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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门口的闹剧被雷霆手段清扫，如同掸去衣襟上的灰尘，并未在姜芷晴心中停留太久。她更关心的是，这灰尘来自何处。寸头男被安保部“请”走之后，自然有专业的“沟通”方式让他开口。
结果并不出人意料，却又带着一丝更深的寒意。
林薇将初步审讯报告放在姜芷晴的办公桌上，神色凝重：“姜总，那个带头闹事的叫王猛，是个混迹城郊结合部的地头蛇。他承认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是‘永昌实业’项目部的一个副经理，叫赵坤。”
永昌实业，刘永昌的公司。这条线，似乎直接指向了在拍卖会上结怨的刘永昌。
“但是，”林薇话锋一转，调出了另一份资料，“我们深入查了这个赵坤的背景和资金流向。发现他最近个人账户收到几笔来历不明的大额汇款，汇款方通过层层皮包公司伪装，最终溯源……指向了一家注册在津港市的投资公司，‘海润丰茂’。”
“海润丰茂？”姜芷晴目光一凝，这个名字她有些印象。
“是的。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叫沈振。”林薇放大了沈振的资料，“沈振，三十二岁，是津港沈家现任家主沈文山的……堂侄。属于沈家旁系中，比较活跃、也颇受沈文山‘关照’的一个。他主要在省城及周边活动，利用沈家的名头和资源，做一些地产、能源相关的项目，手段……比较灵活。”
沈家！
这个名字的出现，让整个事件的性质瞬间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对手刘永昌的报复，而是牵扯到了那个盘踞在北方、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沈家。虽然出手的只是一个旁系子弟，但其背后代表的意味，却不容觑。
“刘永昌和这个沈振，有什么关系？”姜芷晴冷静地问。
“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刘永昌在省城的几个旧城改造项目，曾经得到过沈振的‘帮助’，解决过一些拆迁上的‘麻烦’。两人往来密切，存在利益输送。这次，很可能是刘永昌咽不下那口气，但又忌惮傅家的关系，不敢明着来，所以请动了沈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试探和恶心我们。而沈振，或许也乐得借此机会，看看我们的反应和底线。”
一石二鸟。刘永昌借刀杀人，沈振顺势试探。
姜芷晴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沈家……果然还是来了。虽然只是旁系的一次微不足道的撩拨，但如同巨兽漫不经心甩动的尾巴尖，也足以掀起风浪。
这印证了她在津港酒会上的感觉——沈文山那审视的目光，绝非无意。沈家已经注意到了她，并且开始用他们习惯的方式，进行试探性的接触（或者，挑衅）。
“那个王猛和赵坤，处理干净。”姜芷晴下令，声音没有波澜，“给刘永昌递个话，这次我看在他是被撺掇的份上，不计较。但如果再有下次，永昌实业就不用留在省城了。”
她选择敲打刘永昌，暂时不直接与沈振背后的沈家旁系，乃至沈家正面对抗。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沈振这边？”林薇请示。
“沈振……”姜芷晴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不是喜欢在省城做地产和能源吗？查查他手上正在进行的、或者即将到手的项目。找个机会，让他也体会一下，项目被人‘重点关注’是什么滋味。记住，用商业手段，合法合规。”
来而不往非礼也。沈振用阴招试探，她就用阳谋回敬。用纯粹的商业竞争，在他最得意的领域，给他一个教训。这既是反击，也是一种姿态的展示——她姜芷晴，不怕事，也能办事。
“明白！”林薇心领神会，立刻去安排。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姜芷晴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省城。阳光下的城市一片繁华，但她知道，在这片繁华之下，暗流更加汹涌了。
刘永昌不过是被推上前台的丑。
真正的幕后黑手，那来自沈家阴影的触手，已经悄然伸出。
这一次是旁系子弟的试探，下一次呢？
战斗的层级，正在悄然提升。
她必须更快地壮大自己，才能在未来可能到来的、与沈家正面的碰撞中，拥有足够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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