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曹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过冒险?”张威在一旁低声问道,
“两万骑兵孤军深入漠北,无粮草后援,万一被北元合围,后果不堪设想。”
朱瑞璋摇了摇头,将信函收好,目光重新投向漠北的方向,眼神锐利:“冒险?对别人来是冒险,对保儿来,这是千载难逢的复仇之机。
他麾下的将士,大多都是跟随他多年的精锐,当年随他横扫江南、北伐蒙元,哪一个不是以一当十?更何况,北元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爱猷识理达腊昏聩无能,内部根本无法形成合力。”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他敢孤军深入,必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到这里,朱瑞璋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无奈:“至于粮草,你以为他会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
北元在漠北经营多年,各个部落积累的牛羊、粮食、金银,就是他的粮草。
那句就地筹措,翻译过来就是——大索草原,不封刀,不封财,所有战利品,将士们按劳分配。这样的激励,比任何粮草都管用。”
张威恍然大悟,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惊惧:“王爷的意思是,曹国公要在草原上……屠尽北元部落?”
“不是屠尽,是车轮放平。”朱瑞璋纠正道,这个词可以专门用来形容李文忠对北元的政策。
“他如今恨透了北元人,当年曹国长公主带着他和我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
如今他母亲已逝,还遭此奇耻大辱,他不把哈拉和林翻过来,是绝不会罢休的。”
朱瑞璋转身走下望楼,语气变得沉稳:“张威,传我令,即刻通知冯胜,让他抽调一万兵力,进驻大宁周边,接应李文忠的后路,若北元有残部南下,就地歼灭;
另外,让你的轻骑部队留在鸭绿江沿岸,密切关注高丽动向,同时派出斥候,探查草原东部的北元部落,一旦发现有异动,立刻通报李文忠。”
“属下遵令!”张威躬身应道,转身快步离去。
朱瑞璋独自站在营中,望着北方的空,心中默默想道:你们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李文忠这个煞神。
常遇春都劝不住的杀性,你们以为凭借那点残兵弱将,就能抵挡得住?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漠北草原估计就会变成一片血海。
大宁城外的校场,被晨光镀上一层银辉。两万骑兵列成整齐的方阵,铠甲在阳光下泛着森然光泽,长枪如林,一人双马,马蹄踏地的声响沉闷如雷。
将士们脸上带着未脱的征尘,眼中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他们基本都是老兵,
很多人从江南水乡到漠北草原,见证过大明铁骑踏破元都的荣光,也亲历过与北元残部死战的惨烈。
辰时三刻,李文忠一身银甲,腰悬佩刀,策马驰入校场。
他面容俊朗,若是脱下盔甲,穿上书生袍服,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大家闺秀,
他目光扫过方阵,所到之处,将士们纷纷挺直腰杆。
“将士们!”李文忠勒住马缰,声音洪亮如钟,穿透了校场的肃穆,
“北元残寇,盘踞漠北,贼心不死!前些时日,他们无辜袭我军堡,杀我弟兄,焚我村寨,掳我百姓!此仇不共戴!”
话音未落,校场中响起一阵压抑的怒吼。
李文忠抬手压了压,校场瞬间恢复寂静。
“今日,本公提兵北伐,直捣哈拉和林!”
他语气陡然拔高,“但今日我要告诉诸位,此行没有粮草补给,没有后援接应!
我们的粮草,要从北元部落的牛羊中夺!我们的军械,要从鞑子的库房里取!我们的赏赐,要从蛮夷的金银中得!”
将士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兴奋取代。
他们都是沙场老兵,要真是靠那点军饷,怎么养家糊口?
战场才是发财的好地方,才是放开手脚,凭勇力取富贵的地方。
“本公,李文忠,在此许诺!”李文忠拔出腰间佩刀,刀刃直指际,寒光凛冽,
“此番北伐,大索草原,永不封刀!凡我军旗所到之处,北元部落的牛羊、粮食、金银、布匹和女人尽数归将士们所有!
斩敌一首级,赏白银二两;擒敌一甲士,赏白银五两;破敌一部落,将领分得三成,其余将士按劳分配,绝不克扣!”
“哗——”校场瞬间沸腾!将士们高举兵器,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震得远处的飞鸟四散惊逃。
“杀鞑子!夺牛羊!”
“直捣哈拉和林!”
“大明万岁!”
呐喊声此起彼伏,久久不绝。
每个将士的脸上都洋溢着狂热的战意——对他们而言,这不仅是保家卫国的征战,更是一场富贵险中求的豪赌。
李文忠的许诺,如同最烈的酒,点燃了他们心中的血性。
李文忠看着麾下将士的狂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但本公丑话在前头!”他语气一沉,杀气毕露,
“临阵退缩者,斩!不听号令者,斩!闻鼓不动者,斩!”
三个“斩”字,如同三块巨石,砸在将士们心头,沸腾的情绪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敬畏。
他们知道,李文忠言出必行,赏罚分明,跟着他打仗,既能得富贵,也需守规矩。
“何文辉!”李文忠高声唤道。
“末将在!”何文辉催马上前,躬身应道。
“命你为先锋,率五千骑兵,先行探路,遇股鞑子,就地歼灭,夺取粮草,为大军开路!”
“末将遵令!”何文辉抱拳领命,调转马头,高声喝道:“先锋营将士,随我出发!”
五千骑兵应声而动,如同一支锋利的箭头,朝着草原深处疾驰而去。
李文忠目光扫过剩余的一万五千骑兵,沉声道:“其余将士,即刻开拔,向漠北挺进!直取哈拉和林。”
“遵令!”将士们齐声应道,声音震彻四野。
哈拉和林,这座曾经的蒙古帝国都城,如今已是北元的王庭所在。
虽然不复当年的繁华,但依旧巍峨,毡房连绵数里。
爱猷识理达腊坐在铺着虎皮的王座上,脸色比殿外的枯草还要苍白。
这位继承了父亲妥懽帖睦尔逃亡命阅君主,自登基以来便终日活在大明的兵锋阴影下,此刻更是双手紧握王座扶手,内心感叹生不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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