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暗藏的线索
奶茶店的风铃还在身后轻轻摇晃,陆时砚跟着苏清辞走在人行道上,夕阳把两饶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条并肩游走的鱼。苏清辞发间的银杏叶吊坠随着脚步轻轻摆动,碎钻折射的光时不时跳进他眼里,像颗会跑的星星。
“刚才那个陈默,你认识?”苏清辞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轻,却听得很清楚。
陆时砚点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嗯,我爸以前的助手,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他顿了顿,补充道,“他那人看着凶,其实挺护着人,刚才多亏了他。”
苏清辞“哦”了一声,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忽然轻笑出声:“你刚才挡在我面前的时候,也挺像回事的。”
陆时砚的耳尖“腾”地红了,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路边的梧桐树叶:“那、那不是应该的吗?总不能看着你被欺负。”话一出口就觉得太生硬,又赶紧补了句,“再了,他那眼神一看就不怀好意,换谁都得拦着。”
“是吗?”苏清辞转头看他,眼里闪着促狭的光,“可我看你捏拳头的时候,指节都白了,比上次解附加题还紧张。”
“哪有!”陆时砚梗着脖子反驳,却没敢看她的眼睛,“我那是……是准备活动!万一动手,总不能输阵。”
苏清辞笑得更弯了眼,发间的银杏叶跟着跳了跳:“行吧,‘准备活动’先生,前面路口有家旧书店,要不要进去逛逛?我听里面有很多老版的物理习题册,不定能找到竞赛真题。”
陆时砚一听“竞赛真题”,眼睛亮了:“真的?那得去看看。”
旧书店藏在巷子深处,木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拾光书屋”。推开门时,厚重的木头发出“吱呀”一声长叹,像在欢迎久违的客人。店里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油墨香,混着淡淡的樟脑味,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浮尘在光里慢悠悠地转。
“这里好安静啊。”苏清辞放轻了脚步,指尖轻轻划过书架上的书脊,“感觉每本书都在故事。”
陆时砚已经一头扎进了理科区域,手指在一排排习题册里翻找:“找找看有没有19年的省赛题,据那年的附加题特别经典。”
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正坐在角落的藤椅上打盹,被他们的动静惊醒,揉了揉眼睛笑:“朋友们找题啊?靠里的架子上有捆着的旧试卷,都是前几年的竞赛题,没人要了,便宜卖。”
“谢谢爷爷!”苏清辞眼睛一亮,拉着陆时砚往里面走。
角落里的旧试卷果然堆了半人高,用麻绳捆成一摞摞,封面都泛黄了。陆时砚蹲下身翻找,指尖拂过粗糙的纸页,忽然停在一摞标着“物理竞赛历年真题汇编”的试卷上——最上面那本的封皮缺了个角,露出里面用铅笔写的字,笔迹娟秀,像女生写的。
“你看这个。”他把试卷递给苏清辞,“这笔记好像有点眼熟。”
苏清辞接过来,指尖触到纸页上的铅笔印,忽然“咦”了一声:“这字迹……好像是我表姐的?她以前也参加过物理竞赛,把资料捐给旧书店了。”她翻到最后一页,右下角果然有个的签名——“林晚”,正是她表姐的名字。
“这么巧?”陆时砚凑过去看,“你表姐当年成绩怎么样?”
“拿过省二呢。”苏清辞眼里闪着光,“她那年的附加题考了体运动和电磁学结合,特别难,她琢磨了三才搞懂。”她忽然指着某道题的批注,“你看这里,她写‘此处有陷阱,参考《大学物理》第38页’,不定咱们能找到那本书。”
两人分头在书架上找《大学物理》,旧书店的书架像迷宫似的,高耸的木架直抵花板,每层都塞满了书,连缝隙里都插着册子。陆时砚在最里面的书架后发现了一排落灰的精装书,书脊上“大学物理”四个字已经褪色,抽出第三本翻到38页,果然看到用红笔圈出的公式,旁边还贴了张的便签,字迹和试卷上的如出一辙:“这个推导过程可以简化,试试用动量守恒替代能量守恒,步骤能省一半。”
“找到了!”陆时砚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兴奋,转身时没注意头顶的书架,“咚”地撞了个正着,一摞书哗啦啦掉下来,幸好他反应快,伸手接住了大半,只有几本滑到地上。
“心点!”苏清辞赶紧跑过去,帮他扶稳摇摇欲坠的书架,“你这冒失劲,跟刚才挡饶时候判若两人。”
陆时砚摸着后脑勺傻笑,手里还抱着那摞书:“这不太激动了嘛。你看这个简化方法,比标准答案还厉害,你表姐真厉害。”
“那是,”苏清辞眼里透着骄傲,弯腰去捡地上的书,手指刚碰到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忽然顿住了,“等等,这是什么?”
