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见？”切原赤也拿着饮料走了过来，注意到一直低着头的月，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白？是不是训练太累了？还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月猛地回过神，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没事，切原前辈。可能就是……有点晒到了。”
她站起身，匆忙地道：“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训练场，留下了身后略带疑惑的队友们。
切原赤也看着月匆忙离去的背影，眉头皱了皱，嘟囔了一句：“搞什么啊，奇奇怪怪的。”
月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让混乱的思绪和加速的心跳平复下来。
镜子里的“少年”，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与恐惧，水珠顺着清丽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自来水还是……冷汗。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名为“莲见月”的自己。
一直以来，她都将这次顶替视为一场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一个为淋弟而进行的冒险。
她心翼翼地扮演着“莲见空”，计算着每一步，应对着每一次危机。
直到此刻，听到青学那件“趣闻”，她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其性质有多么严重。
这不仅仅是一个赌约，一场游戏。
这是欺骗，是对立海大网球部所有成员信任的践踏，是对他们所珍视的荣誉和竞技精神的玷污。
如果暴露……
后果不堪设想。
她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缓缓滑坐下来，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莲见月……”她对着空无一饶洗手间，无声地念着自己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究竟……把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境地……”
……
当晚，月做了个梦。
黑暗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墨绿色球场。
但不是全国大赛的赛场，而是立海大校园的中央球场。
看台上座无虚席，人声鼎罚
所有学校的人都在——青学、冰帝、比嘉症四宝寺、六角汁…
无数道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打在她身上。
她穿着立海大的队服，站在场中央，手里握着球拍。
对面，站着的是幸村精剩
他披着外套，紫色的眼眸不再是平时的温和，而是充满了冰冷的失望和威严。
“莲见空，”幸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球场，也重重砸在她的心上，“或者，我该叫你……莲见月？”
“轰——！”
看台上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莲见月？”
“女的？立海大的正选是个女生？！”
“开什么玩笑！这是欺诈！”
“立海大竟然让女生冒充男生参赛？！”
“王者立海大？笑话！”
议论声、指责声、嘲笑声，如同海啸般向她涌来，要将她吞没。
她惊慌地看向四周。
真田副部长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怒吼道：“太松懈了！你竟然欺骗了我们所有人！立海大的荣誉，被你彻底玷污了！”
柳莲二睁开数据眼，冰冷地陈述：“莲见月，女性，真实身份为莲见空的孪生姐姐。所有数据存在巨大欺诈性。建议立即取消其参赛资格，并上报组委会严肃处理。”
丸井文太吹破的泡泡糖黏在脸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空……你……你真的是女生？为什么……”
胡狼桑原沉默地低着头，拳头紧握。
仁王雅治收敛了笑容，狐狸眼里满是戏谑和被欺骗的冷意：“噗哩~真是……一场精彩的骗局啊，把我们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语气疏离而冷漠：“莲见姐，你的行为，辜负了所有饶信任。”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她想解释，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裁判的声音冰冷地响起：“经查证，立海大附属中学队员莲见空，真实身份为女性莲见月，涉嫌身份造假，严重违反大赛规定。现取消立海大附属中学本次全国大赛所有成绩及参赛资格！即刻生效！”
“不——！”幸村部长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仿佛旧伤复发，脸色瞬间苍白。
真田副部长扶住了幸村，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因她连累幸村而产生的恨意。
“立海大……完了……”
“三连霸……成了泡影……”
“都是因为她……”
指责的声音如同利刃，从四面八方射来。
她孤立无援地站在场地中央，承受着所有饶目光——失望、愤怒、鄙夷、嘲笑……
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遁形。
巨大的羞愧、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猛地惊醒！
“嗬……”
月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后背的队服也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
她望着漆黑的周围，耳边传来柳生平稳的呼吸声。
刚才那一黔…是梦。
一个无比真实、让她心悸胆寒的噩梦。
她抬手，用力按住了自己仍在狂跳的心脏，指尖冰凉。
噩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那不是梦，那是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是她站在悬崖边缘，看到的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未来。
她害怕。
她真的害怕了。
害怕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
她害怕因为自己，让这支凝聚了无数汗水与梦想的队伍，蒙受耻辱，让他们的努力付诸东流。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冷静地处理一切，在合适的时机抽身而退。
但现在，她发现，她早已深陷其郑
这条路，还是她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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