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元辰脚步钉在原地，心脏咚咚直跳。楼梯上那个红裙女人笑靥如花，眼波却像带着钩子，能轻易看穿人心底那点秘密。
上楼？他敢吗？这女人明显不是普通伙计，百晓楼水深得很。可不下这台阶，会不会更惹怀疑？刚才自己问的那句话，简直是提着脑袋在刀尖上蹦跶！
他喉咙发干，脑子里念头飞转，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挤出个僵硬的笑：“师姐笑了，弟子就是随便问问……”
“哦？随便问问就问得这么刁钻？”红裙女子纤指抵着下颌，笑容更深，带着点玩味，“阴冷如活物的能量……可不是杂役弟子该‘好奇’的东西呢。上来吧，姐姐我又不吃人。”
她语气慵懒，却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旁边那伙计早已垂手徒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叶元辰暗骂一声，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他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踏上木质楼梯，脚下发出的轻微吱呀声，像是在替他心跳打拍子。
楼上是一间雅致静室，熏香袅袅，隔绝了楼下的嘈杂。女子随意地坐在一张软榻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叫我秦管事就好。”
“是，秦管事。”叶元辰半个屁股沾着椅子，脊背挺得笔直，全身肌肉都绷着。
秦婉慢条斯理地斟了两杯茶，推给他一杯：“放松点，师弟。百晓楼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信誉。你刚才问的那东西……有点意思。从哪听来的？”
叶元辰接过茶杯却没喝，谨慎地回答：“一次偶然，在黑风坳那边做任务时，感觉……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窥视，阴冷得很，就记住了。”他半真半假地扯谎，把锅甩给已经无从查证的黑风坳。
“黑风坳？”秦婉挑眉，若有所思，“那边是挺乱，什么脏东西都可能沾上。”她抿了口茶，眼波流转，忽然转了话题，“师弟在杂役处似乎过得不太顺心？我看你气血略有亏虚，是修炼资源不够？”
叶元辰心里一紧，这女人话题跳得太快，他跟不上节奏，只能含糊道：“还……还校”
秦婉轻笑，放下茶盏，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某种蛊惑：“姐姐我这里，偶尔也有些‘特别’的渠道，能弄到点外面不好找的东西。比如……品质好上一些的蕴气丹，或者，某些能快速提升真元的‘好东西’。”
她到“好东西”时，尾音微微上扬，意有所指。
叶元辰瞬间头皮发麻，立刻联想到苏沐雨那瓶要命的丹药！这秦婉是在试探他？还是真在做这种危险的买卖？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用了！弟子……弟子用宗派发的就够了！”
“是么？”秦婉看着他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眼底闪过的惊惧，笑容越发莫测，“那真是可惜了。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或者……又‘偶然’听到什么稀奇消息，随时可以来找姐姐我。消息换资源，或者……灵石，都可以。”
她着，纤指一弹，一枚薄薄的、带着淡香的木牌轻飘飘落到叶元辰面前，上面刻着一个“晓”字。
“拿着这个，下次来，直接上楼。”
叶元辰捏着那木牌，只觉得烫手得很。他不敢多留，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百晓楼。直到走出坊市，山风一吹，才发觉后背凉飕飕的，已被冷汗浸透。
这秦婉，绝对知道些什么！她是在招揽他？还是把他当成了某种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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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杂役处，叶元辰好几都心神不宁。秦婉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打转。“快速提升真元的‘好东西’”？她指的难道就是那种阴冷能量？难道这东西在暗地里流通？
他越想越怕，越发不敢碰任何来路不明的丹药。连每药田的活计都更加心翼翼，生怕再引起任何人注意。
可麻烦要找上门，躲是躲不掉的。
这日他正埋头给一片清心草浇水，忽然听到一阵喧哗，夹杂着少女清脆又蛮横的呵斥。
“让开让开！都躲远点！我的火雀受了惊，撞坏了灵草我可不赔！”
叶元辰抬头，只见一团赤红色的影子嗖地从他头顶掠过，带起一阵热风，紧接着，一个火红的身影风风火火地追了过来，不是火灵儿又是谁？
那赤红色影子是只羽毛绚烂、尾羽极长的雀，此刻似乎真受了惊，在药田上空慌不择路地乱飞，翅膀扇动的气流让下方娇弱的灵草一阵摇晃。
“哎呀！我的草！”管事的杂役弟子脸都白了，却又不敢拦那位祖宗。
火灵儿急得跺脚，甩出一道红光想去卷住那火雀，却差之毫厘。火雀受惊更甚，猛地一个俯冲，竟直直朝着叶元辰负责的那片区域撞下来！
叶元辰心里骂娘，这要是撞实了，压坏一片灵草，这责任铁定算他头上！他几乎想都没想，那缕微弱的神识瞬间下意识地集中起来，不是外放，而是全力去“感知”火雀惊慌失措的飞行轨迹和下一刻的可能落点——
成了！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他“看”到了！就在左前方三步，那株最高的清心草旁边！
他身体比脑子快，猛地朝那边扑了过去，双手迅疾而又极其轻巧地往前一合！
扑棱棱！
一团温热又毛茸茸的东西正好撞进他手心里，还在惊慌地扑腾。
几乎同时，火灵儿也冲到了跟前，看到被叶元辰稳稳接住的火雀，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叶元辰：“咦？你……你怎么知道它会往那儿飞？我都没看清！”
叶元辰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又下意识用了神识！他赶紧把手里还在扑腾的祖宗递过去，低下头：“弟子……弟子以前在乡下抓过鸟，瞎蒙的。”
“瞎蒙能蒙这么准？”火灵儿明显不信，接过火雀安抚着，一双大眼睛上下下打量着叶元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玩具，“你反应挺快啊！手上也挺有准头！比那些笨手笨脚的家伙强多了！”
她想了想，忽然一拍手：“正好！我最近练一套新指法，缺个反应快点的靶子！就你了！明开始，每这个时辰，去后山松林那边等我！”
叶元辰眼前一黑。喂招？当这大姐的活靶子？这还能有好？
可他敢拒绝吗？看着火灵儿那双“我了算”的眼睛，他把到嘴边的推辞又咽了回去，苦着脸应道：“……是，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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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火灵儿当活靶子的日子果然不好过。这大姐指法凌厉，虽然刻意控制了力道，但那炽热的指风擦着耳边、衣角掠过，还是吓得叶元辰冷汗直流。他几乎是拼了老命，把所有精神都用来催动那缕神识，提前那么一丝丝去感知指风的轨迹，然后连滚带爬地躲闪。
几下来，精神消耗巨大，脑袋每都像被针扎一样疼。但好处也不是没樱在这种高压逼迫下，他对神识的运用熟练了一点点，反应速度也快了一点点。甚至有一次，他极度惊恐之下，神识感知到一缕特别灼热的指风，怀里的万界石竟又是一颤，将那指风边缘散逸的一丝火气吸了进去！
结果就是他当晚打坐时，发现自己丹田里的真元，又壮大了细微的一丝！虽然过程惊险万分，还伴随着经脉的轻微灼痛，但这确确实实是条路子！
风险与机遇并存？叶元辰心里五味杂陈。
这，他鼻青脸肿（某次躲闪不及被指风扫到）地从后山回来，却被一个面生的外门弟子拦住了。
“叶元辰？”
“是，师兄有何吩咐？”
那外门弟子神色平淡地递过来一个包裹：“苏师姐让你送一批新炼制的凝血丹去执事堂交割，点名要你送。动作快点，别耽误了。”
苏沐雨？
叶元辰心里猛地一沉。她怎么会突然点名让自己去送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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