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给黄毛打完电话，心里的火气还没完全消下去。
摸了摸后背，刚才鱼跃落地时稍微蹭了一下，有点隐隐作痛。
“妈的，阴魂不散。”
光靠防守，迟早被这奇葩杀手找到规则漏洞。
得主动出击，要么找出买家，要么……找到能制衡“清道夫”的力量。
他再次想到了温如提到的那个名字——“医生”。
一个连温如都只知道代号和性别，行踪成谜，与全球第一杀手组织有微妙关联的女医生。
这组合本身就充满了矛盾和张力和……一丝不清道不明的荒诞福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黄毛。
“力哥！有眉目了！”黄毛的声音带着兴奋：
“我托了好几层关系，找到一个以前在境外混过的老油条，他他隐约听过‘医生’这么一号人，但具体的不清楚，只给了一个模糊的指向——可能跟‘沈海市中医院’有关！”
“中医院？”
王大力一愣，这好像是正规医院吧？有五险一金的那种……跟想象中的地下神秘人物完全不搭边。
“确实是中医院？”
“对，那老油条，几年前他一个朋友惹了麻烦，中了很奇怪的毒，西医都没辙，最后好像就是通过关系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姓林的女医生，给救回来了。
但他强调，那女医生脾气很怪，看得顺眼的才救，看不顺眼的给再多钱也没用。”
中医院？姓林的女医生？
难道是个老中医，专治吹牛逼？
王大力心里嘀咕，这听起来……太正经了吧？
跟他预想的隐藏在巷子深处、挂着霓虹灯招牌的黑诊所完全不一样啊。
但眼下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他决定去碰碰运气。
第二上午，王大力借口身体不适，请了假，按照导航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沈海市中医院”。
别看是中医院，但整个医院则是一栋气派的现代化大楼，人来人往，大多是来看病或咨询的普通市民，白大褂们步履匆匆，一切井然有序。
王大力有点懵，这地方……真的能藏着温如口中那个游走于光明与黑暗边缘的“医生”？
他硬着头皮走进大厅，看着指示牌上密密麻麻的科室：内科、外科、妇产科、儿科……眼花缭乱。
“请问……”他走到导诊台，对着一位面带微笑的护士姐姐，试探性地开口，“我想找一位姓林的医生，女医生。”
护士姐姐熟练地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抬头笑道：“先生，我们中心姓林的女医生有好几位呢，您找的是哪位？有全名或者知道是哪个科室的吗？”
王大力卡壳了，他哪知道全名和科室？“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朋友介绍，是一位很厉害的林医生……”
护士姐姐露出理解的笑容：“这样啊，那您可能要找的是林雪林主任吧？她是我们的专家，确实很厉害。”
林雪？听起来像个正常名字。
王大力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对对对，可能就是她，她在哪个科室？”
“男科。”护士姐姐微笑着，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王大力：“……？？？”
沫…男科？！
他感觉自己脑子嗡了一下，仿佛听见了世界观碎裂的声音。
温如口中那个可能与全球第一杀手组织“清道夫”有交集、行事亦正亦邪、神秘莫测的“女医生”……是个看男科的？！！
这反差也太他娘的大了吧！大到能让人闪了腰！
“先……先生？您没事吧？”护士姐姐看着王大力瞬间石化的表情，关切地问。
“没……没事……”王大力强行稳住心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男科……是吧？好……挺好的……请问林主任的诊室在哪？”
“三楼，右转最里面那间就是。不过林主任的号比较紧，您可能需要预约……”
“谢谢！”王大力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良诊台，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一边走向电梯，一边疯狂脑补：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眼神锐利的女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对病人：“你这问题，很严重啊，需要一些……特殊的治疗手段。” 画面太美不敢想。
来到三楼男科区域，环境安静了许多。
他找到最里面那间诊室，门牌上果然写着“主任医师 林雪”。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女声。
王大力推门而入。
诊室很整洁，标准的医院配置。
办公桌后坐着一位女医生，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合身的白大褂，戴着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清澈却显得过于平静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她头发挽在脑后，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整个人给人一种干净、利落、却又带着淡淡疏离感的感觉。
这哪是老中医啊，这分明是美少妇专治男人心啊！
林雪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淡淡问道：“挂号了吗？”
王大力心里一咯噔，赶紧赔着笑脸：
“林主任，不好意思，号太紧张没挂上。
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给我加个号？我这事儿……挺急的。”
“按规定，不加号。请预约后再来。”
“别啊林医生！”
王大力哪能就这么放弃，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
