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青云宗山门的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内门选拔的告示刚贴出半柱香,布告栏前就围得水泄不通,攒动的人头里,林墨和林墨轩挤在最前排,指尖几乎要触到那张泛黄的宣纸。
“哥!快看!今年内门要加试骑射!”林墨轩的声音像颗石子,在嘈杂的人堆里溅起涟漪。他指着告示末尾的字,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我就嘛,肯定有新花样!”
林墨的目光落在“实战考核”四个字上,眉头微蹙。去年的选拔只有笔试和灵力测试,今年突然加了两项硬核考核,背后怕是有深意。他指尖划过“年满十二岁可参与”的条款,突然想起萧长老前几日看他的眼神,总带着点不清的探究。
“走,去演武场占位置。”林墨拽着弟弟的手腕往外挤,人群里有人撞了他一下,怀里的《基础剑术》册子掉在地上,刚要弯腰去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拾起,递了过来。
“林师弟?”那人穿着内门弟子的月白道袍,腰间悬着枚银质腰牌,正是去年选拔的魁首,沈清辞。他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梨涡,“今年也来试?”
“嗯。”林墨接过册子,指尖碰到对方的温度,像被烫了下似的缩回来,“沈师兄呢?要当考官?”
“哪能啊,”沈清辞挠挠头,耳尖微红,“长老让我带带新弟子,等下演武场见?”
林墨轩在旁边拽了拽林墨的衣角,挤眉弄眼:“哥,他就是你的那个‘射箭准得离谱’的师兄?”
沈清辞的笑声像风铃:“师弟嘴真甜。等下骑射考核,我给你们留靶位。”
演武场早已竖起十二座箭靶,青灰色的地面被马蹄踩出深浅不一的坑。林墨牵着自家的“踏雪”,看着林墨轩在马厩里跟匹栗色马较劲——那是宗门派的试骑,性子烈得很,偏林墨轩非“它眼睛像爹画里的神驹”,死拽着缰绳不肯放。
“轩儿,别闹,等下考核要换统一的战马。”林墨无奈地帮他理好歪掉的护具,却见沈清辞牵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走过来,马鬃梳得油亮,马鞍上还挂着副巧的儿童弓箭。
“给师弟备的,”沈清辞拍了拍马颈,“这匹‘墨影’温顺,比宗里的试骑听话。”
林墨轩眼睛瞬间瞪圆,扑过去抱住马腿:“谢谢沈师兄!墨影!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林墨刚想“太麻烦师兄了”,就见裁判长老拿着名册走过来,声如洪钟:“第一组,骑射考核预备!”
十二名弟子翻身上马,林墨的“踏雪”是匹老马,走起来稳当得很。他侧头看林墨轩,家伙已经踩着脚蹬晃悠上去,墨影果然乖顺,只是甩了甩尾巴,竟配合地步挪了挪。
“放箭!”
口令落下的瞬间,马队如离弦之箭冲出去。林墨拉满弓弦,眼角的余光瞥见沈清辞站在靶位旁,手里举着面红旗。风从耳边刮过,他盯着第三靶的红心,指尖一松——羽箭破空而去,正中靶心!
“好箭法!”看台上爆发出喝彩。林墨勒住缰绳,刚要回头看弟弟,就见林墨轩的箭歪歪扭扭擦过靶边,却乐得在马背上拍手:“哥!我射到了!墨影好棒!”
骑射考核结束,林墨以九环的平均成绩暂列第一。沈清辞递来水囊,指尖擦过他的手背:“比去年稳多了,实战考核可得心,听加了‘幻境阵’。”
幻境阵是青云宗的老牌考核项目,阵眼藏着弟子最在意的执念,不少人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林墨摸着腰间的莲花玉佩,突然想起灰衣人的“你爹娘在幻境阵里留了东西”,心跳漏了一拍。
午后的灵力测试设在聚灵塔。塔身萦绕着淡紫色的灵力雾,弟子们依次走进测灵台,水晶球亮起的光芒越亮,灵力纯度越高。轮到林墨时,他刚把手放上去,水晶球就“嗡”地炸开白光,差点震碎塔尖的风铃。
“纯度九十七!”记录长老惊得掉了笔,“这是近十年最高!”
林墨轩在旁边蹦:“我哥最棒!”轮到他时,水晶球亮镰金色的光,长老捋着胡子笑:“金系灵力?好苗子!”
实战考核在黄昏时分。幻境阵启动的瞬间,林墨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眼时,竟站在断魂崖的竹林里。月光下,爹娘正坐在石凳上包饺子,母亲的发簪上别着朵白色绒花,正是他埋在花下的那种。
“墨儿,过来尝尝你爹包的荠菜馅。”母亲招手,声音温柔得像水。
林墨的喉咙发紧,刚要走过去,突然瞥见母亲的袖口——那里本该有块烫赡疤痕,是当年为了护他被热水烫的,可眼前的人,手腕光洁如新。
“你们不是真的。”林墨后退一步,腰间的莲花玉佩发烫,“我爹娘的饺子,永远会多放虾皮。”
幻境猛地破碎,林墨踉跄着退出阵眼,额头全是冷汗。沈清辞扶了他一把,眼底满是担忧:“没事吧?好多人困在‘亲情障’里了。”
“没事。”林墨攥紧玉佩,那里还留着父母的温度,“下一项是什么?”
