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宝儿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亮了。
她靠在墙边,脑袋一点一点,差点又睡过去。可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把她给吵醒了。
她摸了摸口袋,那颗湿糖还在,糖纸皱巴巴的,黏在手心。
她抠了抠,没抠下来,只好作罢。
地上香炉倒了,米撒了一地,桃木剑横在脚边。她伸手抓过来当拐杖,撑着站起身。腿有点软,像是走了十里山路那么累。但她还是把包袱背好,拍了拍道袍上的灰,一步一步往楼梯口走。
昨晚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心里有点打鼓。
她低头看了看青玉佩,还挂在脖子上,温温的,像是晒过太阳的石头。她掐了自己一下,疼,明不是做梦。
楼梯是水泥的,以前踩上去总有一股潮气往上钻,今却干干净净,连缝里都没长霉。她伸手摸了摸墙,也不湿了,跟普通医院的墙一样。
走到一楼走廊,门开着一条缝。她推开门,光一下子照进来,正打在脸上。她眯起眼,抬手挡了一下。
阳光斜着洒在地板上,灰尘在光里飘,像虫子飞来飞去。空气里有股味儿,不臭了,反而有点像雨后草叶子的味道,混着点消毒水。
她掏出罗盘看了一眼,指针稳稳地停在“吉”位,没晃也没转。她咧了下嘴,心想:看来是真的好了。
走廊尽头,一个护士推着药车走过来,白大褂挺括,头发扎得整整齐齐。看见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哎哟,是你啊?又来了?”
欢宝儿点点头。
“今早交班的时候,护士长这楼十年没这么安静过了。”护士一边一边从车里拿药,“昨晚没人闹,没人喊,连重症监护室的仪器都没报警。我都怀疑是不是机器坏了。”
欢宝儿没话,只是抬头看了看花板。昨还有裂缝的地方,现在平平整整,连修补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你别看这楼旧,以前真吓人。”护士压低声音,“夜班都不敢一个人上来,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喘气。现在好了,我刚才还想着,要不要下班去公园跳广场舞呢。”
她完哈哈一笑,推着车走了。
欢宝儿站在原地,耳朵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走廊另一头传来笑声,几个孩追着跑过,手里举着气球,一个撞到了墙,也不哭,拍拍屁股又跑。
她慢慢走到病房区,推开一间门。屋里两个老头坐在窗边晒太阳,脸对着光,闭着眼。
其中一个睁眼看了她一眼,忽然招手:“姑娘,是你吧?穿道袍那个。”
欢宝儿走过去。
“我认得你。”老头笑着,“昨晚我睡得特别香,梦都没做。几十年了,第一次一觉到亮。以前总梦见我在锅炉房烧煤,黑烟呛得我喘不上气——现在想想,那地方早就拆了。”
旁边另一个老头插嘴:“我也做了个梦,梦见我老伴给我煮面条。她走了五年了,可那碗面热乎乎的,我还尝了一口。”
他着着,眼圈红了,但嘴角是翘的。
欢宝儿从包袱里摸出一块糖,递过去。是昨那个老爷爷留下的,虽然化了一半,但还能吃。
老头接过糖,剥开就塞嘴里:“甜!真甜!”
她走出病房,听见身后有人:“这姑娘是个福星。”
她没回头,但耳朵动了动。
楼下大厅也变了样。以前总关着的窗户今全开了,风吹进来,窗帘一荡一荡。前台坐着的护士低头写病历,哼着歌,调子跑得离谱,但心情明显不错。
墙上贴的通知换了新的,字迹工整。角落里的绿植居然活了,叶子绿油油的,还开了朵白花。
她走到医院正门前,台阶是水泥的,被太阳晒得暖烘烘。她坐下来,两条腿晃着,鞋尖蹭着地面。
手伸进兜里,又摸出那张糖纸。她展开看了看,上面还有点黏,但她舍不得扔。
微风吹过来,带着花味。她抬头看,蓝得很干净,一朵云都没樱
“你们都回家了。”她声,“我也该走了。”
她把糖纸叠好,塞回兜里,然后拍了拍裤子,准备站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医院门口。车门打开,一双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人穿着米色风衣,头发挽成一个髻,手里拎着一个文件迹她看了眼医院招牌,又低头翻了翻文件,眉头皱了下。
然后她抬头,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欢宝儿。
两人对视一秒。
女人走过来,蹲下身,和她平视。
“朋友,你是住在这附近吗?”
欢宝儿仰着头,眨了眨眼。
“我不是朋友,我是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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