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学事宜与隐秘过往
周六的晨光漫过阳台时,苏清辞正在画室给画框刷底漆。
陆时砚坐在角落的旧书桌前做习题,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的鸟鸣揉在一起,像首温和的晨曲。
“大姐,陆先生,陈老师来了。”
张妈的先是轻叩了几下门,然后她的声音便从门背后传了出来。
陆时砚最先反应过来,起身要去开门,却被苏清辞按住肩膀:
“我去吧,问问陈老师你的情况。应该是商量入学事夷。”
苏清辞脱下围裙,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开门走下楼。
只见沙发上的陈老师刚接过张妈手中的茶水,身旁还放着一个文件袋,脸上带着笑意:
“苏姐,今有事情要和你,所以来的早了些,没打扰你们吧?”
“没樱”
苏清辞也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文件袋上,
“是时砚的学习报告?”
“是啊,这孩子进步太快了,我得赶紧跟你报喜。”
陈老师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陆时砚这个学生,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时砚,这次模拟考的成绩出来了,总分在年级能排进前三十,尤其是数学,差点拿了满分。”
跟随下来的陆时砚的耳尖瞬间红了,低下头转过身去给苏清辞倒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苏清辞接过茶水,朝陆时砚笑了一下,然后又看向陈老师,笑着:
“都是陈老师教得好。”
随后,苏清辞又眉眼弯弯的看向陆时砚:
“当然,陆同学也很厉害。”
“跟我可没关系,”
陈老师打开文件袋,拿出成绩单和几张表格,
“这孩子上课专注,下课又肯下功夫,我只是顺水推舟。对了,我今来,主要是想跟你入学的事。”
她把一张《入学申请表》推到苏清辞面前:
“市一中的插班生报名下周截止,时砚的成绩完全够格,我已经跟教务处打过招呼,只要填好表、办好手续,下月初就能正式入学了。”
苏清辞拿起申请表,指尖拂过“监护人信息”一栏,忽然想起刚把陆时砚带回家时,他连户口本都拿不出来,只自己是孤儿。
“陈老师,他的户籍……”
“我问过时砚了,”
陈老师叹了口气,
“他的户口本在社区档案室存着,我已经帮他联系好了,下周就能调出来。就是监护人这边……”
她看向苏清辞,眼神里带着询问,
“按规定需要监护人签字,时砚这……得找个靠谱的人帮他办理一下。”
陆时砚猛地抬头,看向苏清辞,眼里带着紧张和期待,像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苏清辞看着他攥紧衣角的手,想起他窝在仓库角落啃干面包的样子,想起他熬夜做题时台灯下的侧脸,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我来办。”
她拿起笔,在“监护人”一栏落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清隽有力,
“需要什么材料,陈老师尽管。”
陆时砚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空,连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陈老师拍了拍手:
“太好了!时砚,这下你就能跟清辞一样,坐在教室里上课了。”
这时,苏母从楼上下来,刚好听见这话,走了过来:
“什么好事这么热闹?”
“阿姨好。”
陈老师连忙起身,把入学的事了一遍,
苏清辞看向苏母,
“当初您答应过,只要时砚成绩达标,就帮他办理入学,现在该您兑现承诺了。”
苏母看着陆时砚,眼里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讶,可能是惊讶于他的快速和认真程度。
“还算懂事懂事,需要什么证明或者手续,跟管家,让他去跑。”
她顿了顿,看向陆时砚,
“以后在学校好好学,有什么困难就跟家里,顶着苏家的门面也不能气,但是不许打着苏家的名号在外面作威作福。”
苏清辞似乎是对苏母的冷漠有些不满,但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什么。
“谢谢阿姨。”
陆时砚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陈老师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临走时拍了拍陆时砚的肩膀:
“下周一就准备去教务处登记吧,新学期别紧张。你的学习进度完全没有问题。”
送走陈老师,陆时砚还愣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成绩单,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苏清辞走过去,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
“傻站着干什么?不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妈?她昨还,等你入学了,每早上给你煮两个鸡蛋补脑子。”
陆时砚在家的日子里经常帮着家里的佣人干一些杂活,和大家相处的很好,再加上苏清辞对陆时砚的重视,大家也对陆时砚态度越来越好。
陆时砚这才回过神,咧开嘴笑了,眼里的光比窗外的太阳还耀眼。
他转身往厨房跑,跑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苏清辞,认真地:
“清辞,谢谢你。”
似乎是习惯了他一只叫姐姐,突然叫她清辞,苏清辞还有些异样的感觉。
“谢什么,”
苏清辞很快回过神,笑了笑,“但是还是要叫姐姐,以后好好读书。”
陆时砚重重点头,转身跑进厨房,很快传来他和张妈笑的声音。
“嗯。”苏清辞应着,心里却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二楼走。
苏谨然的书房门没关严,她走近时,正听见他在打电话,声音低沉而严肃:
“……查仔细点,尤其是他养父母去世后的行踪,还有他为什么会住到仓库去……对,越详细越好。”
苏清辞的脚步顿住了。
她敲了敲门,推开门进去:
“大哥,你在查时砚?”