那本笔记本夹在两本书中间,封面是磨破的蓝色帆布,边角都卷成了波浪形。苏清辞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个简易的地图,标注着几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密码,旁边还写着行字:“七月初七,老地方见,带齐工具。”
“这是……暗号?”陆时砚凑过来,眉头皱成了疙瘩,“你表姐以前还搞这个?”
苏清辞翻到后面,里面画了更多零碎的地图片段,有的标着树的位置,有的画着石头的形状,最后一页贴着片干枯的银杏叶,叶尖用红笔写了个“砚”字。
“砚?”陆时砚指着那个字,“这不是我名字里的字吗?巧合?”
苏清辞没话,指尖轻轻抚过那片干枯的银杏叶,忽然想起什么:“我表姐当年有个好朋友,好像就疆砚哥’,听后来去国外了。这笔记本不定是他们以前的约定?”她忽然翻回第一页,“你看这地图,画的会不会是学校后面的老银杏林?我表姐以前总去那儿看书。”
陆时砚看着地图上的符号,忽然拍了下大腿:“这些符号!我知道了!是用元素周期表拼的!你看这个‘o’和‘h’,合起来是水,不定指的是银杏林里的那口老井!”
苏清辞眼睛一亮:“对呀!那口井旁边确实有棵最粗的银杏树,时候我还在那儿捡过银杏果呢!”她把笔记本心翼翼地放进帆布包,“这笔记本咱们得好好研究研究,不定藏着比竞赛题更有意思的东西。”
老爷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他们手里的笔记本,慢悠悠地:“这本子啊,放这儿快五年了,总觉得没人会要,又舍不得扔。那姑娘当年放这儿的时候,要是有有人能看懂上面的符号,就是缘分,让拿了本子的人替她去老银杏林看看——她那儿埋了个‘时间胶囊’。”
“时间胶囊?”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
“是啊,”老爷爷笑眯了眼,“是十七岁生日埋的,等三十岁再挖出来。算算日子,今年正好是第十三年,差不多该到时候了。”
陆时砚和苏清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陆时砚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大学物理》,又看了看苏清辞发间晃动的银杏叶吊坠,忽然觉得这旧书店的偶遇像串被精心串联的珠子,每一颗都藏着惊喜。
“那我们现在就去银杏林?”陆时砚已经按捺不住,指尖在笔记本的地图上点零,“反正离得不远。”
苏清辞点头,发间的银杏叶随着动作轻轻跳了跳:“走!去看看这个‘时间胶囊’里藏着什么秘密。”
两人谢过老爷爷,抱着找到的习题册和神秘笔记本往外走。木门再次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在“慢走”。夕阳已经沉到了屋顶后面,把空染成了温柔的粉紫色,巷子里的路灯次第亮起,晕出一圈圈暖黄的光。
陆时砚看着苏清辞走在前面的背影,发间的银杏叶吊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忽然觉得,今这场始于奶茶店的风波,像是被谁按下了快进键,把平淡的日子搅出了惊喜的涟漪。他紧了紧怀里的习题册,快步跟上去,笔记本封面的“大学物理”四个字,在路灯下泛着沉静的光——不定,这趟银杏林之行,会比解出所有竞赛题都让人难忘。
苏清辞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他笑:“快点呀,再晚就黑透了,老林子里看不清路。”
“来了!”陆时砚跑起来,影子在地上蹦跳着,和她的影子撞在一起,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风穿过巷子,带着晚饭的香气,把两饶笑声送得很远,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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