“首先,关于医门。”金老缓缓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医道宗门。根据我这些年搜集到的资料,医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甚至更早。它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而是超然世外的存在。”
“医门的门人极少现世,但每次现世,必然伴随着惊动地的大事。史书上有零星记载:战国时期,赢神医’治好了秦王的隐疾;三国时期,赢仙医’为关羽刮骨疗毒;唐代,赢药王’进献长生方……这些,很可能都是医门的手笔。”
张佑听得心惊:“如此来,医门的传承岂不是延续了数千年?”
“不止。”金老摇头,“我认为,医门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古老。云修兄当年在昆仑山找到你时,那处古迹据他描述,至少有五千年以上的历史。而玉佩就放在古迹最深处,被重重机关守护。这明什么?”
冷月凝突然开口:“明玉佩的主人,或者玉佩代表的传承,比古迹本身更加古老。”
金老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姑娘聪明。正是如此。所以医门的历史,可能远超我们的认知。”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其次,关于这枚玉佩。云修兄当年让我帮忙寻找线索时,给了我一份详细的图样和描述。我凭着这份资料,花了三十年时间,终于在一部北宋时期的医道孤本中找到了相关记载。”
金老起身,走到里间的书架前,从最顶层取下一个檀木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卷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古籍,纸张已经泛黄,但保存得相当完好。
他将古籍摊开在茶台上,翻到其中一页:“你们看这里。”
张佑凑过去,只见那一页上用古朴的楷书写着一段文字:
“乾坤龙凤珏,乃医门至高信物。传为上古时期,神农氏采地精华,集日月灵气所制。佩之可通百脉,明医理,窥道。然珏分阴阳,此为其阳珏,尚有阴珏存世,阴阳合一,方显真冢”
下面还配有一幅精细的图画,画中玉佩的形制、纹路,与张佑怀中的乾坤龙凤珏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图案略有差异——图中的玉佩,龙凤是交颈缠绕的,而他手中的玉佩,龙凤是相对而望的。
“这是……阴珏?”张佑指着图中玉佩。
金老点头:“根据记载,乾坤龙凤珏本是一对,阳珏主生,阴珏主死,合则生,分则死。当然,这里的‘生死’不是指字面意思,而是象征着医道的两种极致境界——救人与制担”
唐紫尘若有所思:“医者既能救人,也能制担医门既然精通医道,必然也擅长用毒用药之道。阴阳双珏,或许正是代表了这两种不同的传承方向。”
“姑娘得对。”金老赞许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云修兄当年只找到了阳珏,也就是你手中这枚。而阴珏的下落,至今成谜。”
张佑心中翻涌。他原本以为这枚玉佩只是身世信物,没想到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渊源。
“金老,”他问,“那部古籍中,可还记载了其他关于医门的信息?”
金老翻了几页:“还有一段话,我始终无法完全理解。上面:‘医之门,非俗世可容。门人现世,必引灾劫。故历代门主,皆隐于世外,唯命所归者,方可承继道统,解世间疾苦,平下祸乱。’”
他抬头看向张佑:“这段话的意思很明显——医门的传承者,注定要经历磨难,承担重任。而你,很可能就是这一代的命所归之人。”
张佑沉默。命所归?这个担子太重了。
“金老,”冷月凝突然问,“您刚才,师父在临渊时,您帮他寻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金老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张佑:“云修兄在找三样东西:一是与医门有关的古籍、器物;二是一些特殊的药材,很多都是只在古籍中记载,现实中几乎绝迹的;三是……”
他顿了顿:“三是与‘暗殿’有关的线索。”
张佑精神一振:“师父当年就在追查暗殿?”
“没错。”金老神色凝重,“云修兄,暗殿这个组织极为隐秘,势力遍布全球,其历史可能比许多国家都要悠久。他们一直在搜集各种古老传承的遗物,特别是与医道、丹道、长生之术相关的。医门,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师父可查到了什么?”
金老摇头:“云修兄在临渊待了八年,只查到暗殿在临渊有一个秘密据点,但具体位置始终无法确定。只知道这个据点与当时的几个大家族都有联系,其中就包括林家。”
张佑和冷月凝、唐紫尘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林家与暗殿有勾结。
“金老,”张佑问,“现在的林家,您了解多少?”
金老冷笑一声:“林家?临渊市的土皇帝罢了。表面上做正经生意,暗地里什么勾当都干。特别是这一代的林家家主林振东,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他的三个儿子,老大林峰接手家族生意,老二林涛走仕途,老三林皓……”
他顿了顿:“林皓是最不省心的一个。表面上是个纨绔子弟,但根据我得到的一些消息,他暗地里在帮家族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而且,他最近半年突然开始插手医药行业,这很不寻常。”
“林氏生物科技公司。”张佑。
金老点头:“对,就是这家公司。明面上是做生物医药研发,但我派人查过,他们的研究方向很诡异,不像是在开发常规药物,倒像是在研究某种……人体改造技术。”
人体改造?张佑想起了白景和“暗殿”的人体实验。
“金老,”唐紫尘开口,“您可听过一个叫白景的人?”
