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祠堂前那片平整的空地上就聚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樱
空地上点着火把,映照出一张张饱经风霜却写满急切与期盼的脸。
李桂花和陈家三兄弟被请到了最前面,一块稍微平整的大青石权当讲台。
李桂花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被全村人这么眼巴巴地瞧着,等着她话。
她清了清嗓子,腰板挺得笔直,脸上那得意劲儿,怎么都藏不住!
她感觉自己这会儿不是农妇李桂花,而是城里书先生口中学富五车的“女先生”!
对,就是女先生!全村人都等着听她话呢!
“都静一静!听桂花妹子!”里正敲了敲手里的烟袋锅。
李桂花开始了她的“授课”。
她又忍不住重新讲了一遍“鲜血淋漓”的冒险故事,重点强调了材料的珍贵和发现的艰难,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赞叹。
然后,她才切入正题。
“这肥水,难不难,简单也不简单,关键在心细,做事认真!”她声音洪亮,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第一,石头,就是悬崖底下那种带白纹的,要挑成色好的,杂质少的。拿回来,先用锤子砸,砸成核桃大,再堆起来,用柴火慢慢煅烧,烧到石头表面发白、有点酥了就行,别烧成灰!”
陈向东在一旁配合着,拿起一块准备好的样石和一块烧过的石头给大家传看对比。
“第二,烧好的石头,要碾碎,越碎越好!用石臼舂,用磨盘磨,总之弄成粉末!”
“第三,草木灰,要烧透的、干净的灰。烂树叶、烂菜帮子,要选那些半腐烂的,不能太新鲜,也不能烂成泥……”
李桂花讲得详细,陈向东和陈向南就负责补充和演示。
他们讲一遍,下面的人就拼命记,在心里反复默念。
甚至有村民用炭条在木板上划拉,做标记。
讲完一轮,里正就喊:“都记住了没?没记住的赶紧问!”
村民的问题立刻蜂拥而来。
李桂花和三兄弟不厌其烦,一个问题重复解答三五遍是常事。
直到火把都烧烬,村里的公鸡开始打鸣。
里正最后挨个抽查了几个人,确认关键步骤大家都记牢了,这才宣布散场。
村民们心满意足地往家走,虽然身体疲惫,精神却异常亢奋。
脑子里反复过着那些步骤,盘算着等亮了,就赶紧先做哪一步。
妇女们也盘算着回去多做些干饭,今让家里人都吃饱点,才有力气干活。
……
陈向东三兄弟回到家中,躺在炕上,兴奋得根本合不上眼。
大半夜被众人簇拥、信赖、请教的感觉,还在胸腔里激荡。
他们只是普通的庄稼汉,何曾受过这样的敬重和景仰?
这种感觉,比喝了最醇的高粱酒还让人陶醉。
实在是太爽了!
陈向北嘴角咧到了耳根,心里美得直冒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家老娘那嘴皮子实在太利索,重点全让她一人给完了!
要是娘能少两句,让自己也站在台上两句,对着全村老少,自己亲自讲一讲怎么分辨矿石、怎么控制火候……那就更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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