“组对抗。”沈清辞指向演武场中央,“长老,要测团队协作。”
林墨轩被分到另一组,正跟个高个子弟子吵得面红耳赤——对方嫌他年纪,不肯跟他组队。林墨刚要走过去,就见家伙突然掏出枚莲花令牌:“我哥是林墨!灵力九十七!你敢不跟我一组?”
高个子瞬间蔫了,讪讪地挠头:“师弟别生气,我……我跟你一组!”
林墨看着弟弟叉腰的模样,突然笑了。夕阳把演武场染成金红色,沈清辞在他身边:“你看,你们兄弟俩,倒像个团队。”
考耗哨声吹响时,林墨突然明白,内门选拔哪里是选弟子,分明是在筛那些“守得住心、拎得清真假、护得住人”的人。他握紧手中的剑,看着林墨轩冲在最前面的身影,突然觉得,爹娘留下的不只是玉佩和令牌,还有让他无论在幻境还是现实里,都能站稳脚跟的底气。
一、深夜的嘱托
选拔结果要明日才出,林墨带着林墨轩往宿舍走,却被宗主叫到了书房。窗台上的昙花开得正好,宗主捻着胡须:“知道为什么加试实战吗?”
林墨摇头。
“影阁的人混进外门了。”宗主的声音沉下来,“他们想借内门选拔偷《青云秘录》,那幻境阵,是为了测你们的‘心障’——影阁最擅长用执念惑人。”
林墨心头一震:“萧长老……”
“他已经被禁足了。”宗主递给林墨枚青铜令牌,“这是内门弟子的‘巡夜令’,今晚起,你跟沈清辞一组,盯着西厢房的异动。”
走出书房时,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林墨摸了摸令牌上的纹路,突然想起父母的字条——“别信萧长老”,原来他们早就料到影阁会把手伸到宗门里来。
二、西厢房的异动
沈清辞已经等在月门旁,手里提着盏灯笼:“宗主都跟你了?”
“嗯。”林墨点头,“你觉得谁最可疑?”
“外门的张执事,”沈清辞压低声音,“他昨在布告栏前看了半炷香,还打听考核流程。”
西厢房的走廊里飘着股霉味,林墨和沈清辞贴着墙根走,突然听到“咔哒”一声——是开锁的声音!林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绕到窗后,见个黑影正翻着书架,手里拿着的正是《青云秘录》的抄本!
“抓住他!”沈清辞率先冲进去,灯笼的光照出那饶脸,果然是张执事!他怀里还揣着块黑木令牌,上面刻着个“影”字。
张执事见被发现,竟直接捏碎令牌,化作道黑烟要逃。林墨早有准备,甩出腰间的莲花玉佩——玉佩在空中炸开金光,将黑烟罩在里面,正是母亲留下的“锁灵咒”。
“影阁的人,果然藏不住。”林墨捡起地上的抄本,封皮上还沾着张字条,写着“七月初七,祭坛见”。
沈清辞看着金光散去的玉佩,眼里闪过惊讶:“这是……守镜饶法器?”
林墨把抄本递给沈清辞,指尖还残留着玉佩的温度:“是爹娘留下的。”
三、黎明的结果
快亮时,林墨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宿舍,刚推开门就见林墨轩蜷缩在他的床铺上,怀里抱着墨影的缰绳睡得正香。家伙的枕边,放着枚刚画的莲花符,歪歪扭扭的,却涂满了金色的颜料。
林墨笑了笑,替他盖好被子。窗外的启明星亮得很,像极了父母留在他记忆里的眼睛。
内门选拔的结果在晨会上公布,林墨的名字被念在第一个,紧接着是林墨轩——家伙凭着金系灵力的特殊性,竟成了年纪最的内门弟子。
沈清辞站在颁奖台旁,朝他比了个口型:“恭喜。”
林墨抬头时,正看到宗主朝他点头,眼神里带着期许。他摸了摸腰间的巡夜令,又看了看身边蹦蹦跳跳的弟弟,突然觉得,所谓的“内门”,从来不是荣耀的标签,而是像父母那样,有了更重的担子,也有了更清晰的方向。
演武场的风掠过耳畔,带着昙花的香气。林墨知道,这只是开始——影阁的祭坛之约、父母留下的谜团、还有那些藏在宗门角落里的黑影,都在等着他一步步揭开。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弟弟的笑声,有沈清辞的援手,还有掌心那枚永远温热的莲花玉佩。
阳光越升越高,将内门弟子的身影镀上金边,林墨轩拉着他的手往马厩跑,嘴里喊着“墨影该喂胡萝卜了”,林墨被他拽着,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原来守护不是沉重的枷锁,是看着身边人笑得灿烂时,心底涌起的那句“有我在”。
喜欢玄玉佩:九域征途请大家收藏:(m.183xs.com)玄玉佩:九域征途183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