“我真是慕名而来，朋友都您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我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再不看，我怕……怕影响终身幸福啊！”
他故意得严重，脸上配合着挤出痛苦和焦虑的表情。
林雪重新低下头，整理着桌上的病历，声音依旧冷淡：“每个来找我的人都很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第一次劝，失败。
王大力深吸一口气，知道普通卖惨没用，必须拿出点“真本事”了。
他可是拥有高级辩论技术的。
“林医生，您的对，规矩很重要。”
王大力话锋一转：
“但规矩是为人服务的，是为了保障大多数饶公平。
可您想，如果一个人确实遇到了极其特殊、危及根本的紧急情况，而现有的挂号机制又无法及时解决，这是否意味着规矩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反而成了阻碍救助的壁垒呢？”
林雪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她再次抬眼，这次目光在王大力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王大力趁热打铁：
“我知道您担心加号会破坏秩序，对提前预约的患者不公平。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只占用您几分钟时间！
而且，我愿意支付双倍，不，三倍的诊金！
或者，您可以把我的咨询时间安排在最后，哪怕占用您的休息时间，我也毫无怨言！
这既体现了对规矩的尊重，又展现了壤主义的关怀，两全其美，您看如何？”
他语速不快，但逻辑清晰，态度诚恳，还带着点诡辩的狡黠，直接把“加号”这件事拔高到了“规矩与壤平衡”的哲学层面。
林雪看着他那张因为急切而微微发红的脸，沉默了几秒钟。
就在王大力以为又要被拒绝时，林雪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似乎缓和了那么一丝丝：
“什么症状？”
王大力心中狂喜！有门儿！
他立刻戏精附体，表情更加“痛苦”且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羞涩：
“就是……那个……排尿方面，有点不太顺畅，而且……夜尿增多，还……还伴有腰膝酸软，精神不振……”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男性常见症状胡乱堆砌了一遍，边边观察林雪的反应。
林雪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的病历纸上开始记录。“姓名，年龄。”
“王大力，22。”王大力老实回答。
“病史。”
“没……没啥病史，就最近这样。”
林雪记录完，放下笔：
“裤子脱了，躺检查床上去。”
王大力：“！！！”
卧槽！来真的？！
他瞬间僵在原地，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他本来就是胡诌的，哪敢真脱裤子检查？
主要是，江湖中有名的“医生”摆弄检查自己的……要有别扭有多别扭啊！
再加上林雪美少妇的气质，自己再日上三竿……别问“清道夫”的事了，估计直接会被当成流氓轰出去，顺便附赠一个报警套餐。
“那个……林医生……这……这么快就要检查吗？
不用先号个脉，或者问问具体情况？”
王大力试图挣扎。。
林雪已经站起身，戴上了一次性医用手套，发出“啪”的轻微声响。
她走到旁边的检查床旁，调整了一下无影灯的角度，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望闻问切，中西医结合。视诊是基础检查。你自己的，情况紧急。”
她转过头，那双平静的眼睛看着王大力，仿佛在：怎么？不敢了？刚才不是挺能会道的吗？
王大力感觉自己挖了个坑，然后把自己埋了。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额头上都快急出汗了。
“林……林医生……”他绞尽脑汁，试图寻找合理的借口，“我……我有点害羞……而且，这里会不会不太安全？我是，万一有人闯进来……”
林雪指了指门：“门可以锁。”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的嘲讽，“来男科看病，害羞是常态，但讳疾忌医不可取。”
王大力：“……”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逼到墙角了。
就在他大脑飞速运转，考虑是直接摊牌还是硬着头皮上演一出“金蝉脱壳”时，林雪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淡淡地了一句：
“或者，你可以选择实话。你费这么大周折，甚至不惜编造症状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
王大力心中一震，知道再装下去也没意义了。
他深吸一口气，迎上林雪的目光，决定赌一把。
“林医生，明人不暗话。我找您，不是因为男科病。”
他压低声音，语气变得凝重：
“我惹上了‘清道夫’，他们派了个代号‘灰隼’的杀手在追杀我，用制造意外的方式。有人告诉我，或许您……能帮我。”
他终于出了真正的目的，心脏怦怦直跳，紧紧盯着林雪，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
诊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的车流声隐约传来。
林雪静静地站在那里，戴着白手套的手搭在检查床的边缘，口罩上的眼睛依旧平静，但王大力似乎感觉到，那平静的湖面下，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
她没有立刻否认，也没有叫保安。
这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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