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后台的走廊比平时更安静，只有远处传来裁判点名的声音，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模糊的回声。俞亮被时光拉着躲进堆放清洁工具的角落，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墙，鼻尖萦绕着消毒水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还有十分钟。”时光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急促的呼吸，手掌轻轻按在他身后的墙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圈。晨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刚好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俞亮的心跳得像擂鼓，指尖攥着比赛用的计分纸，边缘被捏得发皱：“别闹，等会儿被人看见。”话虽这么，身体却没动，任由对方越靠越近。
“就一下。”时光的拇指轻轻蹭过他的嘴角，带着点温热的触福昨早餐时没出口的悸动，此刻像藤蔓般悄悄爬上来，缠得人呼吸发紧。他低下头，唇瓣轻轻碰了碰俞亮的，像试探水温的石子，浅尝辄止。
俞亮的睫毛颤了颤，抬手想推他，却被抓住手腕按在墙上。这次的吻深了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和认真，像他们在棋盘上寸土不让的厮杀，又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柔软。消毒水的味道渐渐淡了，只剩下对方呼吸里的牛奶香气，和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唔……”俞亮偏过头喘了口气，耳廓红得能滴出血，“够了……”
时光却没松开，额头抵着他的，鼻尖蹭着他的侧脸：“昨你擦我嘴角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想这个？”
“胡……”俞亮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没力气反驳。晨光爬上他的脖颈，把细的绒毛染成金色，他能清晰地看到时光眼里的自己，慌乱又无措，像被围在角落里的棋子，却甘之如饴。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两人猛地分开。时光顺手帮他理了理被弄乱的衣领，俞亮则飞快地抹了把嘴角，假装整理袖口。进来拿拖把的保洁阿姨看了他们一眼，嘟囔着“这俩孩子躲这儿干嘛”，又转身出去了。
“差点被发现。”时光拍了拍胸口，眼里却闪着笑意。
俞亮瞪了他一眼，心跳还没平复：“都怪你！”嘴上抱怨着，指尖却悄悄勾住了对方的衣角，像怕走失的孩。
“怪我怪我，”时光顺着他的话，反手握紧了那只不安分的手，“等赢了，给你买昨的那家草莓糖葫芦。”
“谁要吃……”俞亮的声音软了下来，目光落在时光握着自己的手上。那双手昨还在早餐桌上比划棋路，此刻却温暖得让人不想放开。他忽然想起战术里那个“倒扑”的伏笔，就像此刻的心情，明知该退，却偏想再往前一步。
“走吧，快到我们了。”时光松开手，替他拂去肩上的灰尘。
俞亮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记住战术，目起手，我守角。”
“知道了，俞指导。”时光笑着敬了个礼，眼底的认真却藏不住。
走到赛场入口时，俞亮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晨光从时光身后涌过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像棋盘上最耀眼的那颗星。他忽然踮起脚，飞快地在时光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声音带着点发颤的清亮：“赢了再算总账！”
时光愣在原地，摸着被碰过的脸颊，傻笑着追上去。走廊里的回声仿佛都带着甜味，远处裁判的点名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他们并肩走进去，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棋盘已经摆好，黑白棋子安静地躺在棋盒里，像等待冲锋的士兵。俞亮坐下时，指尖还在发烫，他看了眼对面的时光，对方冲他眨了眨眼，眼底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要亮。
他忽然觉得，不管今输赢，这个清晨的吻，大概会和棋盘上的胜负一样，被牢牢记住很多年。
走廊拐角的阴影里，空气好像都带着点黏黏的暖意。俞亮刚想开口些什么，就被时光轻轻按住了肩膀。
“就一下。”时光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他微微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俞亮的脸颊，呼吸拂过对方的耳廓，像羽毛轻轻搔过。
俞亮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想后退，却被时光圈住了腰。这个拥抱很轻，带着点紧张的僵硬，却又格外坚定。他们靠得很近，能清晰地听到彼此加快的心跳声，像藏在胸腔里的鼓，咚哓敲着。
“待会儿比赛别走神。”时光的声音带着点闷笑，松开手时，指尖不经意划过俞亮的手腕，留下一点温热的触感，“赢了请你喝汽水。”
俞亮眨了眨眼，脸颊有点发烫，他抬手揉了揉被碰到的地方，低声回了句：“嗯，你也是。”
走廊尽头传来裁判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赶紧整理了下衣服，装作若无其事地朝赛场走去。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紧紧挨在一起，像从来没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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