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过后,她清晰地感觉到,一个沉重的、温热的物体,骤然滑出了她的身体。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是婴儿洪亮而有力的啼哭声!
“出来了!生出来了!”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助产士激动的声音响起,“是个男孩!”
几乎在婴儿脱离母体的同一时刻,苏晚紧绷到极致的身体骤然松弛,那口气彻底散了。
沉重的眼皮再也无法支撑,她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孩子,便深深地、无力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郑
只有监护仪上微弱但依然跳动的心电图,证明着她还在顽强地坚持。
“快!产妇昏迷!出血还没完全止住!继续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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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国,陆氏分部总裁办公室。
落地窗外是繁华的不夜城,霓虹闪烁。
陆承泽已经连续工作了超过三十六时,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黑的胡茬。
一个关键项目的技术壁垒突然爆发,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和原本定好的回国行程。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数据流和问题报告凝神思考,试图找出突破点,心脏部位却毫无征兆地、猛地一缩!
那感觉来得突兀而尖锐,并不算很痛,却像是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入,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和心悸。
他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眉头紧锁。
只有一瞬间,快得让他以为是连日高强度工作导致的生理不适或错觉。
他甩了甩头,试图忽略那点异样,将注意力重新拉回眼前的危机上。
项目出了问题,他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那份莫名的悸动……或许只是太累了。
他完全不知道,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在地球另一赌产房里,
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生命,历经艰险,刚刚挣脱母体,发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声啼哭。
………
手术室上方那盏象征着未知与等待的红灯,在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煎熬后,终于“啪”地一声,熄灭了。
随即,柔和的绿色灯牌亮起,如同一道赦免的福音。
门被从里面推开,身穿手术服、面带疲惫却神情松弛的主治医生走了出来。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温曼君、陆书郡和陆老爷子几乎是瞬间围了上去,三双眼睛死死盯着医生的脸,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极致的恐惧过后,连询问的勇气都需要重新积聚,他们只是等待着,用眼神传递着全部的希冀与哀求。
医生摘下口罩,看着眼前这几位焦急万分的家属,脸上露出了一个宽慰的、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个笑容,像一束阳光猛地穿透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厚重阴云。
“放心,” 医生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孕妇非常坚强,抢救及时,现在母子平安!”
“平安”二字落地,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
温曼君腿一软,全靠扶着墙壁才站稳,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却是喜极而泣。
她捂住嘴,声音哽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晚晚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善良,神明一定会保佑她的……”
陆书郡长长地、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一直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红痕。
他上前一步,用力握了握医生的手,声音沙哑:“谢谢!谢谢您医生!辛苦了!”
陆老爷子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下来,眼眶依旧泛红,却连连点头,喃喃道:
“好,好……平安就好……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这时,护士抱着一个的、用柔软襁褓包裹着的婴儿走了出来。
家伙虽然早产了几,但个头却不,脸蛋红扑扑、肉乎乎的,此刻正闭着眼睛,嘴微微嚅动着,睡得香甜。
各项检查指标都显示他很健康。
“恭喜,是个六斤二两的少爷,很结实呢。”
护士笑着将孩子递到最前面的温曼君怀里。
温曼君心翼翼、近乎虔诚地接过这个柔软的生命,看着他酷似陆承泽幼时的眉眼轮廓,心底涌起无限的爱怜和后怕交织的复杂情福
她轻轻碰了碰宝宝娇嫩的脸颊,眼泪又落了下来。
很快,苏晚也被推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目紧闭,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身上连接着一些监护仪器,显示着她的生命体征正在平稳恢复。
主治医生在一旁补充叮嘱:
“孕妇刚经历大出血和难产,身体损耗非常大,现在虽然脱离了危险,但需要绝对静养,精心护理,避免任何情绪波动和感染风险。”
“我们明白,一定好好照顾她。”
温曼君连忙保证,将怀里的宝宝轻轻交给身旁的陆书郡,
自己则快步跟上移动病床,一路紧紧握着苏晚冰凉的手,仿佛想将自己的力量和温暖传递过去。
一行人随着病床来到早已准备好的VIp病房。
环境安静舒适,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护士们熟练地将苏晚安置好,调整好仪器和输液。
家伙也被放进了一旁带恒温功能的婴儿床里。
等到一切初步安顿妥当,医护人员暂时离开,病房里只剩下轻微的仪器滴答声和宝宝安稳的呼吸声。
看着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苏晚和婴儿床里浑然不知经历了怎样惊险才来到世间的孙子,
温曼君心底那因为喜悦而暂时压下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猛烈。
她轻轻松开苏晚的手,为她掖好被角,走到病房外的休息区。
脸上慈爱温柔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她拿出手机,找到那个让她又气又恨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了很久,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温曼君濒临爆发的神经上。
就在她以为又会无人接听时,那边终于被接通了。
“喂?妈?” 陆承泽的声音传了过来,背景音有些嘈杂,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不耐,似乎正身处忙碌的场合,
“怎么了?我这边正忙。”
这句“正忙”像一桶油浇在了温曼君心头的火上。
她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直接质问:
“陆承泽,我问你,你到底回不回来?”
陆承泽似乎被母亲异常冰冷的语气弄得一愣,随即更加烦躁,他捏着发痛的眉心,语气更不耐了几分:
“妈,我不是跟你过了吗?项目出了些很严重的问题,我必须在这边处理!暂时真的回不去!家里有什么事你们先处理,等我忙完……”
“等你忙完?!” 温曼君打断他,声音又不自觉的没力气,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哽咽,
“陆承泽!就在刚才!晚晚生了!她一个人在产房里,差点就…出事了你知不知道?!大出血!病危通知都下了!!
我们所有人在这里急得快要疯了,打你电话永远打不通!工作!工作!你的工作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你老婆孩子生死一线的时候,你都抽不出哪怕一分钟回个电话?!陆承泽,你有没有心啊?!”
她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吼完,不等电话那头有任何反应,她猛地按下了挂断键,力气大得仿佛要把手机捏碎。
陆书郡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轻轻揽住妻子颤抖的肩膀,无声地给予安慰。
他脸色也很难看,但相比妻子的激动,他更显沉郁。
“好了,老婆,别气坏了身子。晚晚现在需要静养,我们也得冷静。等他回来……再。” 最后两个字,他得很重。
陆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病房门口,没有过来,只是遥遥望着里面昏睡的孙媳和安睡的曾孙,
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痛心与担忧,最终,所有情绪化作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摇了摇头。
而大洋彼岸,被骤然挂断电话的陆承泽,举着手机,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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