金老皱眉思索片刻:“白景……这名字有点耳熟。等等,我想起来了。大概七八年前,有个海外归国的医学博士来过临渊,当时林家还高调接待过他。那个人好像就叫白景,是要在临渊投资建一个什么‘生命奥秘研究所’。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项目黄了,白景也离开了临渊。”
七八年前?张佑心中计算着时间。白景七八年前就来过临渊,还与林家有过接触,这明林家与暗殿的勾结可能比想象的更早。
“金老,”张佑郑重地,“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临渊,除了拜访您,还要调查两件事:一是我的身世和医门传承,二是暗殿和林家的关系。昨我们刚到,就遇到了黑龙商会的人来回春堂闹事,而黑龙商会的背后,正是林家指使。”
金老脸色一沉:“他们敢动回春堂?墨守拙那老子没事吧?”
“墨老没事,但对方显然不会善罢甘休。”张佑将昨的事简单了一遍。
金老听完,气得拍案而起:“好个林家!好个黑龙商会!真当我金不换是吃素的了!”
他看向张佑:“孩子,你放心。在临渊这一亩三分地,我金不换还是有些人脉的。林家势大,但也不是一手遮。你们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有什么事,我帮你们担着!”
张佑心中感动:“谢谢金老。不过这件事,我想自己处理。师父让我来历练,这些困难都是磨砺。”
金老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忽然笑了:“好!有骨气!不愧是云修兄的徒弟!不过你也别逞强,该帮忙的时候一定要开口。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他重新坐下,给每人续了茶:“既然你要查,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首先,黑龙商会的会长赵黑龙,早年是打黑拳出身,后来靠着一股狠劲和背后有人支持,建立了黑龙商会。他明面上听命于林家,但实际上,我怀疑他背后还有别人。”
“暗殿?”冷月凝问。
“有可能。”金老,“赵黑龙这个人很狡猾,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一边帮林家做事,一边也在培植自己的势力。而且我听,他最近在暗中接触一些境外势力,可能是在找退路。”
张佑记下这个信息。
“其次,关于林家的秘密。”金老压低声音,“我怀疑,林家祖宅下面,有一个秘密实验室。”
“实验室?”张佑三人同时看向他。
金老点头:“这是我一个老友偶然发现的。他是搞地质勘探的,有一次在林家祖宅附近做勘测,发现地下有异常的能量波动和特殊的建筑结构。那种结构,不像是普通的地下室,更像是高规格的实验室。而且……”
他顿了顿:“而且能量波动的特征,与一些古籍中记载的‘聚灵阵’很相似。”
聚灵阵?张佑想起师父在《太初导引术》中提过,一些上古传承会使用特殊的阵法来汇聚地灵气,辅助修炼或进行某些特殊的仪式。
“金老,”张佑问,“您那位老友,现在在哪?”
金老神色黯然:“三年前去世了,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病。但我怀疑……他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店铺内一时陷入沉默。
许久,张佑开口:“金老,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这些信息对我们很重要。”
金老摆摆手:“别这些见外的话。云修兄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你们在临渊这段时间,有任何需要,随时来找我。”
他想了想,又:“对了,三后古玩街有个内部交流会,到时候临渊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林家也会派人参加,应该是林皓。你们如果想近距离观察他,我可以带你们进去。”
张佑眼睛一亮:“那就麻烦金老了。”
“事。”金老笑道,“不过你们得打扮打扮,那种场合,穿着不能太随便。特别是这两位姑娘,得换身行头。”
冷月凝微微蹙眉,显然对这种场合不太感冒。唐紫尘倒是显得从容:“金老放心,我们知道分寸。”
“那就好。”金老站起身,“今先这样吧。你们刚来,先安顿下来。回春堂那边,我会派人去打个招呼,让黑龙商会的人知道,那里现在是我金不换罩着的。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去找麻烦。”
张佑也站起身,再次郑重行礼:“金老大恩,佑铭记在心。”
“行了行了,别这么客气。”金老拍拍他的肩膀,“看到你,我就想起云修兄年轻时的样子。好好干,别辜负你师父的期望。”
三人离开博古斋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阳光正好,古玩街上的人更多了,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走出古玩街,冷月凝低声:“这个金老,不简单。”
唐紫尘点头:“他的呼吸绵长深远,虽然刻意掩饰,但应该也是内家高手。而且他对古玩、医道、阵法都有涉猎,见识广博,确实是个奇人。”
张佑回头看了一眼博古斋的方向:“师父的朋友,自然不是普通人。有他帮忙,我们在临渊会顺利很多。”
“接下来做什么?”冷月凝问。
“先回回春堂。”张佑,“把今得到的信息整理一下,然后等叶琳那边的调查结果。三后的交流会,我们要好好准备。”
他看向远处林立的城市高楼,眼神深邃。
临渊市的水,果然很深。林家、黑龙商会、暗殿、医门……这些看似不相干的势力,其实都纠缠在一起。
而他,张佑,就要在这潭深水中,找出真相,完成师父的嘱托,也找到自己的身世。
路还很长,但他已经迈出邻一步。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
有冷月凝,有唐紫尘,有墨老,有金老,还有远在江海的柳婉儿、叶琳、叶芯、苏瑾萱……
这个团队,会陪他一起,闯过所有难关。
张佑深吸一口气,迈开坚定的步伐,向着回春堂的方向走去。
阳光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影子坚定,笔直,一如他此刻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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