苏谨然放下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在一件寻常事:
“嗯,听你他要入学了,总得弄清楚底细,免得给家里惹麻烦。”
“他不是坏人,”
苏清辞皱了皱眉,
“他养父母去世后,是靠自己打零工活下来的,很不容易。”
“不容易不代表没问题。”
苏谨然看着她,眼神锐利,
“清辞,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一个连出生证明都查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你身边,你就不好奇他的来历?”
“他过是孤儿,被养父母从孤儿院接走的……”
“孤儿院的记录呢?他养父母的死因?这些你都知道吗?”
苏谨然打断她,语气带着兄长的严肃,苏清辞的记忆里苏谨然很少这样跟她话。
“我不是要针对他,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等查到结果,没问题自然最好,有问题……也能早点提防。”
苏清辞没再什么,转身离开了书房。
她知道大哥得有道理,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好像自己珍视的东西被人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
书房里,苏谨然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加快速度,我要在他入学前看到完整的报告。”
第二,助理把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苏谨然面前。
黑色封皮的文件夹上,贴着陆时砚的一寸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眼神清澈,却带着点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苏谨然翻开文件,第一页是陆时砚的基本信息:
姓名陆时砚,性别男,出生日期栏写着“不详”,备注里注明“由市福利院于2010年接收,具体出生日期无法考证”。
他继续往下翻,看到了他养父母的信息——养父陆建国,是个普通的汽修工,养母李秀兰,在社区超市当收银员。
两人于2012年收养陆时砚,2018年因一场车祸双双去世,肇事司机逃逸,至今未抓到。
车祸后的记录显示,陆时砚当时刚满十四岁,因为没有其他亲属,被社区暂时安置在养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
可没过半年,那片老城区拆迁,开发商与居民产生纠纷,陆时砚的房子被强拆,补偿款也被自称“远房亲戚”的人冒领。
再往后,就是断断续续的打零工记录——在餐馆洗过碗,在工地搬过砖,在画室当过学徒,直到半年前,被苏清辞在巷口发现。
文件最后附了张照片,是陆时砚养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低矮的平房,院墙上爬满了牵牛花,看起来温馨而普通。
旁边还有张社区工作人员的访谈记录,陆时砚养父母在世时,这孩子很懂事,放学就帮着做家务,成绩也不错,只是不爱话。
苏谨然合上文件,指尖在封皮上轻轻敲击着。
没有复杂的背景,没有隐秘的身份,就是一个在命运里挣扎的普通少年,像株被风雨打弯却没折断的野草。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那点莫名的防备就越重。
一个尝过人情冷暖、独自熬过最黑暗时光的少年,怎么会对苏清辞露出那样毫无保留的依赖?
怎么会看她的眼神里,藏着那么深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苏谨然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信息:
“不用再查了。”
放下手机,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苏清辞正和陆时砚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她拿着本画册,他凑在旁边听着,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像镀了层金边,画面温暖得刺眼。
他忽然想起时候,自己也是这样,把妹妹护在身后,替她挡掉所有风雨。
可现在,她身边站了另一个人,一个眼神干净却藏着故事的少年。
苏谨然的目光沉了沉。
入学手续可以办,但有些界限,必须划清楚。
他转身下楼,走向那两个沐浴在阳光里的身影。
风吹过院子里的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预示着一场无声的守护与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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